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是一首歌

苏黎士是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城市，每一次走进去，都会有新的发现。印象中的苏黎世是夹着书本走在校园里的学者和西装革履打着领带的银行家们。生活在苏黎世，才发现苏黎世是生动的、鲜活的，如跳跃的音符，如婉转清丽的歌儿。三年来，我一直在不停地探索这座城市，体味这座城市。因为，苏黎士是我老公的故乡，也是我的故乡。

苏黎世是一首歌。苏黎世的博物馆、大学、体育场、歌剧院、街道乃至古城的故事是歌词，穿过城市的利马特河给这座美丽的城市日夜不停地谱写着淙淙流响的抒情小调，苏黎世周围的山则如同瑞士的国乐阿尔卑斯号角，发出庄严而高亢的雄浑之音。苏黎世的各种节庆上更少不了狂欢的音乐。

苏黎士曾被评为世界上人居满意度最高的城市，也是最富有及最昂贵的城市之一。城市海拔408米，坐落于东面和西面的山丘中间，位于苏黎士河的下游，距阿尔卑斯山脉30公里。苏黎世是瑞士第一大城市，欧洲重要的金融和贸易中心。中心城区人口约36万。大苏黎世地区约有110万人口。在工作日走过苏黎世街头，所有的行人都脚步匆匆，赶着，忙着，仿佛奔赴一个又一个约会。

一、苏黎世古城

　　几乎所有的城市都跟河流结下了不解之缘，苏黎世古城也不例外。苏黎士湖在贝戊俞大桥与利马河相接，站在桥头向古城望去，河水、两岸的古城及教堂如同一幅精致的图画铺展在眼前。给人一种遥远而亲近，华丽而朴实的感觉。苏黎世古城从贝戊俞大桥起，沿利马特河建造，中间由几座桥梁相连。河流自南向北流淌，城市便分东区，西区。东区称为上城区，西区称为下城区。上城区属于高雅街区，高级商铺，宾馆。东区商铺的服装较为时尚，却格外昂贵。下城区属闹市，在这里，有很多酒吧，夜总会以及廉价店铺，可以体味各种各样的生活。
　　在苏黎士生，在苏黎士长的老公，熟悉苏黎士古城的每一个角落，对这座城市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在他的率领下，我们从苏黎士火车站总站对面，乘坐Polybahn进入大学校区。Polybahn是缆索铁路，两个车厢通过电缆连接，其设计像一对老式的电梯相互平衡。左侧的车厢上山，右边的车厢下山，在中间相会。每周期3分钟。因为苏黎士是一座山城，苏黎士火车站大桥对面的山丘上，有两座著名的大学：苏黎士大学和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也称ETH，Polytechnikum，或称“Poly”。前往校园上学是件苦差事，尤其是满载书籍的学生和教授。苏黎士政府于1886年批准建设缆索铁路，1889年建成。这个老式的缆索铁路作为苏黎士的一道景点而保留至今。
　　缆车终点是理工学院后门的观景台。从这里俯瞰古城区和利马特河，视野辽阔。拍几张全景照片，将远处的山、古城的房屋、教堂、街道全部收入画面。苏黎士大教堂（Grossmünster）高耸的罗曼式双塔，圣母大教堂的绿色尖顶如同苏黎士的地标飘浮在古城房屋之上。欧洲建城的第一件事往往是先建教堂，故而每座教堂都成为一座城市的艺术精品。理工学院旁边便是苏黎士大学。从两所大学后门之间的阶梯走下去，便进入了苏黎士古城。
　　进入古城，老公不无神秘地先带我来到苏黎士警察局，口吻中带着自豪，世界上大概找不出比苏黎士警察局大厅更美的警局大厅了。我踏进门，目光立即被大厅内横拱支柱和天花板之间灿烂的绘画吸引住了。绘画十分规整，齿轮般的花环，四叶形玫瑰花组成重复的图案。白色缎带交叉拱顶，框架内赭石色的叶子，中间拉过一条表带状花环。与热烈的拱顶画相反，大厅墙壁上的六幅壁画则给人一种宁静感。入口处为两对女性，正在酿酒并收割。象征着肥沃的土地及湖泊的祝福。右手边的第一个耳堂绘有木匠、瓦匠和石匠。象征成长中的城市，以及对此作出贡献的建设者。左面是天文学家和数学家。天文学家正在长长的望远镜前观测遥远的天空中的群星。数学家的手举向毕达哥拉斯定理，欧几里德算法。描述了生命从出生到死亡逐渐减少的一种抽象的循环过程。这个大厅于1923至1925年由瑞士著名画家奥古斯托•贾科梅蒂设计。
　　苏黎士古城内部为步行街，格外安静与休闲。古城全部为石头建筑，厚重，充满文化气息。上城区有一条特别宽阔的马路，名为竞赛大道（RennWeg），在古城众多狭窄的小巷之间显得尤为突出。原来，这是中世纪骑士角斗的地方。观众站在马路两旁，骑士从两头骑着马在中间相遇。骑士角斗是中世纪最残酷的运动项目。为了角逐荣誉和金钱，骑手往往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现在这项运动已被取消，然而宽阔的街道仍然提醒着人们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以及流过的血泪。
　　老公带领我在古城漫步，一个转弯，进入奥古斯迪纳小巷，他站了下来，扬起头，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这幢古老的楼房有着四个格外漂亮的阳台。它们从二楼的窗口处伸出来，如同长方形的木窗。淡蓝、墨绿、紫红的窗框，框上有雕花、绘画和文字。古时的房屋通常没有阳台，阳台属于现代建筑的设计形式。小巷尽头的饮水泉池中洒满了红玫瑰花瓣。这个饮水泉建于1761年，带有浮雕的柱坛上方立着一个女人的全身雕像。苏黎士古城因其1200个饮水泉而成为世界上喷泉最多的国家。向前不远便是射门小巷（Thermen-Gasse），1983年，玩具店装修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1800年前古罗马浴场的遗址。在那个年代，古罗马浴场已经非常先进，铺设了复杂的地暖系统、浴缸和休闲区。如今，这个遗址被金属网格罩了起来，供游人观赏。
　　一条回廊沿着利马特河通向火车站，古时候，这条回廊被用作人行道，马车等交通工具则通过渡船到达河流的另外一边。进入人行道之前的一个小巷一定要上去走走，因为小巷名为Fortunagasse，即快乐小巷。进入这个小巷需要攀上一个相当高的台阶，看来要得到快乐还得经过一番努力呢。
　　苏黎士的商店星期天不开门，故而大家都在周六出来逛街。如果周日实在有购物需求，只有到火车站地下或机场商店去。说起购物，班霍夫大街Bahnhofstrasse上的店铺是苏黎士最昂贵的，古城内的商店倒也不特别贵，当然品牌产品除外。街边的店铺，很多服装类被摆放在店门外，打折幅度很大。我在一家偏僻的小店找到了我梦想的包：结实的防雨面料，浅紫红的底上印着带枝桠的梅花，深棕色阔帆布背带。包的内部结构非常讲究，每面两层，一面带拉链。包很大，可以装入我上班的所有用品。坐在古城咖啡店门外的高藤椅上，喝冰冻的啤酒，看着悠闲走过的人们。店家考虑十分周到，冬季每把藤椅上都铺有大的毛皮垫，坐在上面舒适暖和。椅背上搭着折叠好的休闲毯，可用来靠背，冷了盖在腿上或披在身上。
　　苏黎士大教堂建于820年。从教堂内的187个台阶可以登上双塔，瞭望古城、苏黎士湖，及远处的山脉。圣母大教堂传说是为两个法兰西王国的女儿所建。旁边建有一个修女祈祷用的十字回廊。墙壁上绘着数幅有关圣母大教堂的传说的彩色壁画。教堂内有五扇彩色玻璃窗，每幅画面包含一个圣经故事。教堂每月举行两次音乐会，年度时间表早已排好印在宣传单上，封面上印着圣经里的文字：音乐是来自上帝的礼物，它驱走魔鬼，带来快乐。圣彼得教堂离圣母大教堂不远，在林登霍夫山旁边。尖塔的钟面直径达8.7米，是欧洲最大的教堂钟面。教堂四周被居民建筑所围绕，中间一棵巨大的树下，坐着休息的游人。树木的枝条直插云霄，却静止不动，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仿佛停止了，安静地在这里坐一坐，真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不用想时间怎么那么快流走，不用想明天还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处理...。

　　
　　林登霍夫广场是古城的中心，为苏黎士冰川世纪的遗迹。公元364–375年,罗马军队利用地形优势，在山顶上建了占地4500平方米的城堡，包括10座塔和两米多宽的墙壁。中世纪时期，这里曾被用作防御工事。在山坡上发现了很多具有国家意义的文物古迹，包括史前、罗马和中世纪建筑的遗迹。古时候的海关和邮驿曾设置在这里。有头像雕塑的海德薇喷泉（1688）用来纪念这位勇敢的女性领导人于1292年抵抗德国阿尔伯一世的进攻。林登霍夫广场如今成为苏黎士中心的游憩区，山上生长着古老而茂盛的板栗，金合欢树和椴树。据纪事，在1474年，这里已经种植了52颗椴树（Tilias）。周末及假日，游人和市民在这里射箭，打保龄球，下巨大的户外象棋。如今，苏黎士的许多重大典礼仍然在这里举行。譬如，每年11月11日11点11分，市长在这里将一把巨大的木头钥匙交到狂欢节组织者的手上，象征狂欢节正式开始。
　　坐在林登霍夫山高高的围墙上，望着山下行走的人们，望着前方教堂的尖顶、望着清清的长长的利马特河水，望着铺展在眼前虽古老但保存完好的古建筑群，沐浴着暖暖的阳光，叮当叮当的教堂钟声在空气中回响，令人恍然如在梦中。
　　
　　

围绕着苏黎世有七座山。主要的四座为苏黎世的Hause山玉特利山Ueetliberg、苏黎世的护城山Kaeferberg和Hoenggerberg，苏黎世动物园坐落在苏黎世山上。很久以前的冰川世纪，将苏黎世河所在地的土地挤压上升，形成了这些山脉。这些相连的山脉，如今成为苏黎世人远足的好地方。

老公说，玉特利山是苏黎世的家园，是苏黎世的母亲山。是苏黎世人十分喜爱的休闲区。瑞士的星期天商店不开门，人们便在这一天安排远足或健身。这座山往往是苏黎世人的首选。沿着山脉行走，可以随时俯瞰苏黎世城和苏黎世湖。

阳光灿烂的星期天，我们去玉特利山庆祝我的生日。从苏黎世总站乘坐火车直达山上。从观景台顶部可见苏黎世城、苏黎世湖及周围乡村的全景，茂密的黑森林在远处依稀可见。色彩鲜艳的各色房屋点缀在青山绿水之间，给山与水增添了不少灵气。阳光在积雪的反射下，格外耀目。太阳镜派上了大用场。

山中小路的背阴处仍然积着冰雪，必须小心行走。在冬天的山里行走真是太舒服了。空气冷而清新，可以放心地深呼吸。远方，苏黎世河光滑如镜，在寒冷的空气中纹丝不动。山脉之上的云层在阳光之下反射着一层白色的光晕。光晕之上是蓝蓝的天空。蓝蓝的天空上，几朵色彩斑斓的滑翔伞在天空自由漂流，躺在伞下的人时不时做些翻转运动，那应该是古人所向往的闲云野鹤的感觉吧。

山中时不时出现一幢房屋，虽古老，却都维护得很好。停在门口的车显示有人居住的迹象。这里的房屋大多是祖先留下的遗产，这座山是城里人休闲健身的主要场所，政府已经不允许在山里建房了。偶尔，看见大片草地被圈在篱笆里，归山中牧民所有，政府只允许其养草，不准建房。草是牛羊的主要饲料。

一片光影掠过森林，落到前方的草坪上。树木根根直立，草坪葱茏而平整，相接之处了无痕迹，仿佛一幅又一幅水粉画。通往森林的小径设着牌子，上面画着一只奔跑的小鹿。这个季节，鹿儿们为了保暖，大多躲藏在森林的密处，这个牌子是告诉人们，此时请不要进入森林打扰动物们的冬眠。一对上了年纪的人手挽着手温馨地打我们身边走过，我和老公出神地望了一会儿，仿佛看着我们自己的未来......然后相视而笑。

坐在山中木椅上，老公挡住山风，打开携带的香槟、蛋糕、奶酪及肉肠，打火机喷吐了好几次火舌终于点着了蜡烛。唱完生日歌，我们碰杯庆贺。加完燃料，继续向前登上山顶。

乘坐缆车下山。顺着溪流向火车站的方向行走。潺潺不息的流水带给人心灵的宁静与放松。溪流很长，沿溪常常出现一座座木桥，木椅，无数的水鸟在水中安详地游弋，没有怕被惊吓的困扰。路边的院子里，散养着可爱的小兔子，肥胖的母鸡悠闲地踱着步。与人类享受着同样的权力与待遇。这是瑞士人极为可爱的一面，瑞士的孩子们从小就被培养尊重动物，已经成为这个民族的习惯。坐在溪水边的木椅上，听潺潺流水，老公将橘子扒开，你一瓣我一瓣地分吃了。我们在树木与溪水之间的小路上继续前行，穿过一座带顶的木桥，走进火车站。

海拔571米的Kaeferberg山和海拔541米的Hoenggerberg山形成苏黎士护城山脉。两山相连，位于利马特河的北部。

开车一路向上。路边的坡道上长满了茅草，茁壮而茂盛。让人不由想起了那句唐诗，芳草萋萋鹦鹉洲。在苏黎世，无论是森林，还是草地，似乎总是那么年轻、齐整。草地之所以长得这么好，或许是因为经常剪除，剪下的草被打包储存，留待冬天喂牛。

将车停在山腰，我和老公信步登上Kaeferberg山头。站在山顶上，苏黎世城尽收眼底。周围群山环绕，苏黎世湖位于山坳中央。 苏黎世三年一度的焰火节期间，很多人站在这里看苏黎世湖上放焰火，景色美丽得令人心醉。苏黎世城市中心的摩天大楼只有数得清的几座。城市右侧有一座绿色玻璃的高楼刚刚建成。从这里望去，整座城市给人一种家园般的亲切感。

不久前这里还是苏黎世的远郊。随着城市的不断扩大，如今演变成市中心的一个组成部分。山坡上，仍然保留有一个巨大的农庄，大片的草地上牛儿悠闲地啃吃青草，美丽的古老的房屋掩映在绿水青山之间。土地的价值每一天都在攀升，栖居这里的农民其实都是千万富翁。这里是他们世代生长的地方，他们不愁吃穿，并不需要太多的金钱，心理感觉很富足。

苏黎世理工大学的科技城是瑞士的科研中心，建在Hoenggerberg山上。占地面积很广。集中了整座城市的科技精英。高端的科技，最现代化的建筑与设备。老公所在的公司承担了不少这里的项目。他经常到这里开会，对这里非常熟悉。他引领着我走进校园。

通往校区大门口的路边，飘扬着巨大的旗帜，上面用特大的字体印着“科技城”。校门口，同样飘扬着6面旗子，上面印着年轻女子、青年男人的头像，下面印着ETH，苏黎世理工大学的缩写。校园的建筑呈灰色调。校园的空地上装饰有钢铁的雕塑，一个长长的玻璃画廊里展示着灰白色的艺术图片，有人体，有花卉的，总体上给人一种硬朗的感觉。我上下打量老公，说他身材这么好，给他来张艺术照贴到墙上。他说，弄个中国姑娘应该更独特吧。我们互相打着趣，声音放得很轻。校园里十分安静，数得清的几名学生零星的散布在食堂、酒吧，还有静读室。整个校园可以容纳大约2千多名学生。

走出后门，进入森林。苏黎世城区分布着很多树林。Hoenggerberg山里的这片森林是附近居民的休闲中心。路上，是不是遇到跑步的人们。树干上标着不同颜色的标记表示不同长度的路线。林子里十分安静。是养息修生的好地方。我们在森林里行走，手始终紧紧地握着。遇到两处饮水的地方，清清的泉水不停地流淌，我低头喝水，老公赶紧托住我的长发。冰凉甜美的水如同欢乐落入心里。

三、苏黎世的节庆

苏黎世是动态词。根据季节，经常举办各种节庆活动。每一场节庆都少不了游行和音乐。这个时节要进攻苏黎世最简单了，所有的人都朝向一个地方，所有的人都热血沸腾。从11月开始的狂欢节将一直持续到第二年的二月份。接着是四月份的第二个星期的“烧冬节”，是苏黎世人告别漫长寒冷的冬季，迎接温暖到来的一个特别节日。

烧冬节的主要内容是游行和烧雪人。包含步行、骑马、马车、乐队的游行队伍经过班霍夫大街和利马特河码头，到达六鸣节广场。一队队彩车驶过大街；将近四千多人的游行队伍，穿着色彩鲜艳的衣服、中古时代的服饰，制服......走过大街；坐在马车上的绅士摘帽致礼；提着花篮的女人们穿着同样色彩鲜艳的传统服饰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开往烧雪人的列车”，即游行，属于节日的重大活动，成千上万的观众聚在道路的两边观看。市中心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令人举步维艰。节日的亮点是燃烧象征冬天的雪人– 伯格。

白色的象征冬天的塑像伯格被架在高高的木柴垛上，傍晚6点，雪人下面的柴火被点燃，熊熊火光中，浓烟冲天而起，在市中心举行这样的活动，未免有些危险。街边餐馆的楼上站满了观看的人群。随着大火猛烈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天边忽然有东西飞过来，降落到二楼阳台上，起初以为是柴火的碎片，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条一条的鱼。不知道是什么人开玩笑扔的。外国人真够幽默的！前面是人，后面还是人，高大的外国人将我淹没了。直到伊万用双手将我举起来，才拍到一些照片。从点燃火焰到冬天偶像的头部爆炸，整个燃烧过程非常顺利，只用了11分钟， 据说这象征着今年夏天将分外火热。

每年7月1至3日，苏黎世市中心举办CALIENTE节，即南美拉丁音乐节。此节日于1995年开始在苏黎世举办。每年一次，从苏黎世的长街，一直延伸到Helvetia广场。女孩子们穿着性感，高跟鞋走在路上当当做响。据推测，这里聚集了大约50万人。到这个场合来的大多为年轻人。道路两边摊位一个接一个，人们摩肩接踵，音乐震耳欲聋，各种各样的小吃摊、酒吧前站满了吃喝的人们。味道浓烈的奶酪面包让人颇有胃口。

来自南美各国的拉丁音乐职业演员演奏着一首又一首优美的乐曲，各个乐队的台前都站满了人，这些让人热血沸腾的曲子，最后一个音符一停，便响起热烈的掌声。热情的夏天，热情的音乐，热情的苏黎世市民。

苏黎世焰火节每三年一次，于7月的第一个周末举行。节日地点在深泉站苏黎士湖边的空地上。两边摆满了小吃店铺。临时厕所前排着长队。中国人很会做生意。一名中国年轻人将一辆微型汽车停在路边，在做什么吃的东西，等待的人耐心地排着队。做摊饼的生意最好，一张饼7法郎，相当于人民币42元。泰国餐馆在瑞士最多，这里自然不可少。一家摊位上摆着好多咸鸭蛋！

晚上22点半开始放焰火。20点半，湖边的长椅已被占满，台阶上也坐满了人。阳光仍然耀眼。人越来越多，台阶与湖岸间的空地上眨眼间消失了。音乐响起。随着乐声，湖上的喷泉跳起彩色的舞蹈。两个年轻人爬到树上，想占领一个好位置。灯从树下映上来，照着一对儿年轻人的身影。舞台上的拳击手装模做样，还没打就倒了，供大家娱乐而已。

最精彩的节目终于开场了。10点半钟，灯光熄灭，第一支焰火升上天空。随着音乐的节奏，焰火的灿烂的蘑菇云盛开在湖水的上空。有的似绿色的垂柳，流星般洒下来，有一朵如同巨大的灿烂的海花在半空绽开，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呼。一架飞机驶入半空，从焰火上方播撒下无数的星云。焰火的花束和星云一道在夜的幕景下构成一幅美丽的梦幻图景。随着音乐，焰火不断变幻着颜色和形状。人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无垠的天穹上。瑞士人称，苏黎世节呈现的是天空的艺术。是的。飞机在天空中竞显神采。横着飞，竖着飞。跳伞的人们身上穿着闪光的衣服，如同萤火虫在天空中飞翔。焰火在半空中画着一朵又一朵绚烂的花束......

苏黎世音乐节自1991年8月首次举行以来，每年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音乐爱好者。音乐节的苏黎世激情狂放，几十辆花车沿湖环形，超强分贝的音乐震耳欲聋，年轻人从里到外尽情释放自己。他们把自己打扮得竭尽妖娆诡异，有的干脆仅裸体上涂上浓重的色彩。人们在这一天也变得格外宽容。自2012年以来，每年均有中国的音乐流动花车出现在音乐节上。大街上，也看到越来越多的中国人的面孔。

我跟苏黎世音乐节的缘分从1998年8月便开始了。一个周六，我们一行七人自行前往苏黎世参观购物。当时的火车站还需要检票经过滚闸才能进入站台。现在完全放开，全凭自觉了。乘火车到达苏黎世总站。一出站台，便被满大街的五彩牛吸引住了。蓝色、棕色、红色、黑白、五彩条纹的......的壮牛，每隔一段路一个。站立的、迈步的、低头的、昂首的、卧着的甚至还有趴在墙壁上的蜘蛛牛。沿湖走到贝戊俞大桥，便看见敞篷的大彩车，一辆接着一辆，缓缓而来。音乐震天，好不热闹。当时我们想，苏黎世是不是又被称为牛城？苏黎世的周末是不是总是如此热闹？

13年后，我再次来到苏黎世。满大街的牛怎么不见了？询问过老公，才知道，那是当年苏黎世举办的牛之游行，本意是乡村视野。因为在瑞士的乡村，草地上常常可见卧着站着立着牛儿们。而那一天，正是苏黎世音乐节。真可谓无巧不成书。那些牛儿在展览了几个月后被逐一拍卖，拍卖的钱款被用捐给了慈善机构。

每年的音乐节，老公必去义务销售饮料。他喜欢音乐节热闹的氛围，他说，站在年轻人中间，听着动感极强的音乐，心也变得年轻了。因了他，我也成了音乐节的忠实追随者。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捞到机会，穿上最妖艳的超短裙，戴上最喜欢的八一军帽，戴上阔大的墨镜，摇身成了音乐节上一个多彩的五线谱。

四、思绪伴随苏黎世的雨情飞

2014的夏天有些怪。雨水不断，时冷时热。已经接近八月中旬，依然不曾如往年般把人热得往苏黎世湖里赶。雨虽下得勤，却也通人性。譬如狂欢节和入夏节前一直下雨，却于当日掀开了一片晴朗的天空，等热闹的节庆结束，下午5点左右，雨再次来临。今天的苏黎士音乐节也是如此呢，天气预报可能降雨，却在音乐节彻底结束后的傍晚时分飘洒下来。

空气中正孕育着一场雷阵雨，暴风雨前总是会出现一阵难以忍受的闷热，这是大自然的规律，也是人类社会很多事物发展的规律。在做出一个重大决定之前，一定会经历一阵剧痛或者心灵震荡。比如离开中国，到瑞士生活。激烈的思想斗争，爱情与亲情在头脑中激烈的较量......社会问题，也会经历一段时间的热烈讨论。前段时间瑞士政府中有人提出控制外来人口，报纸、电视，差不多所有的媒体都在讨论这个问题，最后公民表决，前往表决的大多是50以上的公民，很多年轻人懒得去，结果限制外来人口的政策被通过了。现在出现了一个矛盾，瑞士处于欧洲的中心地带，原来与欧盟有约定，欧盟的人可以到瑞士旅游工作，瑞士人也可以到欧盟各个国家旅游工作。新政策一出，好像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瑞士既然限制欧盟人进入，欧盟自然也要限制瑞士人进入了。首先直接“受害者”是交换学生，早在半年前就安排好的到欧盟各国的交换学生目前出现了问题。

空气相当闷热，却没有阳光。这样的天气应该最适合游泳了。看着利马河里众多的游泳者，便知有这想法的人自然不止我一个了。市政府在河流对面建了浴场，喜欢游泳的人可以在那里更衣冲澡，在露台晒太阳。水边建了一米左右宽的木台，人们坐在上面休息，随时跳入河中游泳。河水向着下游迅速流去，顺流游泳的速度特别快。也有个把人逆流游泳，可无论怎么扑腾，人仍然停留在原地，看上去十分有趣。河流湍急，一个母亲和小女儿在河里游泳，母亲的眼睛时刻不离开女儿的左右，两个人很快顺水而去。喜欢游泳的老公说，你不会游泳，不知道顺水而下的感觉，真的很痛快。两个年轻人逗着玩，一个男子下水了，另外一个冲着他的脑袋跳下去，那个男孩自然是活动着的，两个人便大笑着并肩游下去。当然，大多数人顺流游到转弯的地方后上岸步行回来，接着再跳下水游。各种肤色各种身材各种年龄的人在河里游泳，人虽然很多，却互不相扰。

岸边除了酒吧，另在临时木棚内设有冷饮中心，也供应冰淇淋。我们坐在岸边的休闲椅上吃冰淇淋，喝啤酒。岸边的空地上，设了沙滩排球场，那里自然也不会空着。两队年轻人组成的队伍正在对打，令我想起青春的大学时光。在这个美好的夏日的星期天，游泳的、打球的、静坐的、行走的人们都显得十分悠闲。老公说，过去这一地段治安次序较乱，晚上有很多贩毒和吸毒的人，也曾经有人被杀，普通人不敢进入散步。他年轻的时候曾经站在桥头向这里观望，与如今的模样大相径庭。近几年经过整顿，这里的面貌完全改观，成了市民休闲的天堂。

起身向前，登上大桥，我和老公一边聊天一边亲吻了一下。恰在这时，一个骑车的身影从后面上来，男人扭身笑着对我们说，幸福的一对儿。我们笑了。他接着说，为冠军加油！老公笑着回答，为冠军加油！显然是德国人，说的标准德语，而且最近德国队获得了足球杯世界冠军。

吃过晚饭，散步到苏黎世湖边。坐在湖边的长椅上，风轻轻吹来，带来阵阵凉意。一只只蝙蝠在我们面前吓人地掠过，惊得我直往老公怀里钻。老公笑，蝙蝠虽看不见，却自带探测器，不会碰我们的。苏黎士湖对岸的灯河因为距离感而摇曳着，如同跳跃的无线谱，谱写着生活的旋律，苏黎世湖水轻轻地拍打着湖岸，吟唱着婉转清丽的歌。我的双眼在歌声中变得朦胧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