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圣诞（千字文）
2021-12-27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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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对于我，无论写作读书还是生活，有很多金子一般的记忆片段，我一一记着了属于自己的大事记上。年底到了，中国式的元旦对国人没有什么吸引力，倒是外国的圣诞节在中国遍地开花。圣诞节的前一天的24日晚上，平安夜，世人祈求平安，满城灯火，遍街游人。这颇像中国的除夕，不同的是，除夕夜是全家人围着电视吃饺子；平安夜是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走来走去。
妈妈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圣诞节一大早，我给妈妈打了电话，祝妈妈快乐。而我在昨天晚上就快乐了，更快乐的是23号早晨，教堂招募义工，我去了。到现场才知道，做义工的大都是老爷子和老太太，而我这个五十多岁的准老人，在现场还算是棒小伙。于是，上梯子擦玻璃和贴雪花的事情，自然非我莫属。我颇为不笨拙地劳作着，冷风和冷水把我的手指头冻得像红萝卜，心仍是暖的，劳作的过程中，总是不时看看挂在正面墙的十字架，为人类代罪的主是可以看得见我的劳动的。
2013年，写字比较多，因为写的多了，就常常想到信仰和文明这两个词汇。文明应该是属于生活的范畴，而信仰则是文明里的盐。头几年，妈妈送我一本小开本的《圣经》，让我读，因为我对西方文化背景缺乏了解，读不下去。今年10月，因为自己的亲人在美国做了一件在中国不可思议的事情，使得我在地球的远东，感到了一些基督耶稣的温暖。
我在单位是老干处处长，主要工作就是探望生病的老干部和为去世的老干部送行。在火化场的追悼堂和遗体告别室，常常可以看到两种情形，一种是子女哭的悲天跄地，竟然需要医生服侍。再一种是在现场就会为遗产问题大骂出口或者大打出手，而仅有的一次看基督教徒遗体火化，感到很震撼，当时看到：逝世者的兄弟姐妹们捧着鲜花，唱着宗教歌曲，平静而安详地把同样平静而安详的去世者送进了火化炉。
当时，我是震撼了的，我很惊异于宗教把活人最害怕的事情解决了——去世并没有构成生命的不幸。那么，不幸是什么呢？是失去了爱和失去了爱的能力。基督耶稣是曾经有肉身的人，尽管任何宗教都有神秘部分，但基督教的基本教义是明朗的，是博爱的，是利他的。我青年时代读《悲惨世界》对主教放纵冉阿让偷走他的物品，感到很不理解，也对冉阿让转变后的行为感到不理解，熟悉了基督教义后，就理解了。
一个人的爱，一个中年男人的爱，可以给哪些人呢？在我过去的记事本里，一是妻女，二是父母，三是同胞兄妹，四是朋友，哦，我把朋友放到了最后一栏。让我爱一个素不相识而自己对他（或者他们）无所求的人，很难。在圣诞节的教堂，台上依然是歌曲节目，我却暗暗忏悔，我在2013年最大的失败，还在于缺乏爱的能力。
教堂有午餐，因为我只是一个对宗教敬仰而没有接受洗礼的人，就没有留下，沿着这个城市的小路蹒跚回家。回到家，进门的墙上，已经高挂2014年挂历，上面有中国历史名人孔丘、老聃、墨翟、荀子等人画像，这些定格在挂历上的爱的专家，见我从教堂回来了，纷纷从画上下来，他们有的乐呵呵笑着，有的则蹙着眉头，有的坐到客厅长沙发上，有的干脆站着摆龙门阵。我给他们分别斟了一杯上好的龙井茶，也坐在沙发上，听他们讨论国民尚未解决的爱的能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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