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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起步,走

2020-09-17叙事散文二哥哥
起步,走2014年12月31日清晨,7点刚过。北马路桥的北边,我骑着自行车从东井一区老旧的楼群穿过来,刚到傲然矗立的新小区门口,就飞了出去。当然不是像鸟儿那样轻盈地掠过,而是如同麻袋那样重重地跌落下去,结实地撞击在夏天才铺好的水泥路面上。咚
   起步,走   2014年12月31日清晨,7点刚过。北马路桥的北边,我骑着自行车从东井一区老旧的楼群穿过来,刚到傲然矗立的新小区门口,就飞了出去。当然不是像鸟儿那样轻盈地掠过,而是如同麻袋那样重重地跌落下去,结实地撞击在夏天才铺好的水泥路面上。   咚的声音最先冲进耳膜,沉闷而响亮。整个身体和车子彻底匍匐在地上,抽出压在身下的手,懵懂中似乎没有爬起来,而是先摸了头,很清楚的感觉到一个包正在左侧的额头迅速地肿大,接着摸了脸,口罩遮蔽的面容似乎没有异常,赶紧着爬起来,看见左手掌的外侧有血不断地渗出来。身体还能正常的运动,扶起倒卧的自行车,捡回散在地上的背包,钥匙在里面响,我骑上车继续走。   骑着电动车迎面而过的女子大声说:你在流血哎。那一刻,我不知道她对谁喊,因为前面有一对老人相携着慢慢走,有车飞快地超过去,孩子倒坐在车座上,他们越过老人,穿过林立在马路上的小吃摊,蜿蜒着拐到路上去了。马路两侧是满满的车,有人贴着车走,有人从路旁的楼道里穿出来。什么时候,不规则的线画满了路两侧,写着某某车号的停车位,有物品堂而皇之的固定在某处,自定义的车位霸占了路面。清晨和夜里,我小心地走在这条路上,白天回避着车流,夜里警惕着流水一般静默的车。   新年的前一天,就这样受伤了,挂彩了。忽然才知道自己的五官,最标致的其实是鼻梁。   从来不告诉母亲和孩子,我是骑车上班的,那是他们严厉禁止的事。受伤了,电话响了。看见手机上显示:弟弟。电话未通,先哭出了声。晚些日子,孩子在电话里责备:怎么又摔倒了?于是,忽然就想起几年前,有人看我一身尘土,蹙着眉说:你怎么又摔跤了?   是的,又摔跤了。自己总是阶段性的出现摔跤,我把日子向前翻,有一句话这样记录:2011年9月26日:距离上次又摔跤大约四十天,今天是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土坑旁。   那天是这样的,急急忙忙出门时,迎面碰到了楼上的邻居,老人家特意站下来,絮叨着我的家事,关于孩子,关于学校学费,关于曾经的店,关于一系列等等。知道时间在流逝,要迟到了,只好打断了老人家的好意,十分抱歉地转身,暗暗地长舒口气。其实那个时期很厌倦也逃避着这些不想和别人谈及的话题。记得就这样晚了,要抓紧时间赶路,于是钻过了那个档板之间的缝隙,走上了乱石沙土堆积的马路,希望抄近路。眼前的这条马路很狼狈的被开膛破肚,满目狼藉。半年了,还是天气很冷的时候了,据说是为了铺设天然气管线,马路被封了,环城的公交终于不再环城了,兰色的塑料板挡在路的两边,封住了人们的视线。曾经笔直开阔的路被挖成了两条直线,停工了。过了一段时间粗壮的天然气管道填进了土坑内,又停工了。粗壮的管线被抛弃在土坑里,很长时间无人问津。终于有一天,马路上有了开工的动静,却是管道被吊出来了,马路又回复了狼籍,又停工了。人们不再观望,更多的眼睛从高处观望,从马路两端的缺口处观察,心急的人就常常使劲地扒开挡板的缝隙,努力的从狭窄的视线里窥探着工地的情形,于是,各种各样的流言和猜测在传播和扩散。   人行道不再仅仅是人行道,车打着喇叭或急或缓的占据着主流,人们无奈地闪避在马路的最边沿,小心地走路,孩子们也不再打闹嬉戏,谁知道下一刻,身边会发生什么呢?摩托呼啸着在缝隙里穿过,刚刚躲过了这些,不声不响的自行车又迎面而来,人们的耐心被考验和煎熬着。   有一天,有心急的人推倒了一片挡板,看见马路上虽然是工地,却少有施工的人员,于是三三两两的人开始越过崎岖的马路赶到对面去,越来越多的挡板被人为地推开,虽然不干净不安全一些,但总是方便一些,节约一些时间了吧。   只是某一天,人们发现挡板又被立起来固定好了,坑被填起又被挖开,马路一次次被修理着,一次次如手术台上被剖开的内脏,赤裸裸的坦露着,难堪着。半年过去了,短短的数千米路线依然如故。   两三天前,挡板又有了缝隙,又看到管线被埋了,依然不见施工在进行,只有三两个看护工地的人躺在阴凉处。总有人左右看看,由挡板下钻过去,穿行在乱石沙土之间,绕着走到对面。那天,我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钻过了挡板。   马路上尚未掩埋完全的坑依旧形成一道沟,我相信自己跳的过去,事实是我也跳过去了,还可以跳的更远,只是我估计了距离,也看明白了眼前的实地,却没有预料到被挖来挖去的地面其实是松软的。一个跨步地跳跃,细细的鞋跟先陷进了土里,并不踏实的一只脚还在下陷,另一只落地的脚也沦陷了,一个趔趄,我双膝下跪,双腿结实的扑在了沙堆上。   踩着松散的地,手脚并用着站了起来,却已是一身的尘土,该庆幸穿着长衫长裤的吧,总算没有受伤,一身的尘土沾染在深色的裤子上,怎么拍打也除不干净,耳边早已传来那几个看护工地的人的讪笑,我淡定地起身,走。其实,不淡定又能怎样呢?我自己选择跨过兰色的挡板,也就是选择了越过规则,摔跤该是最轻的惩罚吧。   戴着半身的灰尘行走在路上,假装着从容。也终于很清晰的回忆起上次摔到的原因其实只是一片树叶。一片粘在鞋跟上的树叶,或许摩擦出了汁液,就让我如同踩到了香蕉皮那样,很直接利落地摔在人潮涌动的食品一条街上,无须在大街上查看,就知道膝盖摔破了,并且有血在渗出来,只不过是很舒缓的一点点渗露而已。裙子或许早已在摔下去的瞬间,飞扬着让所谓的春光泄露了吧,蓝色的天堂伞居然还牢牢地握在手里,还是那样完好的保持着撑开的状态,真的感谢天堂伞,确实是好的品质值得拥有。我在伞的遮掩下,爬起来,镇定地走。   2015年的今天,看看双膝,很久以前的伤痕和新的伤痕都愈合的没有那些清晰的痕迹了,它们终于很般配的和谐了。窗外,正午的阳光没有如期而至,天昏暗着,我看了看天气预报:1月5日,今天-1度到9度,霾,东风。严重污染PM2.5,255。有人在旧楼群的马路边检查路边的灯,那个新架设的路灯可以照到我们的储藏室和暗淡的楼门口。   人们还要在路上,不管在什么样的路上,脚步总是在土地上吧。而我要记得提醒自己:自律,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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