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我拿什么来赞美你,我的妈妈
2021-12-26叙事散文韩小邪
昨天妈妈郑重宣布了她的新想法,关于我的婚嫁问题。她说她想好了,要把我嫁给一个开饭店的。理由是,她以后吃饭就方便了。 我说妈妈,你的自私是无以伦比的,简直是典范。我为自己感到悲哀,为我的家庭而惭愧。我若是不用我的键盘,为你写下讴歌的语句,我会……
昨天妈妈郑重宣布了她的新想法,关于我的婚嫁问题。她说她想好了,要把我嫁给一个开饭店的。理由是,她以后吃饭就方便了。 我说妈妈,你的自私是无以伦比的,简直是典范。我为自己感到悲哀,为我的家庭而惭愧。我若是不用我的键盘,为你写下讴歌的语句,我会坐立不安。 恐怕连死也不会瞑目。 妈妈是57年出生的,掐指算来,她在一周岁时就开始大跃进了。9岁的时候就在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干起了文化革命。多么丰富的经历,简直是金碧辉煌。让我惊讶,感叹,羡慕,嫉妒。 不过妈妈对于她的曲折倒是看的很开,问她对三年饥荒的印象,她只说一句话:我只吃白面做的馒头。 自我懂事,妈妈就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她经常数落在我身上花的时间和金钱,提醒我她之所以长了皱纹,纠缠了一身的病,与我是有很大的关系了。就算我现在装乖巧了,对她唯命是从了,我还是欠她的养育之恩。 这叫什么话,真是不公平。她养了我二十几年,到头来,等她老了,不还得被我养回来。说不定会是三十年,四十年。到时候我会心甘情愿。哪里会像她,唠唠又叨叨。 我以前喜欢过的六六三十六个男人,都被妈妈扼杀了。以学业的名誉,一次次把我的爱情斩断在萌芽状态里。到现在我灰心丧气,就想自己一个人过日子,可是对我的嫁人问题,妈妈倒是来了无尽的兴致。她给予了我无穷的想象。几乎是每隔两个月,她就会冒出一个新的想法来。 她说要我嫁给高干子弟,一辈子大富大贵。后来说要我嫁给开工厂开公司的,花不完的钱,更实惠。再后来说要我嫁给开小卖部的,想吃什么就有什么。虾条,薯片,应有尽有。到后来,就有了乱七八糟的,修鞋的,卖猪头肉的,做火腿肠的,等等等等。直到昨天的开饭店的。 妈妈,我对于你的爱,已经没有词语去形容了。人家的母爱都是一无所求,你却是无所不求。 我为你羞耻。 妈妈的奇迹,唯一值得赞颂的地方,就是一辈子只有爸爸一个男人。就这一点,也值得歌颂上几年。可惜我的爸爸被她欺压了几十年,还一脸憨厚样,满足的无以复加。真正的死心踏地。让我张嘴结舌,口水横流。 这时候的妈妈在吃花生,看电视。不戴眼镜也是1.0的视力。昨天我去配眼镜她居然要嚷着要买老花镜。然后大庭广众之下要我给她测视力。我本来想羞辱她一下,结果一比画,1.0。在众人的称赞声里,她非要给我测一测。测下来,是0.1。被她抓了把柄,好一顿数落。数落到几乎要痛哭流涕。引得大家唏嘘一片。都为她这个做母亲的艰辛而感同身受。 妈妈给我下达了指示,要我在她55岁之后至少每天有肉吃,有奶喝,有乌龙茶,有北九水的水。要给她一个冬暖夏凉的屋子,给她一个孝顺的女儿,最重要的是,给她照顾出一个健康的老公。 妈妈,你放心,我这一生不信神甫。在你老了之后,我定破了戒律,把你当菩萨供养起来。给你换水换食,在所不惜。 妈妈,你的脸今年格外黑。黑的发亮。阳光热情的照顾了你。我愿意摘下眼镜,把你的黑皮肤看成一块巧克力,在你依然绻在沙发里看那肥皂剧的时候,弓下身子,抱着你,亲一口,告诉你,妈妈,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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