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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刚斌:创造晴天的画者

2021-12-27叙事散文剑鸿
悼刚斌:创造晴天的画者1仿佛晴天霹雳,在毫无特点的29号的上午,突然就得知了刚斌兄离去的消息。首先是不相信!然后是不敢相信,继而是不愿意相信,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因为我知道事出有因,没有人拿生死当做玩笑。整整一天,世界都有点虚幻,手足无措,……

悼刚斌:创造晴天的画者   1   仿佛晴天霹雳,在毫无特点的29号的上午,突然就得知了刚斌兄离去的消息。首先是不相信!然后是不敢相信,继而是不愿意相信,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因为我知道事出有因,没有人拿生死当做玩笑。整整一天,世界都有点虚幻,手足无措,心神无主。   好像是在十年前,我来吉安不久,写了几篇文字,抒发乡愁和对一座异乡城市归属感的寻找,忽然就接到刚斌兄的电话,约着一起去泰和县喝早酒,我为此专门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那是文友间初次谋面,一见如故,一见终身的情谊。十年来,文青客栈聊天,螺子山下欢聚,长坪墟镇夜宿,深山竹林换胎。十年来,庐陵老街茶叙,柚香园里握手,仁汇楼中素席,状元楼上写字。历历在目,仿如昨日。正因为与枪兄交往,我才得以认识许多朋友,得以逐渐在这个城市找到家的感觉。未料一夕永隔,猝不及防,悲从中来。   在我的印象里,刚斌兄随性,坦诚,宽厚,葆有赤子之心,他的漫画是我所见最具个性的艺术之一,每个人身在画中都能被人认出。他的国画意境潇洒,山水沟壑都是内心表达。惜乎天不假年,英年早逝,令人欲哭无泪,欲诉无言,欲说哽咽,心恸如揪!   2   虽然身处同一座城市,共同喝着赣江的水,但二胎出生后,有三四年的时间,我参加业余聚会的时间很少,和朋友们见面也少,偶尔会在文青客栈微信群嬉笑打闹一番,我的嬉笑方式主要是鹦鹉学舌,以黏贴别人的发言重复跟踪表达自己的意思为乐,借此消解生活里的一些灰暗,有时候会接到刚斌的电话。   尽管很久不见,电话那头的刚斌依旧热情、亲切,好像刚刚握手道别的兄弟。很多次,刚斌的邀请都被我婉拒了。其中就包括他在云樟阁举办的画展。现在回头去想,我的那些婉拒的理由,有些是情非得已的忙碌,有些是身不由己的琐碎,也有些是心甘情愿的逃避。人到中年,面对呼啸而过的岁月和滚滚而来的凡尘琐事,有时候宁愿选择清净自守,与人勿扰,与世勿扰,至少我是这样的。   刚斌似乎和我不同,他喜欢热闹,喜欢约朋友到处走,喜欢和朋友们聚在一起看油菜花,喝茶听雨,写字作画。前几年,跟着他的脚步,走了不少好玩的地方,古庐陵的古村、古书院、古桥、古牌坊、古井、古樟树林,几乎走了一个遍。在享受朋友欢聚之乐的同时,顺便熟悉了庐陵这方水土的历史人文和民俗风情。   3   刚斌在城北有个文青客栈,但近年来却常在城南庐陵老街作画。因为我家在城南,工作没有先前忙碌,有时候推脱的理由就显得不充分,所以相聚的机会又多了起来。有时趁着几分酒意,在刚斌兄作画的画室里胡乱涂写几个字,竟也有漫卷诗书喜欲狂的味道。   我对刚斌说,今后我要经常到这里来浪费笔墨纸张。他说,你这家伙,说什么浪费,有时间就来留下墨宝。于是,我就真的留下了几张“墨宝”。没想到这些胡乱涂鸦竟成了与刚斌相聚的最后见证。我还记得我写下的第一幅字;长绳难系日,自古共悲辛。   没想到,李白的诗句,竟然成为一道偈语。   每次见到刚斌,我都注意到他的几幅正在创作或者已经完成的画作,我对绘画一窍不通,只觉得平时的他有些随意,甚至有几分不修边幅。只有站在画布之前,才见他正襟而立,神色凛然,有时细心勾勒,有时随笔点染,有时若有所思。人生一世,说到底都在在修行。人人都有自己的修行方式,刚斌的修行方式是画画。   刚斌说话很少有滔滔不绝的时候,或者说根子上他就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他的表达方式更多时候用的是沉默和憨笑。沉默和憨笑背后,隐藏着一个中年男人对人事沧桑的理解和宽容。   4   如果不是朋友们的悼念文章,我压根就不知道刚斌还写过诗,如果不是认真去读这些诗,我也不可能知道刚斌的诗还曾经写的这么好。他写《战士之死》:   一记白光,刺目地掠过,   猛然一震,天空渐渐倾斜,缓缓压下来。   他感到世界顿时沉寂无声弹花,   仿佛一粒粒种子,像他的幻想,   在周围优美地绽放黄星星,   太阳,红红的,在东边,   可以听见它绽放的声音很轻,很轻……   他写《我来自早晨》:   我来自早晨,灿烂的朝霞给我一个神奇的光环,   透明的露珠给我一个晶莹的睿智,   鲜红的光芒注入我的血管,   在长江黄河静动脉,随着太阳的心跳,   勃动、呼啸,盘缠纵横的血脉呵,   又模仿苍龙的形态,在体内蜿蜒成图腾。   绚丽的色彩注满天空调色板,   我将用最丰富的色彩最魅力的线条,   设计和创造晴天,   我用白云抹去街道的积垢河流的淤塞,   大地都将雨过天晴碧空如洗,   我用画笔蘸上最新鲜的阳光,   涂抹大街、田野和人流,   让大地和人们都充满亲切的暖色调。   我不知道刚斌的这些诗具体写在什么时候,从诗的意象建构和表达气势上看,大概率是在年轻时代热血还能奔流的时候。据说,刚斌从小就喜欢画画。诗画融在一起,就有了用最丰富的色彩最魅力的线条,设计和创造晴天的愿望;就有了用画笔蘸上最新鲜的阳光,涂抹大街、田野和人流,让大地和人们都充满亲切的暖色调的梦想。   斯人已逝,愿望和画还是暖色调的,留在和我一样的朋友心上,留在亲人的记忆里。翻阅电话通讯录和微信记录的时候,时时还跳出胡刚斌的名字,有时很想打过去或给你发个戏谑的表情,如同你还在的时候一样。此时此刻,心会陡然一颤,泪如泉涌。   识君正盛年,几度赴山川。   斟酒泰和早,吟诗客栈闲。   忘怀忙各自,握手论江天。   笔墨微醺后,琴歌细雨前。   是非随性去,荣辱在心间。   常谓多来日,忽然已作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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