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园之春

菜园之春 文/杜永生
　　春雨连绵，似乎把农家的菜园洗了又洗，濯了又濯。那些鲜嫩的蔬菜，此刻显得更加鲜灵、水灵。天空晴朗。春风习习，柳条轻舞。春意盎然。鸟语花香。母亲在前不久安种的土豆已经生根发芽，那些嫩娇娇的芽儿头顶着鲜湿的青灰，迫不及待地露出惊喜的张望。 　　水凼已经干涸了一个冬天了，家里饲养的两只麻鸭也成了旱鸭，它们每天都在菜园里晃晃悠悠的生活着，不时地也会跳到干涸的水凼里，这瞅瞅，那望望，似乎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它们有过多少次的张望，也就有着多少次的失望，但，它们始终没有灰心。这下，水凼里已经储存了足够量的水分，再现出它们轻盈怡然而富有情趣的游弋的身姿，它们尽情地嬉戏着。欢快的欣喜的打闹声，时而铿铿锵锵，时而缠缠绵绵，时而呷呷嘎嘎，也难怪，它们整整憋闷了一个冬天呢，难得的恣心所欲，肆无忌惮。就连那些喧嚷不停的鸡们似乎都心生嫉妒，不时地也飞跃过那高高的栅栏，对着在水中悠悠哉哉的鸭子狠狠地“咯咯”几声，算是抗议，还算是艳羡？ 　　清亮亮的水，被鸭子脚蹼拨拉出波波展展的潋滟。水凼东岸上的老柳树根尽管在腐烂中，可是从那根部上又有新的枝桠开始了生命的轮回，再一次焕发出生机，已经成形或粗壮或细小的枝条都是直杪杪的，不管生命是强盛或是羸弱，就是保持心无旁骛，昂然直上。绽出的鲜嫩、亮绿的叶片，在舒展，在盎然。南沿上的野菊（食用的野菜）已经悄然自若的拱开堆积于身一个季节的厚实的干泥，探出嫩娇的墨绿色的脑袋。 　　水草也不会落趟，盈盈满满在水凼的四周。 　　北坡上的金银花，藤蔓开始舒展，但始终是缠缠绕绕在一起，奋力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青葱的外衣。而最耀眼的要数西堤上的一大垄青菜了。此刻，已接近了吃菜薹的尾声，菜花开的正鲜艳，金灿灿一片。它们的姿容，它们的花香不比田野上的油菜花逊色，馥馥、郁郁，弥散在整个菜园，弥漫在整个乡村。在花期前，菜薹可是农家人即时生活里最好的蔬菜了，而城市的菜市场里居然卖到了2.5元一斤。显然，有自家的菜园方便的很，他们想吃就吃，而且吃的都是最鲜嫩的。中午或晚上是少不得“咸肉烧菜薹”的，青菜老了，菜薹老了，老了也要开出灿烂的花朵，馥郁出花香。此刻，它们的花期正旺，但农家人不会让它们在这里占据多久的，毕竟，菜是一茬接着一茬，把它们其中的一大部分拔出来，腾出空地撒种上菜耔。母亲这个时候会把一些老的菜叶和菜薹摘下用开水汆烫后在太阳下晾晒制作成菜干子，还有一些就给鸡、猪们享用着。鸡，真是个啄食专家，精细到不剩一丝的菜叶，猪在平时是比较挑食的，这不，它却专啃嫩的部分，余下就是青梗梗、光秃秃、硬邦邦的菜杆子了。 　　青菜秧子在潮湿的土壤里勃勃然然地生长着，鲜鲜亮亮，密密实实。这个生长的过程还是有些漫长，一般长成达到标准的菜秧子需要大约20天时间，而那些市场上的不仅出自大棚，也依赖农药，不到一周时间即可上市，还是自家种的吃着安全。 　　韭菜鲜活起来，墨绿，匝地，簇簇、丛丛，让人欣喜。那些被青灰覆盖着的是刚刈割后的菜茬，现在又一次支棱起翠绿的耳朵，难道，是想尽快聆听到仲春里不可多得的信息吧。新韭丰富了农人的食谱，也丰盈着他们的生活。这个时候，韭菜炒鸡蛋、炒螺蛳肉或包饺子，绝对是时令中经得住回味的蔬菜。靠北围墙的小块是菠菜，此时，它可要退出菜园，长的又粗又壮，臃肿的身体开始衰老，叶子肥硕，茎杆成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当然还是成了家禽们的美食。它们吃的可就是一个鲜嫩呢。尽管它们失去了作为蔬菜应有的饱和的营养成分，但还是会留下饱满的菜耔，等待着秋天的播种。 　　大蒜开始发飙。这是积极响应着季节的号令，是有任务的，是要赶在四月份贡献出根根壮实的蒜薹。尽管在菜地上，它们只是随意播种的，只是作为日常食用的蔬菜，但由于具有肥沃的土壤环境，它们总比排种在田间的大蒜要成熟的早些。不过，由于是撒种，拥挤逼仄的生长环境也注定它们不能更好的长大，长的壮实。 　　莴笋经过短暂的蓄势待发后，纷纷攘攘，颗颗粗实起来。身材高大了，也高过了所有的蔬菜。凉拌，烧肉又是一道时令大菜。 　　葱由小变大，由大变老，老了又生，生了又老。它们始终保持着显豁葱绿的地位。它们在寒来暑往、风霜雨雪里，始终是菜园子里一道靓耀的风景。 　　阳光像一件温暖的外套，倾披在菜园的身上，几只飞虫，在青青的蔬菜间悠闲的穿来绕去。菜已青，水亦清，风也轻，春天更亲。所有的叶片铺展，翠绿，在用诚笃的手掌，虔诚的接受着阳光的洗礼。 　　还有迎风而长的杂草，也兴冲冲的铺展在菜地的角角落落。嫩嫩娇娇、羞羞赧赧的手掌，从寒冬萎黄的心间举起一面面小小巧巧的青翠的旗帜。生生不断，励志竭精的生命，在春天，又一次昂昂自若。 　　炊烟在黄昏的村庄里袅袅盈动，就像农家人平平实实的日子，素朴中带着安逸，辛劳中怀着梦想。此刻，许多人家柴门轻掩，在饭桌旁，一家人聚在一起，又在计划起明天的农事。从他们幸福的语言里，你可以深切地感知着那些往日的沧桑，又被春风带走。（全文1966个字，于09年3月9日夜）
[ 本帖最后由 杜永生 于 2009-3-12 14:11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