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之舟
2021-12-26抒情散文川媚
有人说，女孩子写文章，因为内在的情愫太过充盈，以致忘记去找到一个适当的方式。如同一个过河者，无论他的过河情绪与想法多么强烈，没有船，总无法承载他跨过河流。所以，如酒的情愫，如是没有适配的酒壶盛装，终是无以酿成最好的佳汁。这段颇有意思的话是天……
有人说，女孩子写文章，因为内在的情愫太过充盈，以致忘记去找到一个适当的方式。如同一个过河者，无论他的过河情绪与想法多么强烈，没有船，总无法承载他跨过河流。所以，如酒的情愫，如是没有适配的酒壶盛装，终是无以酿成最好的佳汁。
这段颇有意思的话是天涯论坛的一位文章评论家讲的。在论坛里看到他的评论很有指导意义，就留言于博。他在论坛悄悄话里留下这样一番话，算是给我的答谢。末了还自谦道，如果说错了请多包容。这怕是不想为自己惹来麻烦，所以在直率之外，加了几分圆通。
他这是切中肯綮的话。船，这个比喻是相当形象生动的。我的心里，于是老想着一个船，想到一个词摆渡。摆渡是男人的事业。作如是高论的他，如是的自我感觉良好者，也是够男人气的吧。我只好努力欣赏这话，不愿意自己生闷气。我是不会生朋友气的，我不是那种大惊小怪、没头没脑、情愫过于充盈者罢。何况我也不是什么女孩子了。尽管在社交场合仍然有直呼我“姑娘”的。
我却不由自主，被这话摆渡着，进入了语言的河流之中，后退之不及。想到船，又想到过河，我就感觉我也许就是一个摆渡者罢。这在我倒确实是新鲜的想法。在我的过河情绪起来时，我没想过需要一只舟。我一直所担心的不是怎么过河，我想我只要想过河，一定能找到方法的，那就是天马行空，灵魂的飞翔，不着痕迹的飞越，像那些鸟儿，“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
然而我到底还是略有不平，为什么男性写作者会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呢？难道能够说，女性写作者只有热情而没有力气或者思想，不知道寻求船只，而只会呼天抢地，只会抓着自己的头发，只会任意发泄喜怒哀乐？难道表达思想感情的语言不是写作者手中的工具么？难道这工具也成了男性的专利么？在纷纭的思绪中，眼前不觉浮现了千帆竞渡的场景，我想，在文章的海洋里，那些成功地摆渡了情感之舟的女性弄潮儿也是何其多呢。写作是无法相互替代的，不成熟的写作者之多，才衬托了优秀的写作者之成功。就是一个游泳池里，大多数人也只是感受一下水趣，或者还要刻苦训练，才能最终成为游泳健儿而征服一个池塘的。
我不想再发什么问，女人的思想往往很可笑的，如果女人都不上学堂，也都不识字，这个世界上的男人自然会骄傲得多。这就是为什么上帝出于妒忌，不愿意伊甸园的两个人儿，吃知识树上的果子。因为据说吃了智慧果，人就能提升自己而变为神了。那还了得。但是为什么现代社会又让女人进入学堂，进入社会，恐怕还是为了男人自身的快乐，精神上的快乐吧。啊，这些女人气十足的话，我也不想再说了。
作为情感的摆渡者，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想过：千帆过尽的孤独之中，我还有撑下去的勇气没有。我只是一个摆渡者，就像作为教师的职业特性一样，我的写作，也是一种自觉，所以我会不断努力，时时自省。我感谢导师，感激读者。但是我还是更喜欢反省。我常常停止摆渡，坐下来，看一看，歇一歇。 此后读到高晓声关于写作者的微型小说《摆渡》，更加心有戚戚焉。 摆渡者给过河的四个人为难道：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分一点给我，我就摆。有钱人拿了钱，大力士举起自己的拳头，有权者许诺给他一个好差事，作家唱了首歌。前三个被请上了船，作家被拒渡。为什么呢？说他唱的不如有权者说的好听。作家走投无路地一声长叹，摆渡者改了主意。说他的叹息是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真情实意分给别人了。 高晓声在小说里议论道，“作家没有真情实意，是应该无路可走的”。同时还将情节推进到出乎意料的境地：那摆渡者跟有权者走了之后，无人摆渡，作家改行摆渡，又悟到“原来创作同摆渡一样，目的都是把人渡到前面的彼岸去”。 从写作的意义上讲，摆渡就是说出。艄公用桨渡人，作家用笔渡人。渡人之间，首先是自渡。这一点似乎很多人不在乎，很多人自以为超越了自我。一个人，尤其是男人，出了母亲身体的暗流，就忘记了自己的来路，这样的情形没有什么奇怪。以济世为使命的男人，很难体会到女人的生命感。不然，他们为什么不看看在权利的酒缸里浸泡得陶醉变形的自己，再看看妻子儿女、父亲母亲怜惜的眼光呢？ 要是一位女性作家来讲写作，她会说：原来创作同摆渡一样，目的都是把自己渡到前面的彼岸去。我想，这样说也并没有错，并没有脱离人性，也是真情实意。我曾经的一位小说家身份的大学女教师就说过，小说是自我拯救之法，是人们手中唯一的稻草。不知道评论家听了这样的话，是不是还要起女孩子写作之类的新的感慨。 [ 本帖最后由 川媚 于 2011-2-22 08:4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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