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黎长峪山 艳丽正当时

昌黎长峪山艳丽正当时 （一） 我总是感觉，冥冥之中，我和秋天有个约会。这个约会有多浪漫，多惊喜，我不知道，更无法猜测；直到一个云淡风轻的日子，我们走入了昌黎的长峪山，和这里的一树一果一花一石一路一溪一巷一泉有了最完全的游历和最亲密的接触，这个诗意的约会内容才有了揭晓。 秋天，尤其是晚秋，在多数人的意识里是隐晦的，是一幅枯黄、暗绿、土灰相溶相接的意象画，它的色彩可以渗透，也可以氤氲，可以为心灵一隅镀上一层清凉的月光，却很难如溪水一样通透，像夏花似的艳丽。然而，秋天的长峪山，却将人们潜意识里秋的印象完全推翻：青山碧水之间，有色彩在跳跃，有热烈在攒积，有欲望在燃烧。 果实成了自然中色彩的代言者，艳粉，暗红，浅橙，脆绿，它们大大小小聚聚散散的存在着，成了随意布置在长峪山村的灯笼：这些色彩中苹果的艳粉居多，这样，山顶上，石隙间，河畔旁，谁家的石墙外、门楣处，都打着许多盏艳粉色的灯笼。随之，一家家庭院艳丽起来了，一条条深巷明亮起来了，幽深的山谷活跃起来了，沉寂的山村喧腾起来了。 在一盏盏红灯笼的引领下，我们沿着蜿蜒山路鱼贯而行，一本静合的散文集开始一页页地被翻开，我们虔诚地，用心灵对它进行着阅读，同时，也用脚步，在段落的留白处，记下密密匝匝的感怀和抒情。 我相信，沉寂的山村，永远欢迎着不倦旅人的脚步；长峪山的美景，属于任何一个心怀诗情的人。 （二）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会怀疑苹果竟然可以这么霸气的生长。那么多的果子，你挨着我，我压着你，三个一群，几个一伙，生生独霸着整枝整树的鳌头，真的让人担心这些并不粗壮的果树的承载力。驻足站立，对果凝视，只一会的功夫，便仿佛听到它们因过于挤压而产生的急促呼吸，清凉的风也仿佛升了热度，静谧的山村晚秋之中，好似回旋着一种跌宕的旋律：时而沉寂无声，时而细水潺潺，时而高亢激昂。 闭上眼，这些苹果竟然合着音乐从树上走下，摇身变成风情的美人，时而袅娜着碎步，暗香浮动，一脸清愁，满怀心事；时而欢歌劲舞，热烈火辣，满脸青春，一身洒脱。美人所处年代不同，却有着相同的丽质；粉艳的脸蛋，像是资深的画师，一边回味着温馨往事，一边一笔一笔精心地涂抹了上去。此刻，画师已无，其雅情却依存，不觉心生远念，思绪涟涟：此情此情，若是被惜春的黛玉所见，在来年的春天，她是否还会对着落花，发出“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的千古悲情绝唱？ 苹果树上果子虽多，个性却不一，那背靠背的孪生姐妹，各自沉静，独视天空，若有所思，却百媚娇柔；那独个守在枝头末端的，时而隐身躲避着相机镜头，时而擦拭着游人的手臂，调皮滑稽，古怪精灵；还有一些多情的果子，早早地从枝头脱离，静置于石隙、沟壑或灌溉的田埂处，等着千里寻她的有缘人，生生在丰收的秋中支离出一股浓重的清愁。其实，文静也罢，调皮也罢，多情也罢，这些果子的浓情蜜意，早已被我迫切的味蕾所接收了，当甜甜的味道沁入心脾的时候，我以感激的目光，仔细地看了看落了叶的果树以及被树木遮掩的山村，我想，人，无论在任何时候，都应该学会对给予者的感恩，包括大自然中的一草一木。 就这样，《长峪山之秋》的散文集被我们一页一页地翻阅；随着翻开的页码在逐渐地增加，我们的脚步、眼睛和心灵，都渐入着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景深。 （三） 羊肠路，青石墙，深深巷，潺潺水。 沟壑旁，泉水边，是哪家姑娘踩着石子，哼着歌儿，就着石板，浣纱洗衣？此刻，她是否深入着一场和山村小巷一样悠远的梦？梦的那头是花朵、还是果实？是初春的鸟鸣、还是喜庆的喇叭？我们的脚步声、惊叹声，定是惊扰了她那帘紫色的幽梦，不然，她怎么会眉头微颦，继而满脸羞容，红晕荡漾？是的，一直以来，她都独享着整座山整条泉的清雅，她太习惯了风景欣赏者的身份，又怎会悠然面对那些把她视为风景的游人？ 石墙外，门扉旁，谁家婶婶相互攀谈，对筐拣果？她们脸上沟壑纵横，难不成是她们走过的路？这些沟壑又交织成花，岂不是这些结在树上的果？ 我知道，当果实成为一盏盏小灯笼结在树上的时候，一定也结在了这些叔叔婶婶们的心里；当这些小灯笼结成美丽的祥云笼罩在整个静谧的山村时，也一定笼罩在了这一张张沟壑纵横的脸庞。 庭院深深，藏得几许春？ 山谷空旷，载有多少梦？ 柿子树，山楂树，你们纷纷把头探出青石墙，以色彩、层次、形貌的对比和纵深来吟诗作画，是为了一种呼唤和梦想吗？还是为了一种深情的表达？ （四） 果实的色彩虽美，却是深沉的；路边野花的色彩也美，却更具诗情。 诗情是飘逸的，是无我的，它暗合着一种天然的野趣，最适宜那些寻觅风情的人。你一改往日的着装风格，着一件黄色的运动服，忘却一切繁重的工作，利落地走，一直走，直到把那些年轻于你的人远远地甩在身后。此刻，你的心情是否很爽，你是否感觉那些路边的野花可以成为你尽情修饰心情的花边？你可以踏，可以踩，可以攒成花环戴在头上和大自然比美；你是否感觉那些野果可以随意地勾起你的回忆，让你瞬间感受到时光倒转的妙趣？你遇到榛子丛，取了榛子果，一边忆着它复杂繁冗的吃法，一边随手将它撒入密林，给它安置一个新家。这时候，一串串黑色的甜甜果、一粒粒饱满的山枣、一簇簇黄色的野菊、一朵朵紫色的喇叭花，竞相入眼，你可以对它们完全忽略，也可以采撷一景，沉浸其内，自成一统，独辟幽思。 风，真清凉；空气，真新鲜；阳光透过丛林的罅隙，真美。 午时已到，一棵大栗子树下，平铺起一张宽大的塑料布，大家纷纷从包裹里取各自带的吃食:自制的面包、肉卷、饼干、鸡肉、火腿、枣糕、黄瓜、干豆腐、朱古力、麦片、牛奶、果汁……荤的素的、干的湿的、甜的辣的、传统的西式的，口感不一，风格各异。食欲一下子就来了，你尝尝她烤的面包，她尝尝你做的肉卷，习惯传统食物的来一个朱古力饼干，常吃西式快餐的来一个干豆腐卷大饼…… 你笑着，我笑着，头顶的大栗子树也在笑着。这样的笑声，借助于清风的传递，山岭听到了吗？白云听到了吗？那些敞开的栅门和小窗之内的人儿听到了吗？ 我相信，这只是一个美丽故事的开始，在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多跋涉的脚步、驻足的身影、惊讶的赞叹出现在这里的山路、深巷、石墙、园林之内；笼罩着长峪山的那片祥云，定会增添更多艳丽而饱满的色彩。 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增添的是诗情，丢下的是梦；我的梦是一粒生命力旺盛的种子，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把它满满的收回。 ---------[ 本帖最后由 李兴文 于 2013-10-21 21:1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