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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我是马半丁

2021-12-27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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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友打来电话,说,你们又要上山了?舒服死啦。既可旅游,还能赚钱。

      不止他一个这样说。我的好几个朋友都这样说。地质嘛,就是到处瞎逛,不是旅游,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知道不是旅游。心里嘀咕,旅游和酱油是一种油吗;闲饭和干饭能成一种饭;他们旅游的,是日行千里的骏马,简称千里马,我们地质人,充其量是原地打转的驴,推磨驴而已。马和驴结合到一起,不成太监骡了吗?

      千里马路遇七仙女,推磨驴大闹雪山地。这能一样?我不懂平仄,不知这句话能不能当对联。如果能,贴在我们野外驻地的帐篷上,每天看“女”一遍,也许能解馋。

      平仄我是不懂,可地质我是懂一点的。虽说是半瓶水,也许只几滴,但是,我却要晃一晃了。“半瓶水,晃呀晃;满瓶水,稳当当……”是不是可以当儿歌唱?

     地质,倒过来是质地。也就是说,穿西服系领带等面子活,是他们的事,里子,即质地,才和我们相关。地质者,非稳坐办公室,手拿一份报,口品一杯茶之人也;地质者,研究地球之自然科学也。“哎呦喂,研究地球,这牛皮吹上天了吧。”你一定鄙夷。

      可我要一本正经地告诉你,吹上天的,那叫惊天,地质,是动地。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李四光先生说的。据说国家成立地质部那日,身为首任部长的李先生高兴地说,现在,我们终于完成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惊天是航天部的成立,今天,我们动地了。下面掌声雷动。

      事实确实是这样。李先生们和大力士一样,伸手一抓,地球就捏在了手上,而且还簌溜溜地转了。地球仪模型中的那个底座,就是李先生们的大手。李先生们有很多,比如外国的莱依尔,去世不久的刘东生等。

      地质上,基本的纪年单位是a(万年),动辄就是Ma(百万年)。前几年流行一句话:神马都是浮云。若用地质的眼光看,倒也不夸张。所以,皆为名利来往的行人,如果你恰好看到了这篇小文,该捶胸顿足拦道哭的。哭完之后,若不嫌疼,把腰上的肥肉,削下来一些,给瘦人们就最好不过了。



      地质是江湖,江湖多凶险啊。作为这个江湖的主角,地质人不掌握一两门绝技,那是不行的。多年行走,他们练就了一套好指法,经其一点,高山变沧海,桑田还是桑田。就像我这次要去的青藏高原,你能想象,很久以前,它还是一片汪洋大海吗。

      地质人,一到野外,个个恨不得和土行孙一样,掘地三尺,到岩石深层探个究竟。他们天明而出,天黑才返。奢侈的午餐时间,他们以对面的大山为烂肉,如果包里背着的开水早已喝完,随手舀一杯眼前的河水,想成美酒,嚼着冷馒头,兴奋地说:“你看,馒头里的这个小区域,像不像我们早上看到的动物化石?原来我们吃得不是馒头,是肉包子哩。肉包子的馅,仅万年前才有。”他顿了顿,“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他站了起来,和狼一样,对着苍天大吼道。他要发狂了。

     说到化石,突然想到了一件荤事(友情提示:未成年也可以入)。在山上,一同事扯着嗓子对另一个同事说:“你娃,和老婆在野外交合。恰好遇到了火山喷发,你俩就成化石了。后人捡到后,放在显微镜下研究,惊呼,‘这是什么呀,以前怎么没见过?这是什么动作,难度怎么这么高?’”

      还能是什么动作,也就是那个动作呗。研究这个动作,驴最在行,马也不可小觑,太监骡无论如何,也研究不出个子丑寅卯的。



      附记:我早该写写地质的。可不管是对文字,还是对自己的专业,似乎有很多的话要说,却也没话可说。今天算是开了个头。也许我会断断续续写下去的,聊以记录我卑微苦酸的野外生活。也许我不会写的,谁知道了。我本来就懒,也懒得命名。想着以无题为名最好,无题,没有主题。于是以数字贯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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