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花花草草的事儿

一些花花草草的事儿
0 　　看过书上，大都写春暖花开，我们也喜欢说，春天来了，花就开了。 　　而实际的情况呢？北方的春天，只是在刮风。忽忽的，一刮就是一整天。 　　太阳出来了，阳光也有也刺眼了，照到人身上，竟也能透过棉衣，让皮肉觉得痒痒的。课间，跑操时，
　　一老师就说，呵，太阳有劲儿了。我就觉得他说的挺好，真的“有劲儿”。 　　莫名其妙，第二天一早，天地一片雪白，夜里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三寸来厚的雪。真实的雪。还有真实的冷风，从北窗里缝里透进来，“嘘儿――，嘘儿――”。一位带眼睛的男生，喜欢做着很沉思的样子，怔怔的看窗外。他在作文写：我觉得今年春天，不会来了吧？ 南方网友说，她喜欢在楼前晒太阳，那里满山遍野开满了山茶花。山茶花什么样子呢？
1 我收拾停当，就去教室。 　　举着手里的东西问我的学生：这是什么？ 　　大蒜。 　　蒜苗。 　　有的学生谨慎了一些，不肯轻易开口，但他们用眼眼说：看那白白的辫，绿绿的苗，不是蒜苗又是什么？不过，老师，您把这东西拿教室来做什么？ 　　我解开外衣的扣子，轻轻拉开左襟，露出衬衣的左口袋。上面是我埋伏下的一支小白花呢。三四朵，白花瓣，黄色花蕊，拉开衣襟的同时，一脉悠悠甜香，飘摇出来。我在问：你们家的大蒜，会开花吗？ 　　学生按我当初预期的，几乎异口同声在惊叫。 　　我刚把花捏在手里，尖下巴的男生，倾身过来要嗅。我把花朵回一收，先说好：只许嗅一下。 　　那男生使劲点头，嗯。很诚信的吸了一下鼻子。同学们又是大笑。 　　我问，香吗？ 　　香。 　　什么香？ 　　嗯，一股，清香。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多嗅？花有毒呢！ 　　学生又大笑，大多怀疑。我正色讲解：真的。水仙花。花儿有微毒。注意些，不要过多过近接触，问题不大。放到我们教室里来，好不好？ 　　讲桌口袋里拿来好几株，我本想分给靠窗台的学生，但过来几个一哄抢走。
2 　　我们真也在教室里种过蒜瓣呢。 　　学生自己从家里拿来的，弄个盛水的小碗，或者把废弃饮料筒截了，装了水，就种了几瓣大蒜。 　　学生们下了课，就多了一项内容。要几个人趴在那里对着钻苗的蒜头，要品头论足。 　　我曾对学生们说过：凡高的向日葵为什么是经典？人说，他画的每一朵花，就是一张脸。徐悲鸿的马画的好，看他的“八骏图”，每一匹马，都是一个人呢。大家找一找，哪棵蒜苗最像了自己。 　　说到此，造化之功，千篇一律。大家感兴趣的，差不多都能找到自己的蒜苗形象。真的哟：看那些白白绿绿的小东西。有的就盛气凌人，长的得意洋洋。有的就含羞带怯，掩掩映映。有的个头不大，却理直气壮，有的就显得孱弱娇气，却又别具风情。 　　另具两事情，当记： 　　一学生带来蒜瓣，白白胖胖，种下多日，却仍不见钻芽。看别人的绿苗苗都生长的有滋有味。而她那个却总是沉默，沉默。 　　她苦着脸，来问，这是为什么？ 　　我也刚刚想起，听人说，商店里卖的，有的蒜瓣是用激光扫射过的。破坏了他的生长点，就是不让生芽儿…… 　　她很沮丧哦。自语道：我这个，就真的长不出芽儿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是安慰两句，先不要着急，再等两天。说这话，自己也真的心里没底的紧。 　　过两天，那女孩，兴高采烈，说，老师，我的蒜瓣，没事，马上就要长苗苗了。 　　我看时，果然，蒜瓣顶部，像张开一张小嘴，努力往外吐着绿舌头。整个蒜瓣的上半截都憋成了酱紫色了。看呢，我对举着对全班的学生说，是蒜瓣就能出芽啊。看它劲头肯定不小，也真的是把它气坏了，看看人家小脸都憋紫了。――学生们鼓掌大笑，那女生羞赧低头，笑得脸也发紫。 　　再记，再过后，蒜苗竟被一些男生，揪下来，就了焖饼面条，吃了。 　　搞得女生们大为气愤。口诛笔伐，又来我这里告状。我的评论是：焚琴煮鹤，的确杀了风景。但，物尽其用，我们的蒜苗也算修得正果吧。
3 　　带学生出校野游。 　　回来整队时，每个学生都不肯空手而归。男生大都拣了些棍棍棒棒，女生多摘了些花花草草。 　　向左转，齐步走，回校。 　　两女生，出列，给老师献花。我也叫不上名字了。大约就是狗尾草之类。我表示感谢。她走在队里，又
　　不住回头监督：拿好了，不许半路丢了。 　　回教室，他们果然把春天带回来了。窗台上，课桌边，书本里，搞得到处是些枝枝叶叶，也有几朵莫名的小花儿。 　　下了课，女生们还要唧唧喳喳的摆弄一番。
4 　　“福建野生着的芦荟，一到北京就被请进温室，且美其名曰‘龙舌兰’……” 　　我曾把家里的芦荟也带到过学校几株。在我们家长势很好。这东西本来就疲实的很，想起来浇点水，想不起来也没事。几本上不管不问，它自己就傻长一气。 　　带到学校就不行了。学生们几乎每节课都要浇水，弄得它天天泡澡。 　　我上网查了一下。对学生说，这个东西不能老浇水。资料上说，要一次浇饱，而后就要空几天…… 　　学生们这个不浇，那个浇。那个不浇，这个又来浇。有的，要抱出去晒太阳，说是它喜阳，有人认为它喜阴。反正把个挺顽强的芦荟，总能折腾的面黄肌瘦。但它也真的不服，外面的枝叶枯了，里面又钻出嫩黄的芽。在我们教室里竟然历经三备寒暑而不死，着实可敬可佩。 　　我的水仙也同样命苦。不几天，就大都垂头丧气要死要活了。 　　我回家问了老婆，又回来传授学生：水不能太多啊，不能没过白的根茎，你看看，我们都要把整株泡起来了。不能晒太阳，“水仙在案头添风韵”，不要在外面老给日光浴…… 　　我家里的水仙，也已经开满了白花黄蕊。学校的一枝也不开，有些让人着急吧，但还是首先希望他们能健康成长，开花就是早晚的事儿。 　5 　　我见一男生，在教室最后排，搞了一个脏兮兮的塑料盒子，不知从哪里搞来一株什么草。很小很小的，伸着三五片圆叶子，也就小指指甲大小的叶子。他把它种到自己课桌的脚边。 　　学生们在背书，我细看时，他那小草四周还用纸片围了一圈小篱笆，那小草儿就在他的园地里，伸胳膊踢腿，连带打着呵欠，也像在听我们背书。
6 　　春天，就是一些花花草草的事儿。 　　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