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收(系列散文 17· 咸菜缸)
2021-12-27抒情散文MLMC
秋 收(系列散文 17·咸菜缸)——MLMC 米粒满仓
谨以此文,还有我的无限深情,敬奉金秋!题献给那个不堪回首的岁月……——题 记三十、 咸 菜 缸 (腌 咸 菜)MLMC 米粒满仓秋天收获萝卜后,农家快快乐乐搬回家。接下来,“地头……
谨以此文,还有我的无限深情,敬奉金秋!题献给那个不堪回首的岁月……——题 记三十、 咸 菜 缸 (腌 咸 菜)MLMC 米粒满仓秋天收获萝卜后,农家快快乐乐搬回家。接下来,“地头……
秋 收(系列散文 17·咸菜缸)——MLMC 米粒满仓
谨以此文,还有我的无限深情,敬奉金秋!题献给那个不堪回首的岁月……——题 记
三十、 咸 菜 缸 (腌 咸 菜)
MLMC 米粒满仓 秋天收获萝卜后,农家快快乐乐搬回家。接下来,“地头萝卜大餐”的续集、姊妹篇——便在各个农家的“分餐厅”开宴了。 从这天起,大家伙都开始吃萝卜——终于有萝卜吃了。我差不多是天天都要吃,生的、熟的,各种花样、各种吃法;早晨起来,上学去,刀切一块儿萝卜,边走路边咯吱咯吱吃;吃饱饭了,也抓块萝卜啃;累了、饿了、渴了,逮着萝卜就啃,既当水又顶饭,止渴解饿,吃下几口以后整个人就来了精神;放学回家亦然,放下书包,抓起地瓜、地瓜干、苞米饼子就是一顿野吃;当然忘不了萝卜,有萝卜“伴奏”更好吃。如果不愿意用刀切萝卜,就以手指甲在萝卜上掐出一道沟痕,在锅台边上一砸,萝卜应声断成两截;有时候,手没抓住,断开的两截萝卜就满地滚开了,追过去捡起来,用手“泼搂”几下泥尘,便大口开吃。 自此,许多乡下人,起码不用挨饿了。饥饿时,至少有萝卜可以充饥。 各家各户,都要把一部分萝卜,用咸盐腌成萝卜咸菜,作为接下来一年的咸菜、副菜。 有些家庭贫苦,一个冬天春天,几乎全是靠着萝卜咸菜就饭。几乎没有青菜来熥菜、煮熟菜食用。那么,对他而言,萝卜咸菜就是大半年的主菜了。他们把原有的白菜、萝卜卖掉,换钱买穿戴日用品。 秋天,生产队分萝卜以后,母亲便开始腌咸菜。把每年都用的两个大缸,瓷缸和红泥缸清理一番,简单用水冲洗一下。去年的咸菜一般已经吃完。此时的咸菜缸,里里外外都是厚厚的一层泥灰,很脏。现在洗刷干净了,半年以后,又是脏污如是。里面的咸萝卜上面,也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尘土污渍。 为什么,咸菜缸这么脏呢?因为,农家的咸菜缸或坛子,都是放在东西厢房或草棚里,常年与柴草、各种农具杂物为伴。或者干脆就直接搁置在院子墙边或角落,各种飞禽走兽、蚊蝇百虫均可随时随地光顾,畅通无阻毫无遮拦。更不要说,天长日久风吹日晒、尘土飞扬。所以,缸内外总是脏污不堪。 大大小小成堆的萝卜,就堆在院子里。萝卜下面的泥地院子脏乎乎的,平时常有鸡屎鸭便染指,说不定萝卜此时的所在地,正是鸡鸭粪便抢先占领过的地盘。这些,农家是不在意的,把鸡粪铲走、大扫帚一掠,吃的用的便可直接放在此处。母亲坐着小板凳,或蹲在萝卜旁,用刀简单削削,去掉萝卜的大小根和坏疤、虫疤。用自家院里机井水简单洗洗、冲掉泥巴灰尘,扔进泥缸。摆一层萝卜,上面撒一层咸盐,依此往复,一层层填满缸。 腌咸菜是用粗盐,粗咸盐的颗粒大小不一,大的有花生仁那么大,我小时候就爱吃咸盐豆儿,含在嘴里慢慢融化,好玩、有意思,反正闲着没事、算个营生。那时候,根本没有精盐。我们这里,大约是1985年才有精盐,还很稀少,多数家庭不舍得买。县城的在职职工,也只是少部分家庭舍得买。舍得买的,仍然不太舍得多用,用得起的人家,也只是精打细算俭省着吃,拌凉菜、炒菜时或者来人来客才舍得撒一点儿,当成宝贝似的;而煮菜等还是用粗盐。以前的粗盐,经常可见盐粒里面的灰色棕色杂质、泥沙。母亲为了卫生,总是用小瓷碗盛些水,把粗盐化成盐水沉淀好了再食用,碗底常见沉积一层细沙粒。我结婚以后,也是如法炮制;后来很晚了,才舍得买精盐。 当然,小时候真正爱吃、更爱吃的是糖果,可惜没有!就退而求其次,借助含咸盐粒玩儿,来寻找、替代——小孩子——吃糖的美妙感觉,在憧憬蜜糖的迷人甜味里面自我陶醉。 记得,第一次见到精盐,那个新奇啊,觉得特别干净,白花花的细面儿,没有泥沙,很纯粹的样子,给人印象特别好。来人来客,客人看见了摆在案板上面的精盐小塑料袋,会惊讶地问一句,哎呀,精盐哪?这个好!于是,客人羡慕,主人光彩、面露喜悦。双方还会再就精盐这个主题,谈论一番其特征、性能、优点、长处等。这就是那时候精盐崇高的“社会地位”! 至于一般农村,真正普遍使用精盐,大约是2000年。不是“主动”更新换代。如果还有粗盐可买,农家还是不会吃精盐。因为,精盐价格要比粗盐贵一点点。农家恰恰很在意、要算计这一点点。住家过日子,省一分是一分!后来粗盐买不到了,农家才不得不开始用精盐。 城市人,有可能永远都无法真正准确理解,农村日子的艰难程度。 想想,40多年前的旧日子,很像粗盐般粗糙;今天的美好生活,恰如精盐细腻精致。 乡下不光腌萝卜,还有芥菜疙瘩腌咸菜,更好吃。但平时舍不得吃,一般是留着正月侍候宾客的。 还有萝卜干,加盐或酱油,和萝卜咸菜夹和着吃,这就是彼时农家的生活与饮食卫生。 等到次年春夏,芸豆长起来了,要采摘一些芸豆叶,放进咸菜缸,在萝卜上面铺开一层防蝇蛆。但是不能根除蝇蛆,只能有限地预防控制,会好一些。 萝卜咸菜也会坏、能腐烂,夏天有时气候炎热等,会致腌萝卜腐烂得一塌糊涂,一半一半的烂掉了。溃烂的咸萝卜,更是蝇蛆的美味佳肴,他们十分乐意对其群起攻之、争着抢着分而食之,大烂萝卜上面爬满了蛆虫,覆盖得水泄不通,个个都在低头闷着头海吃山喝。 有些年份夏季过热,咸菜缸里面全是蛆虫,白花花一层,在萝卜和汤水里面乱纷纷地爬行游动。无数蛆虫闲着没事,就在咸菜汤里游泳、洗澡;有时还定期举行游泳比赛,有蛙泳蝶泳“小狗扒”。游累了就爬到萝卜“小岛”上面歇息,它们误把萝卜当成礁石了,喘口气再次下水。比赛完毕,再一个个爬上萝卜,脱下运动服进行“全裸”日光浴。有时甚至还互相按摩、挠痒痒,团结互助友爱;有的还戴着太阳镜,有的白花花的玉体上还擦了防晒霜。 这样的咸菜疙瘩,太脏,怎么吃?照吃不误。把咸萝卜从咸菜“蛆虫汤”里面捞出来,冲水洗一洗即可。农家就是这样,就这么个生活环境条件,也没法干净到哪儿去。夏秋两季,就是苍蝇生蛆虫的好时节,没有办法。就像茅厕坑粪便里的蛆虫一样,它们与咸菜缸的蛆虫同属一个大家族,天下蛆虫是一家嘛! 恶心人吗?其实,仔细想想也不脏。通常,我们说起蛆虫觉得脏,是因为与厕所粪便上的蛆虫联系一起了。事实上,两者有本质区别,虽然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却身份地位迥异,好比是人一个在城市一个在乡村,一位当博士一位是文盲,一个是地主一个贫雇农。咸菜缸里的蛆虫,说到底并不脏。而且,甚至可以说是干净的,它们接触到的只是萝卜咸盐和水。 举个例子,现在饭店里有一道菜,就是人工养殖的蛆虫——做成菜肴,食客们吃得还是满香甜、很可口的,据说营养价值也挺高。 腌咸菜,在我们过往的生活中,一度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尤其在上个世纪,特别是1980年代以前。无需赘言,在我们以后的生活里,腌咸菜依然是个不可或缺的副菜之主角。 这些看似恶心人的场面、细节、故事,是彼时贫苦农家的现实状况、苦难生活——之一角、一隅。我竟然,半点也没有感觉到恶心、嫌弃。我对农民、农家的一切,倾注了所有的爱,与尊重。 这些琐屑小事、杂事,看上去似乎无意义、无价值的日常乱事、脏事、恶心人的事之背后,是我们千千万万劳苦大众的悲惨命运、贫苦日子、流水人生;特别是卑微的身份、低到尘埃的地位、没有自尊没有尊严的生活,可怜的、值得深深同情或者怜悯的灰色人生。 这些污秽肮脏的腌咸菜和咸菜缸,曾经承载了无数代人们的烟火生活、苦乐人生;咸菜缸后面,是乡亲们干净的日子、纯洁的品格、质朴的人生,与火热的生活! 而今回望来路,才终于明白:咸菜,原来一直陪伴在人们左右,始终在调剂人们的生活、佐料我们的百味烟火人生 ! 单单是这么一想,便是融融的暖意迸发,和不绝如缕的温馨潜入心中,令人为之喟叹与感动! 是的,无味的咸盐,乃百味之王!千百年来,假如没有腌咸菜,人类的生活,将是淡而无味、一杯凉白开!
【字数——2828字】【2018.03.26--】我们的百姓生活、把咸菜萝卜从咸菜“蛆虫汤”里面,就像茅厕坑里粪便里的蛆虫,它们与咸菜缸里的蛆虫,还有可怜的,值得深深同情或者,团结互助有爱;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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