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缤纷77】逃离

              逃离


          打扫完厨房的卫生，解下围裙，出门看时，妞妞爸已带着孩子们没影了。打电话，挂，再打，再挂，执拗如我，来回踱步，转几圈儿，继续打，正开车！硬梆梆吆喝一句，又挂电话！好吧，我刷个碗的工夫，就走远了。这国庆节放假，根本就没想让我出去。不知道啥时候养成的习惯，说去哪儿，吆喝一声，就得走。越想越生气，搭公共汽车，自己玩去。


        赌气出了门，去哪儿呢？先坐上去县城的汽车，盘算过好多种计划，无果。转盘下车，情绪已平复了大半。让他感受一下我不在家的滋味，反正已经让他知道我生气了，或许，人家正领着孩子和朋友们玩得欢，我是属于空气级别的。看着行驶的车辆和来来往往的行人，委屈的眼泪早已回到眼底，脚上裹的纱布，提醒我少走路，腰上贴的膏药，告诉我要休息。

          咱也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啥不管，地球离了我照样转。临时改变方向，去郑州，天黑时，不耽误再坐回来，本来也没有目的地。

          等车检票上车，车前行，窗外的风景往后跑，还是忽视了等待时间的漫长，行到半路，夜幕已经拉开，今天想再返回，已经是不可能。

          无端的思绪飞扬，开始搜寻通迅录，去找妞妞姑？冷不丁让她跟着担心，夹在哥嫂之间，左右为难，尽管她总是偏心我。看见老友发了一个朋友圈，知道她这会儿有时间。顺手发一条信息：我在去郑州的路上。老友回一句话：今晚住俺家，下车我接你。几十年的交情，一句话彼此就能明白。

        电话响了，不接。老邻居发送一条信息，在哪儿？你妈找你吃饭，不回。看见老邻居的号码又出现在屏幕，不接！还有陌生号码打来，随手关机。

            到郑州下车时，已是灯火辉煌，国庆节时的省会，市内并不堵车，二七纪念塔下一辆挨着一辆的公交车，随时有左转弯右转弯的声音传来。火柴盒上的二七纪念塔的模样，曾经让孩童时的人无限向往，首次见到真容时，一声“哎啊！二七纪念塔！”，惊忧了公交车上的人异样的回头，趴在车窗的观望，不亚于首次见到大西北白杨树的惊喜。如今又见，感慨岁月痕迹，一段历史凝聚在一座塔。国庆夜，灯火辉煌的塔身玲珑剔透，远望的朦胧，搜索一下好友发的图片，仰望的欣喜，瞬间的肃穆气氛，让人放空大脑。

     站台边，和老友见面，她一开口说话，就有点想笑，妞她爸还给你留了晚饭，说这时候出来，肯定在家是生气了，也不会吃饭。说吧，我听听，边走边聊，到她家后，她老公打过招呼，笑一下，领着闺女去另外的房间，老友跟过去，返回后对我说，你猜闺女说啥？赶紧去陪陪你老友吧，今天不用管我。咱俩住这屋，没人打搅。

            看到我情绪平复，老友坚持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妞妞，妞开口问，你在哪儿？啥时候回来？我说你在干啥，还不睡？做题。你弟呢？睡了。我在你姨家，明天回去。我听到妞爸在一旁说话，问她在哪个姨家？他说一句，妞替他问我一句。刚要挂电话，他说别慌，问个题呗！AABB式的成语给妞说几个，我想不起来。随口说几个。没话找话，心说这会儿也会好好说话了。老友笑着接过电话，到我这儿，你就放心吧！挂完电话，老友开始数落我，儿小，不懂事，妞大了，要不然，这么晚了还不睡，看书做题，那是因为心里有事，我开始担心起敏感的妞妞来。老友自然是掰开揉碎地帮我分析日常积累的怨气，各打五十大板。说好好过日子才是正戏。

                老友的时间排得满满，一大早，我就准备返程。

              清秋晨风吹送，走过紫荊山公园，多是晨练的老人，晨操太极广场舞，独自遛弯或成群纠正做运动的动作，唰唰啦啦扫落叶的人虽然没穿标志服装，却让人想起环卫工人。毛主席的雕像动作，前伸的手臂指引着方向，想起熟悉的画面：母亲的嫁妆镜子红色字迹跳到眼前：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毛泽东思想。背景是一轮红日出大海。母亲的镜子还在，照镜子的机会却少之又少，曾经凝视镜中的模样的人早已满头白发，双鬓染霜。对镜梳妆竟也归到奢侈一族，忘却自己的模样。生活磨平心浮气躁，学会欣赏周围花草的芳香。

       追赶晨起的班车，错过一趟，却乘上一辆双层公交车，看到公交车上深情相拥，亲密耳语的年轻情侣，也只是觉得花朵两枚，那是青葱之人。跑车的上层观街景，又多一番情致，国旗是大街最耀眼的，庆70周年的各种造型随处可见，冷清的清晨街道，交通秩序井然，没有想象中的拥挤。

      下车，看朝云覆盖下的南站，摆早点的小摊儿，煎饼果子并不油腻，可以当一顿早餐。吆喝乘车的人一个又一个，“乖乖，你去哪里嘞吧！”叫的比我妈都亲，我还是小姑娘吗？穿个红风衣就会变小吗？天方夜潭！不拂别人的好心，却也不想答言。快步走大厅，卖票的窗口寥寥有几人，并非出行的高峰。三道安检，一道刷脸识别身份证，一道查行李，一道手持金属探测仪刷衣服，安全第一，致敬坚守岗位的人们。找车找座位系上安全带，还有人检查车内状况，严点好！平安出行高于一切。

        翻几页书，无心看！转一圈儿，想一路，想逃离的念头，确实有，放不下的人太多，一个人是自由，但是，那样的话，活着还有啥意思。写字！写字可以让人宁静安心，随手写。脑子飘着姑娘的习题和小儿的笑脸，回家！

         大巴穿城，车窗外，太阳的脸在鱼鳞状的云朵里起浮，时隐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