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遥远的黄河滩
2021-12-27叙事散文陈思侠
我的遥远的黄河滩 陈思侠
靠近黄河我是靠近了大地的血脉靠近了大自然悲怆的浊泪每天,我都要和水流,去翻阅青藏高原遗落的白云黄土高原斑驳的皮肤还有泥沙漂泊着的感伤透过车窗,浑黄的水流静静地穿过黄土塬和高楼林立的兰……
靠近黄河我是靠近了大地的血脉靠近了大自然悲怆的浊泪每天,我都要和水流,去翻阅青藏高原遗落的白云黄土高原斑驳的皮肤还有泥沙漂泊着的感伤透过车窗,浑黄的水流静静地穿过黄土塬和高楼林立的兰……
我的遥远的黄河滩 陈思侠
靠近黄河我是靠近了大地的血脉靠近了大自然悲怆的浊泪每天,我都要和水流,去翻阅青藏高原遗落的白云黄土高原斑驳的皮肤还有泥沙漂泊着的感伤
透过车窗,浑黄的水流静静地穿过黄土塬和高楼林立的兰州,静无声息的大河,像一头步履沉稳的狮兽,自高山走向平原。我的心砰砰地跳起来,眼睛有了被针扎的异样的潮湿。索性走到车厢的连接处,点燃了一支香烟。路过黄河多少次了,碰触黄河这两个字,每每让我心醉神伤。我想起了师弟、诗人连志军的这首诗《靠近黄河》。是的,黄河是大地的血脉,也是连接了我们开封黄校千万名学子的血缘。 多年后,我一直想说的一句话是,对于我们——一个以一条河流命名的学校的书生们,黄河,这一条浩荡的大河,一半是青春激扬的诗经,一半是人到中年的论语。 时隔20多年后,我又站在了黄河滩上,又回到了黄河下游济南的校友们中间,身在济南黄河河务局的连志军和孙明英校友,热情地接待了我,并结伴游历了黄河风情线、趵突泉、李清照故居、雪野湖,还有朱家峪和三王峪,那些曲径通幽的青石路,那些回响在耳畔的涌泉,以及作为诗人能够感受到诗意情怀的故居和自然之音的天籁之境,这些让我难以忘怀。 “走京福高速,从济南北(青岛方向)拐到济青高速连接线,在二环西路北路路口出高速。我们在站口等着。” 接到连志军手机短信的时候,我们刚刚离开交通混乱的泰安城。也许是这座城市道路规划的不科学吧?堵车据说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头一天傍晚,我们送《天水日报》的王小熊社长一行,就被卡在市区中心的道路上,10分钟的路走了40分钟,差点儿误了车次。后来又被淋在了暴雨里,落汤鸡似地。 但是山东省的交通整体上是全国领先的,高速公路建设的比较早,而且由于地处中原交通中枢的缘故吧,高速路网很密集。从连志军发我的信息里,我几乎不知道如何走。京福、济南北、济青、高速连接线……我有些眼花缭乱了。这里不同于河西走廊上的甘肃酒泉,尽管酒泉市的面积,和山东省一样大。但是高速公路,只有一条贯通全境的“连霍高速”。 好在开车的北大青鸟华光集团的李师傅,多次到过济南。我们终于跨过了复杂的路网,驶向了最后的匝道。 天色晦暗,但是暴雨已经停住了。倒是我内心的雨水,翻腾了起来。我就要到到黄河滩了!我就要和连志军、孙明英那些治黄兄弟们见面了。我也要踏上马立香大姐最后看到的这块土地。 20多年时光,恍若隔世。 越靠近济南,心里越不是滋味。这座模糊的城市,越来越清晰了;那些逝去的时光,我们和立香大姐在一起的日子,也越来越清晰了。 《黄河报》曾经刊发过马立香大姐的散文《我的遥远的黄河滩》。多年后,刊发了我写的一篇散文《情寄立香大姐》。在那篇千余字的短文中,我回顾了和立香大姐在校园里交往的点点滴滴。在那些明了动人的日子里,我深切地感受到了她对我的关爱,我们一起修改稿件,编辑社刊《摇篮》,也就后来的《黄河涛声》。我们有过争吵,有过不同的意见,但更多的是默契。记得有一次争议的很激烈,大概是因为几篇稿件内容相同的缘故,她和我的取舍不同。但到了开饭时间,她给我打来了热腾腾的饭菜。大三那年,我到湖北清江大坝实习,她还给我写过一份信,祝福我保重身体,可等我回到校园,竟然听到了她在济南车祸遇难的悲号。我甚至不知道,她在济南黄河的哪个河务局?我只隐约记得,她有个弟弟,也在我们学校就读。但终于因为临近放假,没能打听的到。很多年了,身在祁连冰峰下,在遥远的河西走廊,我始终不能释然,一个多么年轻的生命,竟在我的记忆中逝去了。那亲切的笑容,那深情的文字,让我每每触及黄河,都要像遇到的一枝枝春花,含苞吐蕊,香气四溢。而今,我走进了立香大姐曾为之生活、工作的城市。 “我们先去看黄河啊。”一见面,和我一样发福的志军和明英,就说出了令我怦然心动的地方。好多年没有近距离看黄河了。今天,这么亲近黄河,怎不让人心潮翻涌啊。黄河千里奔流,直济齐鲁大地。在黄河济南段,已不同于当年我们看到的黄河开封段,那种摄人魂魄的地上悬河,高出城市平面10多米。但是低于济南市区平面的黄河,却是济南的“母亲河”。 水在河里流,人在岸上愁。这是过去山东沿黄两岸的一句老话。那时候没有引黄设施,地里庄稼再旱,黄河水再大,沿黄老百姓只能看着它白白流淌,却不能引提灌溉利用。现在修建了调蓄水设施、引水设施,即使是特别干旱的年份,也能为下游调水。济南市日消耗水量为90万立方米左右,而玉清湖、鹊山水库这两大水源,就占到了80万立方米。这两大水源都来自黄河,黄河因此成为济南市的生命水线。 河流也是有生命的,一条河如果长期断流,也就意味着她生命的终结。国家黄河水利委员会主任李国英这么说。 保护母亲河,就要确保黄河不断流,既要保护三江源头的生态环境,也要注重沿河的治理,尤其要加强黄河水资源科学、合理、统一的管理和调度,全流域大力推行节水措施。 “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我们进大学的那一天,就在教学楼的大厅里,见到了毛泽东主席在1952年第一次出京亲临黄河视察发出的号召。大河安澜,民生之福。 百里黄河风景区,是国家级水利风景区,现在已经向市民开放。这里放眼大河,河面光鲜如锦缎,大有“揉破黄金万点轻”的飘逸在。河滩上游人如织,过去的堤坝,如今雕塑小品、花树草坪、休闲长凳等杂成其间,幽静、舒适、宽松的环境,让人在喧嚣的城市里找到了田园和诗意。 在百里黄河风景区洛口段,连志军指着一尊怪异的雕塑告诉我说,这是仿制的“镇河神兽”,原来是2005年5月在黄河泺口险工施工时出土的元代文物,重达300公斤。现在的这一尊,由青石雕成,重达15吨,形似龙头、蛇身、虎尾、狮爪。作为镇河神兽,上古时代的传说,可以联系到龙的第六子霸下,上古时代常驮着三山五岳,在江河湖海里兴风作浪。后来大禹治水时收服了它,让它推山挖沟,疏遍河道,为治水作出了贡献。 黄河浮桥,当是另一种风景了。那些木板和拉绳下的基础,竟然是小小的舟船!久居在沙漠瀚海围裹的西北,我是难以想象到的。这或许就像当地人,对于骆驼可以在沙漠里不吃不喝七天七夜,仍然能够负重远行一样,觉得不可思议吧?在今年的汛期,港航部门要求组成浮桥的承压舟必须插双销,并调增钢丝绳保持良好的技术状态。这大约是为了承重的安全需要。 过去,过黄河人们主要靠渡船,费时费力。比如泺口就曾是黄河南北两岸主要的一个摆渡口。1988年5月,泺口渡口原址上架设了济南黄河第一座浮桥——泺口浮桥,结束了该段摆渡过河历史。而后,济南黄河沿线的渡船被浮桥取代。泺口浮桥高峰期每天通行车辆达三四千辆。济南市据说有19座这样的浮桥。 “黄河上要建一条隧道。”在济南,你会听到这个消息在网络、领导以及宾馆服务员中间传播。这条消息无疑是振奋人心的。据说,济南泺口“穿黄隧道”线路全长4.5公里,建成后将成为我国第一条民用穿黄隧道。规划中的穿黄隧道通车时速为每小时60公里。正如浮桥取代了摆渡一样,随着更多的公路桥和“穿黄隧道”的建成,浮桥将陆续被拆除,结束它们的历史使命。 黄河流,一泻千里到泺口。我想起一件事情来。在兰州黄河畔首个黄河母亲雕塑出现后,宁夏、河南等地,也出现了模仿的雕塑。有位游客问甘肃一名导游,黄河上游的宁夏有了黄河母亲,兰州还有?没有必要吧?这名导游笑着告诉他:黄河在宁夏,万涓成河,还是一个清纯的少女;到了兰州,开阔浩荡,才能算是成熟的母亲。闻听的客人们纷纷鼓掌。黄河流到了泺口,流到了中原腹地,它恩泽四方,肥沃中原,让济南,就沐浴在了圣母的关爱中。 学生时代,我记得连志军课余有两个爱好:踢足球和写诗歌。足球场上,他大约是前锋吧,每次看到他,都是满脸汗水,气喘吁吁。而在傍晚的教室里,他沉思、写作,在一页页稿纸上,耗尽了心力和灵感。里尔克说:挺住意味着一切。这在连志军身上得到了印证。这些年,无论是在工地,还是在办公室,在行旅途中,他都没有放下手中的笔,没有停止对艺术的思考,去年,他结集出版了自己的诗歌集《眼神中的河流》,亲切、安静的情思,洗练、熟络的文字,让很多人难以想到一名水利高级工程师,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竟能用一支风生水起的文笔,持续把黄河写的细腻流畅,花雨飘逸。明英的文笔一直是不错的,在校园里曾是我们的写作引领者,毕业后失去联系多年,也许经历了更多磨砺,写作似乎放弃了。当我记得他年少时那些青涩的、激扬的文字,记得我们经常和李爱领、叶树红、刘达、周正强等文朋诗友们等一起聚会和游玩。 黄河滩,芦苇丛生的黄河滩,我一直在想:这里鲜亮的芦苇,如此手臂相牵、迎风招展的芦苇,是不是映照过一个山东女孩子眼里的憧憬?那个写过《我的遥远的黄河滩》的年轻作家,我的师姐。她离开这个喧嚣的世界,离开我,离开黄河滩,已经有20多年了。 她的记忆里,应该有一片美丽的苇荡,在飘动。黄河滩上的芦苇,要比其它地方生长的茂密,也十分高大。密密实实的芦苇下,是不动声色的流水,还有成群欢呼雀跃的游鱼。赤麻鸭、鹌鹑、麻雀们,甚至于天鹅,都把窝隐藏在芦苇荡里,孵出了大大小小的、光洁如玉的蛋卵。芦苇荡,成了鸟类的天堂。 哦,天堂!天堂里有黄河滩么?遥远的、亲近的黄河滩。我忽然想,立香大姐要是活在今天,我们在这里相见,该是一场多么美丽的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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