父亲

父亲 　　乡下秋收结束，收清备户，萝卜干晒好，豆子归仓。母亲在家看门，委托父亲进城，给我们送萝卜干，顺便带点豆子让我们早上自己机豆浆。因为家里还有鸡和狗要照应，
　　我正在家做饭，电话响了，是父亲到了，在小区门口，让我去接一下，等我走到小区门口，已经看到父亲下了公交车，站在小区门口向里张望，在他老人家的脚边是两只鼓鼓的的口袋，等走到跟前，才发现，父亲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这两只口袋有点沉，放下来就背不起来，不得已才打电话给我，让我下来接应一下，父亲说。那一刻，我突然间就觉得父亲老了，不如从前了，我记得在往常，父亲两大半口袋的货物，从口袋头处一扎，往肩膀上一跨，走上十里八里，那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连歇息都不要的。
　　因为姨奶也住在这座城市，每次父亲进城来都要去看望一下，吃过中饭，父亲整理了一半土特产准备去看姨奶，我让父亲骑电动车去，这样可以走小路省路程、省时间。父亲说不用了，他坐公交车去，下车走一段没事的。街上人多，电动车他骑不好。其实父亲骑车水平很高超的，在乡下窄窄高低不平的田埂上，骑自行车都能让我们弟兄俩一前坐大杠上，一骑后面车座上，虽然车是东晃西摇，但总是有惊无险，留下我们一串串欢乐的惊叫声。
　　晚上带父亲去洗澡。过路口时，我看到路对面一个熟人，就先过了马路，在路对面边和朋友讲话，边等父亲，可是父亲站路对面，面对车水马龙的路口竟然无所适从起来，我于是回头，父亲就像我小时候一样，过马路，我将手递给了父亲一样。而此时，父亲伸出手来，让我牵着他过了马路。
　　到了澡堂，父亲破天荒第一次没有主动提出给我擦背，就在去年的冬天，他来时，我带他洗澡，他还不服老，提出我们爷俩互擦背呢，一直给我擦背后的擦背工走过来，要给我父亲擦背，我婉言谢绝。
　　我拿起毛巾，细细给父亲擦了一遍又一遍，每擦一下，我的心都在痛一下，岁月怎么说变就变，父亲突然间就老了许多，一直在我心中就是高山的父亲形象，突然间就轰然倒下，想当年，父亲扶我学车；放晚自习接我回家；扛着被窝行李送我外出求学；自己南下北上外出打工，走在车水马龙的陌生城市从来没有如此的胆怯。
　　父亲啊，您真的老了。
　　泪，逐渐模糊了视线，父亲不再高大，不再伟岸、不再勇往直前了，他的心血和精力全已经耗尽，都给了孩子们，都注入了我们的身体，哺育了我们的成长。
　　今天，是我的40岁生日，明天是母亲的61岁生日，再过五天，就是父亲您的父亲67岁生日。
　　记下这些，告诉自己，以后就该是我为父亲遮挡岁月风雨侵蚀的时候了。
　　父母亲，今后，就让我牵你们的手走过大街小巷，走过风雨，让你们成为黄昏中最美的风景，最幸福的老人。
　　2011年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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