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碾场前行

沿着碾场前行
■李天斌

经过一条羊肠小道，拐弯，一直向南。这里便是儿时常常光顾的地方——碾场。在这里，有好多忙忙碌碌的身影，挥汗如雨，辛苦劳作，生生不息。
　　　　　　　　　　　　　　　　　　　　　　　　　　　　——题记
1、我的母亲

　　我被这里的一草一木感动过好多次。

　　这里的一切。就连我自己，都被夕阳下的碾场和草垛下的女人俘虏了。

　　她，是我的母亲。是我生命中最美的女人。

　　母亲和女人，其实就是字符的不同。然而，母亲很美！

　　年轻时的母亲和现在母亲一样，勤劳善良，最美。

　　她，曾经历饥荒年月，吃过草根、树皮、蒿草、粗康，差点被饿死。却又坚强地站了起来，直到嫁给父亲，还是那么坚强和善良，与世无争。

　　饥饿。寒冷。挨谩骂。压抑。好多事情，母亲扛起来了。

　　文革，不怕。因为坚强。

　　饥荒岁月，不屑一顾。

　　和父亲一起支撑起一个大家庭，她没有怨言。

——我的二叔。老叔。爷爷。还有我们。都在被母亲感动。一只如斯。

　　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搀着三个孩子，和父亲一道走艰辛泥泞的长路。陪着我们走。

　　我，父亲，两个弟弟，四个女人，还有四个天真的孩子，组成了一个十二人的大家庭。温馨，和睦，殷实，延续着善良的愿望和美好。
2、数落父亲

　　碾场早已消失在我的视野里。经不起岁月的洗刷和揉搓。与父亲谈起这件事，是在惬意的氛围中结束的，他们今生难忘！

父亲的肩膀。母亲的肩膀。我们兄弟三人的肩膀。

在湍急的呼吸声中吆喝着肩挑担扛的号子。为了一日三餐。父亲对母亲这样对我们说。

　　父亲，你们二老的身体远比不上我们仨。

　　做过泥瓦匠的父亲，绘图、预算、设计都是好手。因为，他没有读过几年书：文化程度高小毕业，字写得漂亮，细心，耐心，肯吃苦，节俭，善良。

　　父亲的肩膀，我抚摸过。很厚实，很粗糙，摸的那会我不喜欢，因为我的手很稚嫩，怕扎手；现在，我每天都想摸一次，也想把自己的脸贴在上面美美地睡一觉。

　　父亲的声音和手都很有力量，标准男人。但是我怕，那时我小。家贫困，勤俭节约，谆谆善意教儿好读书；父母爱，山海相连，与人为善育子长成人。

　　我在说话，他们在听。父母健在，我们福祉。
3、恨铁不成钢

　　我父母常说：恨铁不成钢！

　　我们仨哭脸笑笑，因为那时不懂、不知、不觉。

读书的钱，穿衣的钱，吃喝拉撒睡的钱，都是父母的，也有借的。

　　两间小屋，二十平米，一扇柴门，一口两眼灶土锅，两张床、几床被窝，几根扁担，五口人。

还有一些青黄不接的口粮。

　　其他没有。

这就是家。那时我有家的概念了。有草垛的概念了。

　　锄芝麻，栽秧苗，打农药，割麦子，捶油菜，耕田耙地。

这些都是他们的事，我们仨还不会。就会吃白饭。就会吸血汗。就会吵穷架。

　　他们累的时候经常说：恨铁不成钢！
4、现在好了

　　这一天，父母六十大寿，我们仨给父母一天祝寿。

　　其实，一个属兔。一个属龙。却一起过生日。

　　那天，我做饭，来了一些至亲。好多人夸我。

　　我说：做饭是我的强项。母亲说：老大今天很辛苦。

　　但我很快乐，老人乐了！

　　现在好了。儿孙满堂绕膝下，花鸟鱼虫好自在。

　　他们没时间耕田耙地，没时间插秧锄草，没时间肩挑担扛，没时间穿针引线纳鞋底。

　　他们老了。我们大了。三个儿子换来四个孙子。每年的年夜饭，一桌满满的，累计十二人。 　　欢天喜地。

　　　2010年8月12日于学步斋。记忆并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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