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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迁居

2021-12-26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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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世上,难免要经过多次迁居。犹如在人生的道路上,居所就是一个驿站,从一个驿站到另一个驿站。
      我的居所,大概迁过十来次了。有千里举家之迁,也有同城之迁;有过从乡村迁往城市,也有过独居迁往社区。每次迁居,都给我换了一个崭新的生活环境,不一样的生活空间,不一样的世界。
      我有过从北方迁往南方,那时幼年随家举迁。虽然不情愿离开儿时的居所,但举家南迁却也长了许多见识。北方的山石严寒,冷酷,那些高山文化孕育的故乡情缘成了一道抹不去的底色,而南方的灵秀,南方的水乡,却又造就了我精神性格的多重性。我经常拿北方人与南方人对比,他们的性格为什么有如此大的差别呢?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北方人还是南方人,我不能不交织在沉淀与萌发之间。
  从乡村迁往城市,是人生的一次地域转换。如果说南北方位的迁居是一次生存的物换景移,那么乡村与城市的移动应该是人生渐行渐变的开始。人不能没有乡村生活的那一站,对于衣食父母们的艰辛体验是我人生从幼稚走向成熟的必经之路。每个人独有自己的根,好像禾苗的根就在土里一样,虽然迁出了乡村,在城市里发芽生长开花结果,但我的根还是在播种的地方。橘生淮北则为枳,哪怕到了城市,只要本色没变,还是会留恋长根的地方的。中国的乡村与城市差别之大,并不是地域决定了的,我常常幻觉着大都市的人们,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便觉高人一等,他们都是从哪里来的呢?中国农耕火种的渔猎时代,好像还没有大城市吧?虽然我也算是城里人,住着离地三尺的楼房,但我的双脚只要一天没有踩在地下的土上,我就会觉得我的人生还是悬在半天云中,上不接天,下没接地,总是不踏实。
  迁居到了城市,即如出自幽谷,迁于乔木。有人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城市在人们的眼中居然高傲起来,人们总是会说:走,上县城去、上省城去、上北京去,或者说下乡去、下农村去,怎么也没有人说上农村去!人们不约而同地在精神的家园中塑造着城市的灵魂,但这灵魂的深处却仍是虚幻着三教九流划分的等级森严的内核。
  于是,在城市的芸芸众生中,还会不断地迁居。然而,这已经不是在那个随意走门串户、可以端着饭碗到邻居家讨菜吃的乡村了,“故人具鸡黍,邀我至邻家”的景象也不常见了,太多的圈圈将人们的社会角色定位在一个一个不同的圈子里,有的人想跳出圈子,而有的人却又想进入圈子,形成了一股一股色彩缤纷的人流、物流、意识流。于是,又想从城市迁居乡村。
  古时就有莺迁仁里、燕贺德邻的说法。黄莺,是一种象征美满、美好的鸟,说黄莺搬家只会搬到一个仁德、仁义的地方,就是你家;燕子,古代又称玄鸟,吉祥鸟的一种,燕子筑巢在你家,恭贺你的大德,并乐意与你为邻。
  中国的民族分布本来就是一个大杂居、小聚居的现象,社会就是一个大社区,我们在这个大社区里,就如逛超市一样时常会走来走去,尽管每个人都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最终还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各自归到各人所居。
  苏轼在《迁居临皋亭》写到:“我生天地间,一蚁寄大磨。区区欲右行,不救风轮左。”人就像蚂蚁,有时候的居所是自己不能左右的,总是在一个大磨盘上转动,寻寻觅觅着什么。其实,人从栖居到漂居到安居,始终是一个认识人类、融入人类的过程,人一旦寡居就没有人类社会了。
      迁居犹如行走,人生如行万里路,总得走走停停看看。人生有失有得,迁居有取有舍,尽管迁的很累很苦很痛,我权当迁居是完成一次次入世的生命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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