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灶前不嫌烂柴禾
2021-12-27经典散文
[db:简介]
趁着周六天气晴朗，我没有课程，妻子让我和她一起回一次娘家。
前一天晚上岳父来电话说，镇卫生院要清理内务，原先居住院内的一户人家的棚屋需要拆除，那些废旧木料拆回家去做柴禾。最近一段时间，妻弟和媳妇均不在家，时间紧促，唯有我们有着空闲的时间可以帮忙。
说来棚屋里没有什么东西，就是以前这户人家遗留的一些柴禾。在城镇人看来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但在乡村却是不错的燃料。据妻的弟媳说，别人要来搬取那些柴禾，她还和人家发生了争执，原先的住户已经答应给了妻弟。妻弟在镇卫生院工作，这时在市医院进修，弟媳也在外面进修，家中唯有两个老人守着老屋。
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我们答应第二天一早就去。这可是全家的一件大事，岳父母已经年老，妻的弟又将远调，家中多些柴禾，今冬也不要去砍柴了。
原本想着离家的路不是那么远，只要拿来杠子两个人抬就可以。到了现场一看，这些废旧木料和柴禾还真不少，一天时间是不可能把运回家的。妻子眼尖，发现院子的外面将到了自己家的那个弄口。妻建议还是爬上墙头，把这些柴禾往外扔吧！到了外面，再拿抬扛，也要近了不少路程啊！
说的也是，那些重的难以抬上墙，那些杂七杂八的还是可以的。就这样，我们一家四口人就在那里，抬、扛、推、提，施展浑身解数。我们把那些东西翻出院墙以后，我们已经感到疲劳。
丢到外面得赶快捡回家去，这里是景区，经常有游客路过，不能影响市容。临近中午时候，清洁工终于出现了。我们只好带着歉意告诉他，我们尽快地收拾好。他告诉我们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卫生是最重要的。他看着我们捡回的柴禾，十分羡慕。临走的时候，他还嘱咐我们两个说，不要丢掉那些烂的柴禾。
妻子很随和，还和那位清洁工拉了一会儿家常。我还纳闷呢，这些已经碎成小块的柴禾有什么用？大的肯定是要捡回家的。
带着疑问，我和岳父抓紧时间把那个棚屋的瓦掀去。那些瓦，卫生院还是要的，说要整修房屋时可以翻漏，我们需要的还是那些已经陈旧的椽与横梁。
中午时候，我们放弃继续干的意图，暂且回家吃饭。这时候，我想这些柴禾来得很及时。已经与柴禾建立亲密关系的老人，他们每天看着灶前的柴禾渐渐的少去，又无法像年轻时那样砍柴，心中的着急就会露于言表。我也想着通过什么方法来搞到柴禾，毕竟时代在前进，液化气与煤饼才是主要的燃料。
时间和阳光一起爬上了屋顶。几次三番地，我们把那些粗笨的木料从墙头扔到墙外。为了保持力量的平衡，又不能伤了过路的行人，我常常要再迈上一级梯子，呼唤着外面的路人注意，特别是那些游客与年幼的孩童。
真的，这是很难想像的。我们所做的一些事情是经济富裕的人家看不上眼的。当我抗着丈把长的树干走出巷弄，总会在遇见个别人的时候，他们说起我居然是来这里干这样的累活。在他们的眼中，我是一个知识分子，教书的先生。其实教书先生也是有要食人间烟火的啊。
我们掀瓦的时候，岳母就在旁边拣那些零碎的柴禾。她的眼神不利索，时不时地走到正在掀瓦的屋檐下面，这样是很危险的。岳父时不时地一声呵斥，看上去是凶，实际上几十年的夫妻早就相濡以沫，明白呵斥的意思：不能因为拣这些柴禾伤了自己。
岳母的脸上有些不自然，却也加入了一句话：灶前不嫌烂柴禾，砍柴不怕磨刀工。听着这句十分顺溜的话语，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要来拣这些柴禾，怪不得那位清洁工要提醒我不要丢了那些烂柴禾。
每年秋冬农闲时间，农村人常会集中几天时间去砍上几天的柴禾，以准备越冬。毕竟岁月不饶人，岳父母已经多年不去砍柴了，嫁在农村的女儿女婿常会送些柴禾来。儿子进修后，就要离开原来的单位，原先的生活方式要改变了，家中的柴禾就显得十分的宝贵。
晌午的阳光是很热烈的，初秋时节，脊背让阳光晒着也是难受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在你拥有的时候，不会感到它的珍贵，唯有真的缺少时候，你才会发现自己真的需要他们。即使是那么一点点烂柴禾，也是救命的稻草。听着这些深入肺腑的话语，那是书本上永远也学不到的。
灶前不嫌烂柴禾，生活才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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