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西风吹瘦骆驼城
2021-12-27叙事散文柯英
空旷,寂寥,苍白。脚踏上盛极一时的北凉故都骆驼城时,我蓄满向往的内心突然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只有这三个短语,匆匆从心里滚过。这是夏天最热的一天,32度的高温天气,大把大把的阳光尽情倾注,骆驼城像一头疲惫的骆驼,舒舒服服地躺在葱郁的岁月深处,……
空旷,寂寥,苍白。脚踏上盛极一时的北凉故都骆驼城时,我蓄满向往的内心突然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只有这三个短语,匆匆从心里滚过。
这是夏天最热的一天,32度的高温天气,大把大把的阳光尽情倾注,骆驼城像一头疲惫的骆驼,舒舒服服地躺在葱郁的岁月深处,波澜不惊,宠辱不变。一群叽叽喳喳的文人蓦然撞入,仿佛惊扰了它的酣梦,它微微抬抬眼,复入梦乡。
我站在三丈高的骆驼城角墩上四顾茫茫,两千岁的残垣余壁像几根精光精光的骨头,半掩在茫茫黄沙之中,昔时风光早已被西风吹瘦,被烈日蒸干,风沙将经过的事夷为平地,只有打着旋的风如故城的幽魂,在空荡荡的城池内四处奔走。昔日驼铃叮当、角鼓铿锵、车水马龙、商贾云集的骆驼城只能永远留在想像中了。
四周新建的村庄,安祥,静谧,古朴,如果不是苍白如骨头样城垣对比,我真有点梦回汉唐的感觉。我清楚历史不可能复制,凭吊废墟也只中从苍凉洪荒找寻的一份对应的文化情结,除此而外我们还能打捞什么? 我把自己当作汉时的一名小卒,爬上角墩,感受守哨值勤的营生。往西,地理上一一阵列着酒泉、嘉峪关、阳关,汉唐时西北的险关要隘遥遥相望;向北,皑皑祁连雪峰形如一道天然屏障;向南,合黎峻岭高耸,又一道屏障;向东,一马平川的河西走廊平畴沃野,如诗如画;骆驼城恰如嵌在河西走廊咽喉的一把锁,扼三川,锁两洲,固若金汤。从城垣看,城分内、外两城,除东北角外,其它三角都筑有高大的角墩,内城东、西、南三面各开一门并筑有瓮城,西面瓮城保存完整,南垣正中辟门并筑瓮城与外城相通,最完整。目测城内方圆,约一平方公里左右。多年来行走于西北,见识过河西遗存的无数古城遗址,而唯有这儿,是我所见的最大、保存最完整的汉、唐古城。 高台文友蔡竹筠向大家介绍骆驼城的来历,说这里最初是汉代的一个县级政权,十六国时为北凉国都--健康郡。同行的文友都是本地人,对河西这段历史多有耳闻,都感叹近2000年的城池能完整保存到现在,的确不易。我回头查资料,史料记载是:骆驼城最初建于东汉灵帝光和三年(公元180年),时称表是县,为汉武帝时开辟“河西四郡”之一酒泉郡的属县。晋末到前凉建兴二十四年(公元336年)期间,表是县升格为建康郡。建康郡在北凉初期是北凉政权的发祥地,沮渠蒙逊兄弟拥有重兵,拥太守段业以建康郡割据叛吕氏后凉改年号“神玺”,立国号“大凉”(史称北凉),。建康郡经历前凉、前秦、后凉、北凉、北魏、北周,于隋代撤其建置。唐代大历元年(公元766年)陷于吐蕃。其后再无记载。为什么叫“骆驼城”,不知其祥。 文友们三三两两徜徉在“城内”,寻找历史的遗迹。一片碎瓦、一块石头、一段枯木、一把泥土,都分明诉说着历史的风云,而又模糊不清。曾经的辉煌与繁盛,在大地上所能留下的只是一座废墟。城内连一株像样的草都无法看到了,只有骆驼刺--这个跟如今的城名相符的植物还稀拉可见,炙热的阳光像数不清的箭镞射在天地间,没有一滴水,我不知道它们靠什么存活。画家葛立才从土墙缝里抠出一片瓦,千年的阳光已把这晒得焦黑焦黑,分辨不清原始的底色了,大家随意猜测着它的年岁。诗人王大运把最后一点矿泉水浇在一株骆驼刺上,枯萎的植株涸湿一片,立时让人心里感到了一点凉爽。
大家躲在瓮城的荫凉处,说着笑话,声音在空旷寂寥的古城池里空洞地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不知谁问,“那时的人呢?”有人笑说,“在那边的古墓里。”我就想起刚到时看过的一个汉墓。骆驼城文馆所管理员老杜,一个戴着深度近视镜的黑黝黝汉子,拎着一串钥匙带我们走近古墓,打开锁子,掀起盖板,揭开一个封存密穴。我们猫腰进去,里面有三室,墓壁上有复制的汉魏画像砖,有狩猎图、出行图、宗教图腾及一些简单而抽像的画面。文友们问这是什么人的墓,高台文友周晓珍说,这里是一个什么贵人的墓,建筑相当豪华。这里,及离这不远的许三湾遗址有七千多座坟,谁也说不清当初是什么人的墓穴了。是啊,时序交移,江山代换,哪有永远的辉煌,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骄傲和自豪,骆驼城算是中世纪的骄傲了,就像一艘遍体疮痍的废弃战舰,它把文明和进步往前送了一程又一程,现在战舰退役了,安然地躺在那里回味过去。这是它必然的归宿,任何成熟的智者最终归于无为。 凭吊骆驼城,我没有诗情,只感到沉重,像无数次看废墟或遗址时的感受一样。而在此,我最后却连沉重也消失了。我们无法背动历史文化的积淀,只好让它像阳光一样自然流淌。
我们要离去了,坐在车上回望时,我看到阳光慷慨地挥泻在大地上,泻在每个人的脸上,也漏进我们的心里。 一段历史远去了,我突然感十分疲惫。辉煌和热闹终会风流云散,能有什么会被时光留住?美国作家爱默生说:“如果让一个人孤独,那就让他看天上的星星。”我想,如果让一个人淡定,那就让他看千年的废墟。
四周新建的村庄,安祥,静谧,古朴,如果不是苍白如骨头样城垣对比,我真有点梦回汉唐的感觉。我清楚历史不可能复制,凭吊废墟也只中从苍凉洪荒找寻的一份对应的文化情结,除此而外我们还能打捞什么? 我把自己当作汉时的一名小卒,爬上角墩,感受守哨值勤的营生。往西,地理上一一阵列着酒泉、嘉峪关、阳关,汉唐时西北的险关要隘遥遥相望;向北,皑皑祁连雪峰形如一道天然屏障;向南,合黎峻岭高耸,又一道屏障;向东,一马平川的河西走廊平畴沃野,如诗如画;骆驼城恰如嵌在河西走廊咽喉的一把锁,扼三川,锁两洲,固若金汤。从城垣看,城分内、外两城,除东北角外,其它三角都筑有高大的角墩,内城东、西、南三面各开一门并筑有瓮城,西面瓮城保存完整,南垣正中辟门并筑瓮城与外城相通,最完整。目测城内方圆,约一平方公里左右。多年来行走于西北,见识过河西遗存的无数古城遗址,而唯有这儿,是我所见的最大、保存最完整的汉、唐古城。 高台文友蔡竹筠向大家介绍骆驼城的来历,说这里最初是汉代的一个县级政权,十六国时为北凉国都--健康郡。同行的文友都是本地人,对河西这段历史多有耳闻,都感叹近2000年的城池能完整保存到现在,的确不易。我回头查资料,史料记载是:骆驼城最初建于东汉灵帝光和三年(公元180年),时称表是县,为汉武帝时开辟“河西四郡”之一酒泉郡的属县。晋末到前凉建兴二十四年(公元336年)期间,表是县升格为建康郡。建康郡在北凉初期是北凉政权的发祥地,沮渠蒙逊兄弟拥有重兵,拥太守段业以建康郡割据叛吕氏后凉改年号“神玺”,立国号“大凉”(史称北凉),。建康郡经历前凉、前秦、后凉、北凉、北魏、北周,于隋代撤其建置。唐代大历元年(公元766年)陷于吐蕃。其后再无记载。为什么叫“骆驼城”,不知其祥。 文友们三三两两徜徉在“城内”,寻找历史的遗迹。一片碎瓦、一块石头、一段枯木、一把泥土,都分明诉说着历史的风云,而又模糊不清。曾经的辉煌与繁盛,在大地上所能留下的只是一座废墟。城内连一株像样的草都无法看到了,只有骆驼刺--这个跟如今的城名相符的植物还稀拉可见,炙热的阳光像数不清的箭镞射在天地间,没有一滴水,我不知道它们靠什么存活。画家葛立才从土墙缝里抠出一片瓦,千年的阳光已把这晒得焦黑焦黑,分辨不清原始的底色了,大家随意猜测着它的年岁。诗人王大运把最后一点矿泉水浇在一株骆驼刺上,枯萎的植株涸湿一片,立时让人心里感到了一点凉爽。
大家躲在瓮城的荫凉处,说着笑话,声音在空旷寂寥的古城池里空洞地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不知谁问,“那时的人呢?”有人笑说,“在那边的古墓里。”我就想起刚到时看过的一个汉墓。骆驼城文馆所管理员老杜,一个戴着深度近视镜的黑黝黝汉子,拎着一串钥匙带我们走近古墓,打开锁子,掀起盖板,揭开一个封存密穴。我们猫腰进去,里面有三室,墓壁上有复制的汉魏画像砖,有狩猎图、出行图、宗教图腾及一些简单而抽像的画面。文友们问这是什么人的墓,高台文友周晓珍说,这里是一个什么贵人的墓,建筑相当豪华。这里,及离这不远的许三湾遗址有七千多座坟,谁也说不清当初是什么人的墓穴了。是啊,时序交移,江山代换,哪有永远的辉煌,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骄傲和自豪,骆驼城算是中世纪的骄傲了,就像一艘遍体疮痍的废弃战舰,它把文明和进步往前送了一程又一程,现在战舰退役了,安然地躺在那里回味过去。这是它必然的归宿,任何成熟的智者最终归于无为。 凭吊骆驼城,我没有诗情,只感到沉重,像无数次看废墟或遗址时的感受一样。而在此,我最后却连沉重也消失了。我们无法背动历史文化的积淀,只好让它像阳光一样自然流淌。
我们要离去了,坐在车上回望时,我看到阳光慷慨地挥泻在大地上,泻在每个人的脸上,也漏进我们的心里。 一段历史远去了,我突然感十分疲惫。辉煌和热闹终会风流云散,能有什么会被时光留住?美国作家爱默生说:“如果让一个人孤独,那就让他看天上的星星。”我想,如果让一个人淡定,那就让他看千年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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