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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冬恋

2020-09-17叙事散文太和五中张奇
周末回家,遥望绿油油的小麦铺满故乡的黑土地,倍感冬的凛冽减少了一半。虽然没有瑞雪兆丰年的好兆头,但是故乡人这一年的收成总算有了良好的开端,哪怕人们不在靠一亩三分地去养家糊口,可是那片故土却依然存在,依然散发着一份难以忘却的故乡情。土地,是生

  周末回家,遥望绿油油的小麦铺满故乡的黑土地,倍感冬的凛冽减少了一半。虽然没有瑞雪兆丰年的好兆头,但是故乡人这一年的收成总算有了良好的开端,哪怕人们不在靠一亩三分地去养家糊口,可是那片故土却依然存在,依然散发着一份难以忘却的故乡情。
  土地,是生命之源。而城市用水泥隔离了大部分的土地。树木,是土地的延伸。接触不到泥土的家园里,总是出现各种盆栽花木的碧色。那是人内心深处对土地的眷恋,更是生命对土地无法割舍的依赖。故乡那片热土,是我童年的乐园。
  父母居住的房子其实并不算老屋,它是父亲两年前因为一次家庭矛盾而赌气新建的。从此,坐落在沿河边的两间低矮的红砖青瓦房就成了父母留守的空巢老屋,房屋占地面积很小,但很温馨,正适宜老年人定居。在沿河边高大的白杨树的掩映下,老屋四周红砖瓦房,临时搭建的猪舍鸡窝紧贴在老屋的右侧,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异味。对于久居城市的我,难得闻到这样的臭味,这样才有种家的味道。
  老屋庭院里有两棵父亲亲手种植的柿树,一棵是从大哥院落里移植过来的,一棵是父亲从集市上购买的。两棵树虽不够高大粗圆,但它却寄托着父亲对美好生活的一片期盼,一份对生命的执着追求。
  树木本身是沉静的生命。它不但滋养其它会动会飞的生命,而且有树的地方才有村庄,才有故乡,才有家的感觉。父亲曾告诉我说,砍伐一颗树,等于间接谋杀了一批生命,也包括人类自己。但是,如今不管是乡村还是城市,植树的速度都应远超过伐树的速度。如此,生命之丰富、和谐、干净的存在才有了自然条件。家园,才会不只是家,还会有令人身心安顿的园。
  自前年父亲患病以来,偌大的几个猪圈早已空空如也,横七竖八的横梁和木板上方的毛毡纸在风霜雨雪的剥蚀下颓废不堪,爬满蜘蛛网的墙角里长满了青苔好,存留着大片的枯枝败叶,一片破败的景象,让我倍感失落。厨房南边一间的磨坊也早已被搁置,残留着油污的石磨每一道石缝里都有父亲留下印痕,静止在角落的油锅也布满灰尘,锈迹斑斑。父亲上世纪80年代从爷爷手中接替的这门谋生手艺就这样没有了后续,空留余恨的父亲只有眼睁睁地长叹一声,物是人非,万般何时休?
  失去劳动能力的老父亲在县医院住了三次院,一次一次比一次严重,如今不仅卧床不起,而且连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了。每每回家望着母亲艰难地从床头扶起父亲喂饭时,我就眼睛湿润起来,倍感惭愧,愧对父亲的养育之恩,总在心底埋怨自己太自私,恨自己因工作而不能在床前端尿倒水今那份孝道。
  常言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如今,父亲病了,我拿什么来报答老人家的养育之恩。正像崔京浩在《父亲》中唱的一样:“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儿山高水远他乡留……”不由得泪水打湿了脸颊,父亲啊!您就是我登天的梯,您就是我家拉车的牛。如今您风霜雪雨交加的一生,垂暮之年却如此疾病缠身,我拿什么来弥补您无尽的父爱,我的老父亲!
  在父亲的“啊……啊……”声中,我仿佛听到了老人家在向我问着什么,但是又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想要什么。一向如钢铁般的父亲被病魔打倒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强壮年时期的父亲干起农活来总是一个顶我们弟兄三个,能干能吃的父亲是我们一家人的顶梁柱,更是孩儿们的天。
  记得小时候,我常坐在父亲的肩头,跟随父亲到集市上玩耍,每次父亲总是买几个烧饼、瓜果梨枣来哄我玩,让我高兴。有一次,父亲让我看着卖香油的摊子,他去集市的最南头去卖牛,就在他刚走不久,一个中年人提着油瓶来买油,我说,我不认识称怎么办,你还是坐在凳子上等会吧。可是那个人好像家中有急事,他说和我父亲以前是老朋友,先拿一斤油回家用着,回头再把钱给我父亲。可是,当我父亲回来时,他说我被骗了,他以前也遇见过这样的事,如果没有记账这一斤香油就等于打水漂了。善良的而又天真的我就这样第一次尝到了被骗的滋味,那年月,一斤香油可是我一家半个月的生活费啊!从此,我就很少跟着父亲赶集了,但是,父亲给我捎回家的零食却一点都没有减。
  犹太人有句名言:“父亲给儿子东西的时候,儿子笑了;儿子给父亲东西的时候,父亲哭了!”是啊!如今父亲年届七十有余,又重病缠身,我还有多少时间去陪伴我的父母呢?我知道自己是爱父亲的,这正如父亲爱我一样,那样执着和无私。
  踏上回单位的列车,故乡渐行渐远,但是故乡的冬天我却没感到一丝的寒冷,也许是那一片片碧绿的小麦让我找到了故乡的所在,找到了家的温馨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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