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月光
2021-12-28抒情散文杨进修
儿时夜晚的月光的最初记忆来自村东的那座人工大坝,抑或是村西那条小溪的沟崖头。那时村里还没能通上电,只能靠一把蒲扇驱走蚊子,驱走炎热。这两个所在地势高,天一黑就集满了人。大人们说说笑笑,孩子们跑来跑去,追逐嬉戏,尽情享受着习习凉风的馈赠。萤火……
儿时夜晚的月光的最初记忆来自村东的那座人工大坝,抑或是村西那条小溪的沟崖头。那时村里还没能通上电,只能靠一把蒲扇驱走蚊子,驱走炎热。这两个所在地势高,天一黑就集满了人。大人们说说笑笑,孩子们跑来跑去,追逐嬉戏,尽情享受着习习凉风的馈赠。萤火虫远远近近,明明灭灭,营造着一个梦幻的世界。
上中学时,一样迷恋月光。常常在有月光的晚上,趁着晚自习还未上课的闲暇时光,和几个要好的玩伴满校园疯跑一回。短暂的玩闹之后,抓紧回教室学习。不这样的话,闹不好就要挨老师批。
印象很深的一次,是那次从姥姥家回来。姥姥家在大山西侧的山沟里。想不清那次是因为什么,反正是回来晚了。走着走着,就有了暮色。我跟着母亲后面,小表哥跟着二姨后面,从山西侧翻过山头,再往东侧的山脚下走,月光渐渐就铺满了大地。母亲和二姨说着话,我和小表哥蹦蹦跳跳的,尽管有了暮色,还不忘揪几根草,或者摘几朵花的玩闹。走过一片枫树林,然后是一片松树林,再之后,走过一条清澈的小溪。再之后,这个镜头就时常走进我的梦中--只是物是人非,二姨和小表哥已经永远地长眠在那条小路的旁侧,化为一抔泥土了!
关于小表哥,我只能记得这几个镜头--
小时候,有一次跟着母亲去二姨家,时间近中午了。二姨便留我和母亲吃饭。母亲爽快地答应了。然而,我却由于不习惯,执意不肯留下。小表哥便跑去拴上大门,背靠着门闩,企图以这种方式留住我。当时我竟哭了,小表哥只好放门让我出去……
二姨因病去世时,我见过小表哥。他经常赶四集,搞个小买卖。还记得我和他交流买地摊上的劣质书时的几句谈话。他大概什么都做过,所以一谈到劣质书的问题,他好像有很多话要说,看似说的又很在行。
再后来,小表哥就死了。二姨夫去世的时候,我赶去参加葬礼,才得知这个不幸而又迟到的消息。父母平时报喜不报忧,亲戚朋友间的恶性事件,有刺激的事件,能隐瞒就隐瞒了。
小表哥早年患有癫痫病,那次疾病突发才盍然离世!
有时,我会沉痛地想:他不过是大我一岁啊!
二姨一生勤劳,生育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把他们拉扯大,又操持他们娶媳妇的娶媳妇,找婆家的找婆家。到了老年,还是不辍劳作。记得她七十多岁的时候,有一次还推了两蛇皮袋的麦子,到我村磨面。
二姨推到我家门口,就想到来我家和母亲说几句话。于是,就将独轮木车推进了我家的院子里。当她试图将车子放平之时,我看见二姨驼了的背几乎和地平线持平了。
我的母亲见她推车这么吃力,就劝说她以后不要干这么重的活了,因为年龄这么大了!
二姨却慈善地笑笑,连说没事没事。
二姨就是这么个人,即便再遭罪,再辛苦,也不会吭一声,不会抱怨,不会委屈,只是像老黄牛一样默默承受,默默分担,默默奉献--一个普通的母亲,一个乡下人,一个吃苦耐劳的芸芸众生中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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