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上的心思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1:52 编辑 <br /><br />
山楂上的心思
我女儿满月的时候，母亲在自家后院里种下一棵山楂树苗。寒暑易节，岁月如流，看看身边亭亭玉立的女儿，看看枝叶招展的它，细算起来已经二十年了。时光渐渐老去，日子渐渐浓绸，一如母亲脸上的皱纹，一如她日渐细密，走远或拉近的情感世界。

落叶纷飘，秋意阑珊，正是山楂红艳时，远望如彩霞绕树，近看珠润玉圆，红似水晶，那份玲珑剔透的小巧与可爱，很是令人爱怜，引得人们驻足观看，也引来孩子们用石子争相投掷。

每年采摘的任务照例是由我与女儿来做的，甚至在她去济南上高中期间，母亲也总是等她休假时采摘。这样的期待，不知深隐了母亲怎样的心思和寄托。如今，已远在武汉上大学的女儿是指望不上了。
前天，母亲打来电话，说担心变天会冻坏山楂，夜里睡不着。听着妈妈的担心，我赶紧抽空回到娘家摘山楂。

像回到了童年，迫不及待地爬上山楂树，刚一伸手，不觉“哎呀”了一声，一阵刺疼由手指传来，原来是被山楂树上幼细的刺给扎了。山楂树的枝密密地生着，长满细刺。为了防止再次被刺扎着，只能伸出食指和拇指去摘。今年的山楂长得又大又红，摘一颗就放进嘴里先尝了起来，是那种面面的、略带点酸头的，格外好吃。我站在树上，母亲父亲在下面忙着给我递篮子，一串串火红的果实装满了一盆盆、一罐罐。邻居们也加入我们的采摘行列，欢声笑语，温暖的感觉漾满了小院。

今年的山楂真是大丰收，大约收了六、七十斤。母亲把红红的山楂装成一袋袋，打发我们给左邻右舍的老姊妹送去。她把装得满满的一袋子山楂递给我，让我给已去世三年的李姨的老伴送去，并特意挑选了一大捧让我放在李姨的相片前.....。又嘱咐我上网查查山楂的保存方法，说要把山楂都保存好了，留下来，留给上大学的外孙女回来过年尝鲜。父亲说：“有点好吃的，谁吃不到嘴里你妈都觉得过意不去”。

昨天下午，刮起了大风，傍晚又雨夹雪地下得很急，母亲望着院子里空空的山楂树，久久的无语，最后却欣慰地说：“这回我可以睡个好觉了！”

真的，山楂里，有母亲柔软的心思，有绵密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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