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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回家

2020-09-17抒情散文木子林风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8:17 编辑

 迷失孤独越久,就越想回家!可是,家在何方?家在哪里?有人说:“有房屋不是家,因为有房屋的地方太多;可供吃不是家,外面到处都是饭馆;能够就寝不是家,宾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8:17 编辑 <br /><br />  迷失孤独越久,就越想回家!
  可是,家在何方?家在哪里?
  有人说:“有房屋不是家,因为有房屋的地方太多;可供吃不是家,外面到处都是饭馆;能够就寝不是家,宾馆路店都可安下身子。家是可‘放’心的地方。这里的心,不是物质的,而是精神的,是灵魂的另一个名字。”
  我赞赏并支持这个说法。
  我不知道能量守恒定律是否适用于我们生活的每个方面每个空间。物质匮乏的年月,精神世界似乎就显得格外的丰富。一条公共通道,之所以是公共的,不仅仅是供大家通行,还供大家烧菜煮饭、存储物品、谈天说地,一间仄仄的洗涮室,在轮候和交换间,演绎着无穷无尽的欢乐悲喜。有限的吃住用实在太有限,也至于人们不忍心将其瓜分占用,也至于人们连想都不去想如何瓜分如何占有。仅有的那点点物质,成为人们生存的纽带,彼此依靠彼此谦让彼此享受,在这共同生活空间里,快活着你的快乐,悲伤着他的悲伤。生存压力是大家的压力,个人的问题即是社会问题。无需也无能力独自面对和承担。理想的共同和共求,分摊之后,时间就显得富足而充盈,读书、闲聊、暇想和时有的载歌载舞,在贫瘠的生活中凸显丰腴的沉醉。
  人类之所以为人类,就在于无限的梦想、追求、占有和享受。也许天道酬勤,一代又一代,一个群体又一个群体的为着共同的梦想神圣的世界,相互依存,起早贪黑,不断改善,不断丰富着我们的吃穿住行。物质不再匮乏,丰富到可以开始瓜分、占有并自在的享受。因为瓜分、占有和独享,人们之间的彼此依存悄悄淡化并消失,公共通道间的油烟、拥挤、嘲杂无疑地因其落后、野蛮而被丢弃和遗忘。一起被丢弃和遗忘的还有那些拥挤嘲杂的背后。之所以这么容易被丢弃和遗忘,不仅仅是落后和野蛮,而是物质的不断丰富,让我们可瓜分、可占有、可享受的东西太多了。因为瓜分、独占、独享,我们彼此不仅不再相互依靠,反而相互猜忌、拼杀、抢夺……拼命积累着满足和实现欲望的个人能力和资本。其实,无论个人还在群体甚至人类,对物质的占有和享受总是要上瘾的。随着物质的占有和享受的积累,感觉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甚至社会都对我们虎视眈眈,突然之间,人们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是多么孤独的面对整个世界和承担着生存的全部压力。就算住着奢侈的洋房,驾着舒适的豪车,也只有感觉的幸福而无幸福的感觉。
  我不知道物欲主义是不是人类社会发展中一个不能跳过的片断。至少古今中外,总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点点滴滴丝丝缕缕。这难道是人性使然吗?当一切的价值观和审美标准都被物欲所浸染时,神圣也不再神圣,各种信仰便无可避免地都将带着功利的目的和物欲的期望。在如此“现实”之中,真实便飘忽而虚无。天天带着面具面对带面具的众生,连真实的自我也无从寻觅。真可谓假作真时真亦假。好在面具的背后或许有张真实的面孔,借我们自己人类的智慧,营造出一个与虚假现实并存的表面虚幻的网络世界,偶尔在那里,或许可以遇到一点垂死挣扎的真来——毕竟天天带着面具是一件劳力也累心的。此外,自我暂时的麻醉、忘我的宣泄便自然而然,于是,“不差钱”、“公鸡中的战斗鸡”或许可以暂时填充内心的空虚。然而,当钱进了本山大叔的腰包移民海外、公鸡飞进胃里再转变成粪便之后呢?
  对物质的无限梦想、追求、占有和享受,是人总是会累,会倦,会困,会乏,会懈怠的。累了,倦了,困了,乏了,懈怠了,都会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家。哲人说,人拥有自然和精神的双重生命,与之相对应的,是既需要赖以在自然界中得以生存的自然家园,更需要在自己内心创造让灵魂安宁的精神家园。自然家园是物质的,有形的,物质而有形的东西,总是易于建设的,只要我们付出,总会有回报。多年来,经我们各自的梦想、追求、奋斗、付出,我们的自然家园无不锦上添花,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足以让人爱不欲离。然而,事实上,现在的人们,把自己苦心营造的自然家园更多的作为旅馆。为何如此呢?或许大家真的很忙,为名,为利,为更多的冠冕堂皇;或许是建造自然家园的钢筋水泥太过硬冷,若大的空旷里,难以凝聚逐渐消失的温暖;或许是现在可住、可睡、可吃、可闲的地方实在太多,地球太小,就是一个家,是家无里外,居哪都一样……果真如此吗?人们基本上不去探索:追名之人,实在太忙,无暇顾及;逐利之人,因无利可图,不屑一顾。只是我们拖着疲惫之躯回到自然家园,依然得不到想要的闲适安宁,重则无聊浮躁,神不守舍,轻则无所事事,若有所失。失去什么了呢?在尚存一丝清醒,于迷留之间,晃忽觉得千辛万苦拼着性命换来的,与初衷不符,甚至相去更远。这难道仅仅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房子大了,心也随着房间的空旷而空荡了,信作卡上的数字越来越多了,却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少了。
  “这是为什么呢?”每当偷闲龟缩,胡乱思想时,总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无言以对。
  “因为你偏心,只知道没日没夜地为你的那堆骨肉建造家园,却让心居留无所,飘荡孤苦。心不在,神能守舍吗?心不在,得者也失也……”这个声音飘忽却清晰,潜意识里分明感觉是另一个自己,却不是来自于身体,也不是来自用钞票购得的房间,仿佛是在窗外的某外角落或广茅而深邃的夜空。
  “你是谁?”我愕然。
  “我是你的心。”
  “为何不回家?”
  “我想回家,可是家在哪里?”
  我的左胸部开始隐隐地窒息、撕裂,我别无选择,跟随窗户外深邃夜空空灵的呼唤,随自己的心,寻觅家的方向,家的地方。四周高楼林立,脚下坚实平坦,头顶深而高远,每一个空间,每一个角落,除了硬冷还是硬冷,就连楼脚边招摇的花红柳绿,也罩着一层密不透气的冷。起雾了,是北方的霾,四周变得混沌而窒息,让原本方向不明变得根本没有方向。高低不等的楼房的所有窗户,响起了灯,让只是张口喘息的嘴里伸出了红红的舌头,舌头毕竟没有温暖,在雾霾中,慢慢凝化的蓝的鬼魅的眼。雾越深,霾更重,四周的街道楼群伴着花草树木和无声嘲杂都被厚重的混沌吞噬。或许,盘古未醒之时,就是这样吧。书上说:“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而黑暗。”故事中听来的,与书上写的,是何等的相似呀。可是书上不是继续写着“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而眼目下,水呢,在下面?在上面?在四周?神和神的灵呢,又在何处?“道可道,非常道”空灵之中,似乎有人在呓语。“什么可道不可道的,不就是精神之髓可意会而不可言传吗?”我有点嗤之。也是,不然,“敏于事而慎于言”又从何说起呢?
  我不知道我随我心是在飘荡还是在游走,渐渐的,耳边感觉到风的流动,似乎也有水的气息。四周的雾霾也仿佛渐渐稀薄,隐约的光亮来自四方。眼前,隐约的飞动着一只蓝色的蝶。是的,是蝶,是那只近来夜夜在更深人静之时飞入我梦中的蝶,空灵,飘忽,或聚,或散,若隐,或现,给我以牵引。然而,我不懂音律,更不懂舞蹈,读不懂她的飘逸和婉约。但我知道,在蝶羽化的时候,光明一定出现,因是蝶总是追随光明的。
  四周依然空荡混沌,薄纱般的光明从遥远处飘来。蓝色的蝶依然飘逸着,或上,或下,或左,或右,似流动的光缕。我的心渐渐温暖起来,我拥抱失散多年的爱人,在她耳畔轻语:“我带你回家,哪怕消失在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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