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白啊,秋草黄
2021-12-27叙事散文秦皇岛简枫
闲着,穿一串日记。1.2021年9月4日(秋雨):除了写作,在个人喜好方面我没有别的什么了。画画游泳拾掇菜畦都是附着在写作之上的。如果说写作给了我自由的向往,我所做的旁的事不过是沿途开出的小花。人们说起写作总是会找到一万种可能成立的缘由,而……
闲着,穿一串日记。 1.
2021年9月4日(秋雨):除了写作,在个人喜好方面我没有别的什么了。画画游泳拾掇菜畦都是附着在写作之上的。如果说写作给了我自由的向往,我所做的旁的事不过是沿途开出的小花。人们说起写作总是会找到一万种可能成立的缘由,而我是出于内心的不安。这种不安是危险的我感觉自己要去化解掉,因为我少年时无数次想到过去死掉算了。我生性懦弱做事也缺少一种果决心。感谢我性格中不明所以的那部分,让我一直坚持着写下去。成名成家对我而言是一颗酸葡萄,女人好美也并一定都要成为明星吧。我喜欢任素汐那种朴素倔强的味道,她做什么我都爱看。尤其我喜欢她的努力她的投入她的倾情,我感觉不开心的时候欢喜就给我唱任素汐的歌。尤其是口哨伴奏的那种,真的好啊。事实上写作这件事是不真实的,很大程度上是自我欺骗。当我们念头来了,想要去写,旧事旧经验浮现出来,就已经脱离了事情的本来模样。至少这件事被光阴浸润了那么久,不住的沉淀不住的淘洗,单纯了干净了清晰了。我们再涂抹上自我的感情色彩一厢情愿的价值取向,就连事物中往来穿梭的几个人物都与当初迥然有异了。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去写。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我用写字这种方式证明我来过。就这么简单,其他都是来过的附加佐证。 2.
2021年9月6日(阴转晴):剪短了头发以后闺女说真有点像我姥姥了。我除了高一些还真没有母亲好看,一个即将退休的欢喜她姥儿好看的岁月已经是挑水的回头过景(井)了。心里还是有些恐慌和不安的,也说不上什么确切的因由,总感觉某一处隐藏着不妥帖。难道早年间原生家庭的裂痕要用一生去缝补?父母感情不合,吵架冷战是常事,我的青春期是忧郁的。我多渴望有个父母恩爱的和睦家庭啊。记忆里某一天我刚睡醒,堂屋里放好了小地桌,母亲难得面庞有笑容声音充满柔情,她喊我起来梳头洗脸吃饭。我一脸懵,那短暂的温馨我用一生去记忆了。父亲也不是知冷疼热的人,性格倔强认死理。母亲骨子里有那么三分浪漫,在她的婚姻里是不被满足的。奇怪的是我又有倔强又有浪漫,我觉得这是很悲剧的性格。用一生去缝补也好,有的可补可缝总好过拎不起来。今天去学校值班莫名的泛起一丝离别的感伤,我带着恭喜一起去单位,恭喜说姥姥的学校有足球真好。事实上这世界之于我们个体而言有多大关系啊。什么都不是我的,我们送走了父母,与亲人们逐一分开,养大了孩子看着她们走远。一场一场的聚散离合,也不过是河流的调整方向水花起伏碎裂。我们努力活,努力让自己更优秀,也不过是一朵水花跑去岸上摘了一粒果子或者那水花去了天上够到一颗星。都是缥缈的孤鸿影。而健康的身体,也在我们惊觉的那一刻不复存在了。哪一个不是在挥霍无度过后才知晓悔之晚矣,然后抚摸左手的漏洞右手的裂缝补啊补缝啊缝。让河流更舒缓一些更长久一些,所以我们一遍遍地努力挽回都是亡羊补牢。还有三个月我就要迎来退休生涯,新的生活展示出一条缝,露出光亮来。我感谢自己携带着灵魂和肉体的双重重负仍然能一路精彩。我们的确不能人为的延长河流既定的长度,但我们必须拼尽全力拓展河流的宽度。加油,简。加油三喜她姥姥。加油乐乐她老妈。加油,我自己。那个从乡下走出来的笨女人。 3.
2021年9月7日(秋雨):今日白露。此后,露珠儿圆圆,大月儿白白,这干净的秋天。我的衣兜里常有莫名的花瓣碎了干了,被洗衣机搅得飞起来。至于玉簪花,我也是常掐一朵别在耳后的,少插杨柳老戴花。有时候换衣服,摸摸衣兜就能掏出一小捏碎花来,发一会儿呆,想想七七八八的事物。翻过衣兜抖落干净。秋天最短,熟透了几茬果子开败了几茬花,就水寒风瑟瑟了。忙着置办长衫,帽子鞋袜,薄厚不一的外套,也就略了几处秋的金光。嗖嗖地快,露水凉到极致的时候,寒露霜降接着来。抱起来第一棵大白菜,感叹一句此秋尽也。秋雨淋漓的下着
夜晚来临,仿佛丛林消褪了最后一缕光。各路蘑菇挺了挺身子,又丰腴了一些。许多年了,梦里山坡坡连坡,我一遍遍低头捡蘑菇。篮子满了,就往衣兜里装,帽子里鞋筒里,哪哪都是。我喜欢蘑菇酱拌手擀面,满满的一大碗,悠闲自在溜溜哒哒也饿,食欲的满足是所有幸福的基础。和面要饧,瓷实饱满的一小块。擀啊擀,削薄柔韧绵长,白水翻花面入水。折个个翻个身就出水,多简单。梦境里松针一层层叠加的,竖立着针尖朝上,梦里是明亮,松针对着麦芒,到处都是尖锐的事物。
白露吃薯候五谷。我的薯我的谷都在。 4.
2021年9月8日(晴,天蓝云白):秋风凉,适宜和泥,粘粘的黄土,就在故园向北的坡底。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揉搓一块儿泥巴,越发的又瘦又小。趁着还有残余的气力,做个青瓶插花草。一切都是缓慢的,升温降温,清水养花枝。到了一定的阶段,我们就剔除了心里的毛刺妥帖了。复又换水换水换花枝招展,换晴空的万朵云。我穿上一件三十年前的体恤衫,底色是红的。记得最初穿时的感觉,如今很多莫名的东西附着在上面。还有一些别的事物,也稀里糊涂的。生活的底色越发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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