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张耳（十一） 背水一战

十一 背水一战 　　上次，我们说到陈馀正是春风得意。他赶跑张耳克复赵国，并且自己并没有做国君，而是请来了正宗的赵氏后裔王歇。这样一来，他可以说是名利双收。刘邦都来拉拢他一起打项羽。这时候，陈馀提出的条件没别的，就是要自己故友，曾经以父亲对待，而后来又反目成仇的张耳的项上人头。后来，发现自己上了当，一气之下投靠楚霸王，专门和刘邦作对。 　　刘邦现在怎么样呢？彭城一战被项羽打得大败，几乎丢了性命。这人也真是运气好，又还有些韧劲，往坏里说，就是流氓习气没脸没皮。他老打败仗，还老不服输。这一次，他听了韩信的主意，要来个迂回包抄的战略。这次，不要和项羽直接面对面，而是先扫清他的外围合侧翼，步步为营最后把项羽锁死。定好了策略，开始执行，出了潼关，往北进逼井陉，开始进攻陈馀赵国。
　　如果我们说井陉大战，估计没多少人知道，但是要提起“背水一战”，几乎没什么人不知道。这与项羽当年的“破釜沉舟”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是战争史上不可多得的经典。只不过韩信使的手法更巧妙，不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还有诸多智慧的要素。说这些与陈馀有什么关系呢？可怜的是，这次韩信的对手正是张耳的冤家——陈馀。背水一战，韩信的辉煌正是建立在陈馀的暗淡之上。那么，当时的张耳在哪里？张耳正在韩信的军中。刘邦这次派兵，就是派了他们两人来打赵国陈馀。这有什么用意吗？也许刘邦知道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有你没我的地步。张耳打陈馀，肯定心狠手黑不不遗余力。当然还有其他的便利条件，比如，张耳本来做过常山王，长期经略赵地，对于那里的地理人情都非常熟悉。所以，这次真的是“冤家路窄”了。
　　说到路窄，的确在井陉有一条狭长关口，窄到容不下两辆战车并行。陈馀手下有人给他出主意：咱们不用和他们直接打仗。咱就来个以逸待劳。这么好的地形优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咱们耗得起，他们耗不起。等瞅个机会，咱再派一支人马，给他来个侧面小偷袭，汉军必败。 　　可陈馀没有采纳这个建议。按他的说法：真正的正义之师，是不屑于用这些阴谋诡计的。我们就和他们正面开战。眨一眨眼，不算好汉。正义在我们手里，张耳韩信之辈，只能束手就擒。说到这里，也就看到陈馀的书生本色了。书本上的东西，好多靠不住。
　　好了，回头，我们接着说这次井陉大战，陈馀只是个陪衬，韩信是真正的主角。他先派一支轻骑，绕到陈馀兵营侧后埋伏。而后，自己派一部分兵正面挑战。大本营则在井陉口外背水列阵。这一下子，就被陈馀笑喷了，兵书都翻烂了，没见过背水列阵的，这不是自己找死吗？于是，一开战，陈馀率赵军主力就得意洋洋的打出井陉口，想把张耳韩信的汉兵逼死在水边。
　　可真的打到水边了，发现没那么容易。因为已经没有了退路，兔子急了还咬人，人急红了眼珍比兔子要疯狂。于是，汉兵的小宇宙爆发了，潜能量被完全激发出来。背靠着死水，红着眼与赵军死战。赵军一看打不胜，怎么办，就只好往回退，打算退回自己营盘里休整再战。可一回去就傻眼了，怎么回事？营中遍插红旗，都是汉军的旗号。原来，埋伏在旁边的轻骑兵，就在他们出营打仗的空，就把赵军的旗帜拔下来，换成汉旗。这一下子，军心大乱。又有两路汉军杀来，赵兵一败涂地。
　　这就是著名的“背水一战”，汉军以几万新兵，大败赵军正规军二十万。我们都记住了那位成功的战将叫做韩信，却不知道里面还一对冤家叫做张耳、陈馀。井陉一战，功败垂成，陈馀死在敌军之中。打仗不像我们现在打游戏，死一条命还有一条，大不了删号重来。真实的战争打完了，人死了，就更没有其他如果。比如说，如果陈馀活下来，被张耳捉住了，两人面对面会说些什么呢？说说当年外黄初见面时。说说巨鹿之围，彭城约头。两人也许能说得清楚，也许能抱头一哭，冰释前嫌。真的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喜剧结尾。
　　还有一节，也极有戏剧性。假若张陈两人言好如初，面对面，正在说起当年陈地挨鞭时的情景。张耳暗地里踩了陈馀一脚，让他要忍一时之激愤，以图谋大事。这时候韩信就在旁边过来，婉而一下，不出声笑了。他们两人不知道，当年的韩信，也就是现在的战神大帅，就曾经受过胯下之辱。相同年代，一样的英雄，两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