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与书有关的

文/李晓萍

一
    高考完毕，学生像逃兵一样散落。宿舍里像遭到抢劫一样，散乱的书本，敞开的柜门，地上的水渍。学生们匆匆收拾完行李，只等着家长的车来接。有的连被子一齐扔掉，有的留下蚊帐，只剩下空空的床板；有的柜子剩下一大半没有用完的卷纸，几盒牛奶，一两只苹果；一些没有清理带走的课本，校服，鞋柜里扔掉的鞋子；阳台上的塑料桶，牙具，晾衣架，洗浴间歪倒在架子上地上的没有用完的洗发水沐浴露；枕头下，垫絮边，床边地下柜子里遗落的一元，五角的硬币。我把捡拾的一把硬币交给同伴，我的眼光落在学生丢弃的文学书上。有的把不多的书本整齐地放在桌上，有的凌乱丢弃在柜子里。搜寻完房间，我看见楼道的走道边上，放有一叠作业本与一本书。学生们在楼道里上上下下，有时还有家长来帮忙搬东西，以为是学生未搬完暂留在这里的。拿起书本一看，一本简版红楼梦，翻开，书中夹一张纸条：希望好心的人能够留下。

二

    新校还未建好，就赶着季节招生开学了。图书室新购的书没有地方放，就一袋一袋扔在我做事的地方。心里的小九九早就盘算开了：都是些什么书呢？能不能扒开袋子看一看？一天在我做事完毕，又扔进来几大袋，其中一个麻袋磨损了一只角，露出了里面歪斜的书本。等无人在，我顺势抽出一本，《川游漫记》，二十世纪人文地理纪实。再抽出一本，《拉玛真相》，（美）科幻大师丛书。够了。想起那句“偷书不为贼，”也确实没有人看见，心里的负荷顿时减轻不少。两本书顺势装进我下班的包里。来历不明的两本书，成了家里新装修的书房里还空荡着的书柜的新成员。

三

   论坛混久了，自然识得一些人。

   Z君是我在某论坛认识的诗歌版主，他真诚地点评我的每首诗作，也诚挚地给予我鼓励。

他早年父母离异，自小跟随乡村的外婆长大，初中毕业后一直在外打工，身世令人唏嘘。年纪轻轻已出版一本诗集。在得知他自掏腰包出版诗集亏空一万多后，我用不多的工资买了他十本诗集。诗集买回来后，如何处理却成了问题。我觉得自己的内心始终都有一个缺口，如果不填，永远都是一道伤疤，现在是我该弥补的时候了。

   在向图书室问明情况后，我留下一本诗集，把余下的九本都捐了出去。

四

   平生买得最多的一次书，是先生单位发的一次书券。我推着购物车，心情愉悦地在书城挑选着自己喜爱的书，那神情不亚于贪婪的珠宝商拾得了一颗价值连城的珠宝，热爱家庭的主妇在市场挑选美味的食物，或一个精致的女人在商场购买自己喜爱的盛装一样。几大文学名著，是必须的，也是需要装门面的。记得有位仁兄之前就说过，如果你家书柜里连国内外几大文学名著都没有，你算是什么文学爱好者。

   虽然那些名著在早年阅读不少，那时凭借一张借书卡，就可阅尽人间书。但与自己拥有这些书的感受不一样。人总是会在衣食无忧后，才会追求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

   陈作家是我就近在论坛认识的一位专职作家。自己打小的理想是当一名作家，虽然这理想远大得到现在都不可能实现，但不妨碍我崇拜一个真实的作家。崇拜人家就得读人家的书呀，于是我网购了一本他的书。在搜寻时还见最后一本，下单时就没有了。在孔夫子旧书网一搜，还真有，但标价99元。想想既然是自己打定主意的，还是买吧。书到手时打开一看，有签名，但多处已溃烂发黄。再仔细看过，确乎是别人家看过后再放在二手书店卖的，也一次买了平时最贵的一本书。想想如果陈作家此后成为了著名作家，我手上却持有他的一本绝版书，掰开脚指头想想都觉得赚到了呢!


五

   唐老师经常来我这里打印东西。他是高年级的语文老师，每次来我这里都把自己写的一张打印好的古诗词交给我，我每次也不失时机地拿出自己的文字给他看。他盛赞我的爱好，叹学校里其他年轻的女老师无暇顾及，同时也会指出我文字中不足的地方。

   有时下班，我去乘公交，在路上也会碰见他。他是湖师大毕业的高材生，一心向学，学养深厚。但傲气，据说经常与领导抬杠。

   后来我转了岗。一次他通过先生之手转赠我一本他写的书。

   书里集诗词、散文、文论于一体。首页有他的楹联，小楷，古文自序。不由想起了他平时的装扮：一身布衣，一双布鞋。“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六

   在网络多年，那些给予你帮助与关注的人，都是不能忘记的。那些灵魂之间的投石问路，都是值得赞赏的。

   W君就是这样一位人士。那时在QQ写文，一篇文章贴出来后，会有一群跟风者。而他会毫不留情地拿出刀子，砍枝去叶。有时文友不知情，纷纷出来指责，说是要求太高，惟我懂得这份良苦用心。他的文字雅致干净，颇有民国遗风，只是不多写。后来我去中财写文后，更少去他空间了。直到有一天，他给我寄来一本他写的小说，才知他是某大学的经济学教授，已发表了一百多万字的文章。

七

    阿薇卖蜂蜜，她把蜂蜜广告词写得比散文还美。她是替她弟弟打广告，她弟弟每年冬天都会爬上高高的崖壁采野蜂蜜。她是青年女作家，且获奖多多。出一本散文集获奖了，出一本小说集又获奖了。好像这奖就是她家花盆种的什么菜一样，种辣椒结辣椒，种茄子结茄子。她卖的蜂蜜也奇怪，一年只卖一次，一次只卖一个月。卖完就没有了，如果你忘记再想要也没有了。很牛！与她写的书一样。之前通过酸枣买过她家的蜜，的确好。前年加她微信刚好赶上她卖蜜，一下买了几斤。不期又遇上她出散文集，之前在论坛读过她散文的，很喜欢，于是顺带买了一本她的书《檐上的月亮》。只是因为去年胃不好，一吃甜食就胸闷，看过医生，B超彩超都做过，也没有什么结果。为此停了一段时间甜食，蜂蜜因此也剩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