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已至(修改)
2021-12-26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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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已至
我的窗台上放着几个花盆,栽种的分别是龙骨,绿萝和吊兰。原本还有些别的花,像君子兰,六月雪,杜鹃花,可它们就像是客人,站站脚儿的工夫,就该枯萎的枯萎,该凋谢的凋谢了。于是明白了一点,像我这样的懒人,与太漂亮的花儿无缘。倒是以叶子见长的植物,还“相看两不厌”着。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想说的是吊兰,在进入这个夏天的一瞬间,它们像是猛然间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把那些蕴在骨子里的热情一鼓脑儿全捧了出来。叶子油亮碧绿,纷披着向四周漫延,在那些叶片中,伸出了一条条细长的蔓,它们都向下垂着,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我喜欢它们这种向下的姿势,看起来柔弱,却极有韧性。我想,我的夏天,是从开始注意这些垂生的蔓开始的。
后来,那三五条长长的蔓上,开了一朵一朵花儿。花瓣很小,白的,细看的话,还泛着些绿意,很清丽恬静的样子。我当然也不是常看它们的,不过是站在阳台上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过去,那一刻,我好像能够体会到它们的欢喜。
夏天是万物的盛世繁华呀,阳光太过慷慨,风轻柔地吹过来,树也好,花草也好,谁好意思不捧这个场呢?于是树叶繁茂,蝉鸣悠扬,花也开得忘我,草也长得绿意盎然。即使是像我这样习惯蜗在房间里的人,也明明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热情。
在夏日,那些穿着五颜六色长裙子的女孩子们,也走进了她们的盛世。她们的美,好像就是为了夏日才绽放的。或者说,是夏日,给了她们更多美的理由。如果没有她们,夏日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呢,这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如果没有了夏日,女孩子的美要打多大的折扣呢,这也是一件让人伤脑筋的事。她们走在街头,是一抹抹姹紫嫣红的流云。白皙的手中高举着一把把新式的防紫外线的小遮阳伞,伞下的那张脸上,还煞有介事地戴着宽边儿的太阳镜,恐是怕白瓷般的股肤晒黑了,或者,是怕香汗淋漓,会湿了她刚刚涂了的眼影唇膏?岂不知,在这样的夏日里,不香汗淋漓一把,恐怕对不起那灼灼的好太阳呢。
曾经,我也是她们中的一个,但现在,我把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给了我那间小小的斗室。有时候在做家务,还有些时候,手里会捧本文集,我喜欢在充满水汽的诗句里停留,它让我触摸到只有遥远的密林深处才有的潮润的阴凉。我的童年时光,也隐约散发着这样微凉甜润的气息。于是,我在读书的间隙,偶尔会走一会儿神,想起很久以前的童年时光的片段。
入夏后,窗户总是开着的。午后小睡,常常于半梦半醒间听到遥遥的火车进站的声音,听到货轮的汽笛在港里发出的“呜呜”的长啸,还有楼下街道上传来的卖豆角土豆的吆喝声,隔壁那夫妻俩又在教训孩子,小家伙总是会不服气地顶嘴。我懒懒地躺在床上,等着意识不紧不慢地蹭回来。
到了下午两三点,最热闹的是坐在树阴下打纸牌的老人们。一张方桌,几个小马扎,大家就玩起了一种叫“宣A”的游戏。如果谁的牌不好,偏偏运气极佳,居然第一个把牌放空,那么,就会有爽朗的大笑声送到楼上来。这时,我会忍不住从电脑前离开一会儿,从窗口探出头去,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厉害。
清少纳言在她的《枕草子》里说,夏天是夜里最好。有月亮好,有萤火虫也好,有流萤的夜,连下雨也有意思。其实,即使没有流萤,夏天的小雨也是有意思的,非但在夜里,在白天,有雨不疾不徐地下着,总是件让心情安宁的事。即使没有雨,夏季的夜,也比烈日当头的白天更可爱。尤其是在岛上,一入夜,白天的燥热就被海上送来的微风赶走了,夜浸着露珠的凉,洇到每一寸肌肤里。人们或者笑语喧哗,或者只是不着一言地自得其乐,都贴近幸福。
当夕阳只剩了余晖在西天招摇,当微风拂面而过,我会走出家门,去街上转转。一家家烧烤摊儿前,都聚满了熙熙攘攘的人。孜然浓烈的香味,让走过这里的风也有了厚度,在周围不停地缠绕,舍不得飞去似的。啤酒的泡沫不断地从玻璃杯边缘溢出来,溅起一串串笑语喧哗。当然,路上也常有形形色色的人与我擦肩而过,他们有的在散步,也有去公园里跳广场舞的。我有时也会去广场上站一会儿,跟着跳上两节,然后回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渐渐地融入了城市生活,我越来越认同我的生活状态了。它虽然未免单调,可我喜欢波澜不惊,像平静的湖面般的生活,我觉得这样的情形挺好。16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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