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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一个有梅相伴的午后

2021-12-28叙事散文杨木华

一个有梅相伴的午后
杨木华站在梅树下,梅花的幽香直达我脑海深处。这是一株白梅,瘦瘠的枝干上,朵朵梅花开得正热闹。主干低处,一颗钝钝的梅刺旁,鼓绽出几个花苞。那些淡粉萼片托着的纯白花苞,恍如梅树佩戴的洁白钻戒。开放的那朵,宛如一个圆润的玉碗……
一个有梅相伴的午后
杨木华
  站在梅树下,梅花的幽香直达我脑海深处。这是一株白梅,瘦瘠的枝干上,朵朵梅花开得正热闹。主干低处,一颗钝钝的梅刺旁,鼓绽出几个花苞。那些淡粉萼片托着的纯白花苞,恍如梅树佩戴的洁白钻戒。开放的那朵,宛如一个圆润的玉碗,碗中晶莹的花蕊上戴一顶小黄帽,玲珑剔透,恍如童话。闭了眼,虔诚地接受淡淡梅香的点染。欲深吸一口,那丝丝缕缕的香味却未卜先知般调皮逸开,刚想放弃,香味却突然而至一股脑地浸入肺腑。在这个冬日午后,我就这样被满树梅花的气韵逗弄,在那棵梅树下默坐。

  闲坐梅树下,默待清风起。一片花瓣轻轻滑过我的眼眸,静静地端坐在手心。抬手凑近鼻尖,多么温润的瓣子,柔柔润润,纯纯净净,不杂一丝一毫妖娆,就是简简单单的白,清清浅浅的香。宛如羊脂白玉的袖珍小碗,就这么捧在手心。禁不住担心起来,倘若掉落下去,一件无暇的宝贝,似乎就要化为尘土。情不自禁屏住呼吸,抬升手掌直达双眸之间,用微距的方式,细细欣赏这玲珑的神品。可不期而至的微风,吹翻了掌中的花瓣,我条件反射地握拳,再放开时,掌心的花瓣早已杳如黄鹤,唯有余韵袅袅,恍如掌心化雪。不禁有些伤感,可一低头才发现,树下满是花瓣,零落一地的白雪,随着清风旋转翻动,一寸寸,一尺尺,缓缓离开梅树的怀抱。抬头看,树上依旧有花瓣落下,翩然如蝶,洁然若雪。

  这株梅长在田坎边,顺着坎沿的小路,我往梯田高处走去。走过几丘麦田,远处田埂上的梅花再次吸引了我。走进才发现,这丘田中,一小半种菜,各种时令蔬菜郁郁葱葱,绝大多数种了黑麦草。一位老人家正蹲着摘菜。招呼一声后,我专心看梅花。“重瓣的!”忍不住发出赞叹。我拿出相机,一连拍了好多张。刚才那棵是白得简洁古朴,用五片的圆润单纯了自己的天空。而这一树梅花,却开得烂漫惬意。瓣子重重叠叠,挨挨挤挤,直把荷塘搬到了梅树上。

  回头,老人家早把菜摆在一边,不紧不慢割着黑麦草。想问他喂了多少牲畜,可忍不住还是先说梅花。我问:你家的梅花?他说:“是呢!”我说:还是重瓣呢,多漂亮,当年是刻意选种的吧?他笑着说:“我只在乎它结果,管它花开成什么瓣!”这棵会结果吗?我傻傻地问道。老人家满脸的皱纹瞬间舒展开来,笑了好久才停下,他说:“这里又不是公园!不结果,种来搞么?肯结呢,每年卖一些,再做几坛梅子醋。”

  老人家也把我逗笑了——这句话击中了我的心事。

  今天,我来这个叫田心的山村,是做客,也是散心。村里的老朋友宰年猪,邀我来做客。我本不想来——因为痛风发作,走路有点困难,已经戒酒戒肉好几天了。而痛风发作,是我借酒浇愁近一月的“成果”。愁又因何而生?那是因为对孩子“恨铁不成钢”!我的孩子读初二,在自己当班主任的班上,这个年龄段可以违反的学校纪律,他都违反了,且屡挫屡犯,老师、班主任、家长的三重身份,把我折磨得痛不欲生。

  我做不到“梅妻鹤子”的洒脱,但也不是一个苛刻的人,对学生对孩子,我一直很宽容。我总认为,只会读书的学生,不是完整意义上的好学生。前行的大路上,途中有些旁逸斜出,长大后也是一种值得怀念的风景。可轮到自己时,却很难做好——总与别人比,越比越生气,越比越难受。

  今天,老人家的一句话,我的心结豁然开解!

  我眼里那些烂漫美丽的重瓣梅花,在别人眼里,就是梅花而已。成长过程中无论是单瓣重瓣,是白梅红梅,最关键的依旧是结果,我们想要收获的,其实正是果实。

  沿途的风景,只是给路人看的!过程中风景绚丽最好,如果不是,我们也必须忍受——孩子总会长大,总会成熟,急躁什么呢!

  告别老人,我愉快地回返朋友家。孩子坐在炭火旁边,与几个同龄人正快乐地烧烤。看看那个嘴角留油的滑稽相,内心深处,一种温软缓缓升起,离开前,我也带他去田坎上,请他看看那两棵迥然不同的梅花!

[ 本帖最后由 杨木华 于 2012-1-9 08:1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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