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苦闷的根源

1 　　我现在才理解眼前的这一切，这原来 仍是沉闷的延续。上学的时候，忽然有一天从天真的生活中坠落下去，才猛然之间看清现实的残酷。从而 在天真的脸庞上布上一层惨淡的愁云，觉得沉闷的心是如此被受到压抑，无情地被摧毁着它的理想，这就是现实的残酷。而在多年后，这种氛围仍然延续着，有了工作之后，它依然伴随而来。这沉闷不过是酒醉之后的发泄，看到那一副副副狰狞的面容，摇摇欲坠的身体，在泥水里打滚，以及苦笑的声音……这一切让人看来，都同样让人感到痛心。之所以感到沉闷的痛苦，倒不是这种劳苦的工作，而是无法找到根基的落脚之地，无法找到人类真诚的痛苦，无法参与到社会之中的彷徨和无奈，以及爱情的失落，家庭的离异，金钱的困惑；还有一次次掀起的社会改革声息，都一次次地压负在自己的心上，像堵了一般，沉闷得要死。其实我们根本不知道它的来源，因为我们根本没有在意过它们，只是在偶尔的一次经历中才发现，生活给予我们的一切讯息、启示。实质上就是在向我们展示生活的全部。我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像不明白天堂之语一样，不明白上帝赐福于你。实质上我们不明白，因此，我们感到苦闷。 　　每当这种时候，心里再有这样郁结的时候，我就喝一点酒。看来是有用处的。先是浑身的躁热和心血的沸腾，紧接着便是神情的恍惚和极度的兴奋，我的语言继而变得多而含糊起来，整个的身体都像在燃烧，而后跳一般地从板凳上蹦起来——那就是我所要的生活，那就是我的家庭，我的妻子，孩子……等等的一切都在这种虚幻的梦境中达到统一和调和，达到完美的再现，身心再次飞跃起来，以获得极大的欣慰和满足。无论一切的愁琐和烦恼，都统统地抛弃掉，抛到九霄云外。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世界，我的灵魂可能是被寄托在那之上，否则我打开它为什么竟会那么难？因此，我很难找到合适的改变的机会，而一直将它打开。心即使在痛苦地颤抖在痛哭，我也无能为力，这不能怪我，谁也没有罪过，只是我不走运，被生活奴役着，不得解放。我的努力和斗争也无济于事。我何尝不曾有过绝望？这样的生活谁又能忍受——乱糟糟的一片，到处的辱骂声音，和酒醉后做的 一些荒唐事。 　　我明白了生活里的这些常有的痛苦不能被每一个所接受，尽管它对每一个人的侵害都相当严峻，顿则挫伤人的信心，扼杀生命，果真这种苦闷不是个好兆头。生活中也常有老者对我们引释，举一个曾经发生的历史来作他的论证，这样，我们就更真切地相信他所说的话，而且还能联想到自己相同的处境，所应表现出的果决和信心。这是常有的心里，此时你仿佛与苦闷远离，或与其相对而坐，好像旧友相见，神采奕奕，脚步也轻盈了许多。但在不多时，才意识到这又是一次误解，我真正不会理解生活，也不会真正从苦闷中解脱出来，那就像永远办不到。生活中的那些烦恼和痛苦始终会侵扰着你，好像没完没了。做过的一切也成为徒劳。悲呛的情绪反倒增加了，让我从此不敢多谈人生，好像那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世界，只是人们不理解，就连自己也不知晓自己的命运去向何处。 　　而人本是喜好于听天由命的，不知是哪一天，从哪里刮来的一阵风，说是不再相信命运之神，要用自己的 奋斗和努力来改变现世 一切。这恐怕是出于那些唯物主义者的口中，才激发出这样果断的讲话，也讲出了一句大实话。实际上没有一个人愿意停留在原有的位置上，总想着有好的境遇，或能改观，只是时世不济，总遭到非睬，最终被遗忘，抛弃了。人是多么的可怜啊！一声“下岗 ”，就可以将他从坦荡的大门上拽到迷途的 荒野上，人生的境遇仍然如此糟糕——那位美国的老人依然与年轻人一样拼命地工作，这样才可换得老年的安享之福。这样的老年，况且到年老的时候，依然不可保，确是有些无可奈何和可悲的。何况还有一些本不适合于经商却被迫无奈的人，只好在乞怜的同情之中，保持一世的饥饱——可能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对他来说，他又何尝没有尝试过，但总是不能成功，他总在怀疑，这尝试的决心又到了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到时这苦闷自然也便止手。那么，到底到何时才算个头才算结束？恐怕没有人回答。 　　这苦闷便依然存在着，侵蚀着，每一个人的身心，让他们像背负沉重的躯壳一样背负起这些精神的包袱。从此，人也很难从生活中得到馈赠，在人看来，那是多么大的谎言！ 　　因此那些官者们、权贵们和经理们，伸长了指头来指责和谩骂，以具现代的权威。谁也 好像必得服从于他们，而这些无辜而诚实的人们，在受尽了憎恨、厌恶和屈辱后，也只能将心中的苦闷增加，此外便不会有什么了。眼见得世界一同地沉落下去，你也无能为力。大家一样的 默然，恐怕再大的热心也不会受其感动。因此，你终于回避起来，不去奋斗，不去拼搏了，这苦闷却依然存在，然后再等到哪一天，奋起起来，从山峡的石缝中经历艰难的，穿行过来，这恐怕是对自己的两大回报和称心了。
2 　　而环境的压抑，往往是造成这种苦闷的根源。现在的人，日子都不好过，再加上时不时受到别人的指责和谩骂，好似这些人在社会上的地位是这样卑贱，或者根本不值得一提，而只有那些当权者、经理、厂长们才可谓称得上是人，否则他们不会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权利，可以去辱蔑别人的尊严。在这个环境里，我们被蔑视了，受尽了侮辱，只是很多人惯于的服从的脾性，还是这种“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传统没有被冲破？——国人向来惧怕权威，但同时又蔑视无地位者，因此，人人都害怕当官者，歧视那些贫穷者、身份低微者，来作为依附和对权贵们的响应。所以，我们即使厌恶于这种阶级性的歧视，事实上却是我们自己助长和移植了这种歧视心理，而且对于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歧视存在。似乎眼前的这些人，这些可恶的面孔，已几尽令我们的心灵厌恶之极，甚至用都不用想，只听一声就会令我们颤抖不已。
3 　　我不知道，我们有多少时间是把自己单独一个人锁在屋里，去思考生活中所过的一切，因为我们曾遇到过太多的痛苦和烦恼，已使心彻底疲惫了，彻底绝望了。因此，一个人锁着，独自内心清丽地投射过来，平静地来看看这段时间的生活。许多盲目的，没有计划的或是错过的时机与选择，都一一地展现出来，我们才悔悟地以一个知情者的身份，站在自己的面前，天晓得，这个自我为什么不早出现，而去阻拦自己，甚至有些惋惜、后悔，即使现在我们如何悔悟，也无济于事。 　　因此，自己又懊恼起来，继而又平静下去。几次颇折的荡起与平静转和的思考中，使我们仿佛明白了生命起起落落的规律，尽管这一时间的苦闷仍在无休止地蔓延，甚至蔓延到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向你围拢过来，但你已经不怕了，已经理清了头脑，，准备将自己救出。这彻夜的不眠中，无止境的思考中，夜更是增加了这种宁静而深沉的气氛，你是从巨石的缝隙中找到一条出路，那布满汗珠和皱纹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的笑容。 　　生活就是这样，它曾多少次这样淹没过来，企图覆灭一切，只是你毫不退却的个性将其唤回。你也承认你的极强的生命力，从一种极大的表现中汲取了力量。
4 　　只是这一张张丑陋的嘴脸，我们怎样痛恨它们。是他们拿了别人的荣誉和尊严去换回他们的一点点的权威，通过恶毒的整治和陷害来实现他们的欲望。这些卑鄙的人！在一种高傲做作的姿态中用阿谀奉承来对待上司，以鄙薄与伤害的言语对待他的下属。可怜的人们在这些虎狼一般的狡邪与凶残的爪牙下被撕裂成碎片。 　　社会已变得如此纷乱，人们的心灵沉落得如此之快，人与人之间变成私欲与物欲横飞的交换，可笑的人们拿金钱来买卖“精神”，痴狂到连他们自己都忘却的地步。他们畸变的灵魂早被撕裂，在他们的胸中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吼叫，那不是始祖兽类的叫声吗？原来他们早已不成其为人，而脱变成野兽了。如此下去，恐怕有人会担心人类回归森林中的可能，这种担心不无可能，因为人类的自私和凶残，恐怕早已超过了任何一种野兽。 　　我把社会极大的变动，人性极大的变化以及命运的不可定性，在人生中造成的种种劫难，统统地翻落一翻。我意识到这苦闷既来源于社会也来源于个人？至此，我们也许想到历史上那些时运不济的人，诸如孔子，一生都求门不入；郑板桥、蒲松龄一生科考落榜，无奈只好奔走乡间以艺术为生，在乡间或以绘画或以著述；法国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巴尔扎克，一生都在梦想自己成为富翁或是政治家，然而直到他步入花甲之年，才得了个伯爵的头衔；梵高一生追求成功，但在他活着的时候，却连一幅画也没有卖出，到他死后，有人却以他的画，大发其财……这些都说明人生的苦闷是再所难免的，常有时运不济的时候，这却要看我们怎样看待生命，是不懈地奋斗下去，还是退缩不前？ 　　在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仿佛看到四周那沉闷的空气中忽然透出一丝凉意。这个时候，已是夜深人静之时，我看到黑沉沉的天空中有一颗流星划过……在此刻看来，这些苦闷，变得很稀薄，它再没有去伤害生命，人们似乎已懂得了怎样回避或征服这艰难的境遇。无论命运怎样坎坷，我们都有一颗明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