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桑洲上采水芹

　　　　
　　下了近三个月小雨的天终于放晴了，在群主的一声吆喝下，刹那聚集了10余个家庭一起周末自驾游——古桑洲。古桑洲是湘江中间的一个小岛，以种桑养蚕而闻名，岛上人家不多，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我们大大小小一大帮子的到来打破了岛上的宁静。
　　今年的晚春，让城市里看不到春天的色彩，闻不到馥郁的花香，以为岛上也会同样如此。不料，一片金色的油菜花引来了孩子们的惊呼，是的，久违了，绽放；久违了，清香。
　　其实这个地方，一直保存在我青春的记忆里。
　　还是在初中的时候，那个夏天，一帮男女同学，带着几把果蔬和一些米，还有一个锅，说是要去古桑洲野炊。记得是走路去的，走了很久，脚都起了泡，一路说笑倒也不觉得累，只是到了洲的边上，却只能望洲兴叹。为什么？因为没有船。
　　就在我们束手无策的时候，来了一只小船，我们使劲招手，船主一看我们是学生肯定没钱，岸也没靠就走了。走的时候倒是丢下一句话，水不深，你们可以试试。
　　这话说得，岸边的水就蛮深，我们试过都不敢再下水。这时，一个会水的女同学说，我来试试，于是她卷起了裤腿，往中间淌。不一会，水就过了腰，她叫了起来。我们都急了，可一眨眼，她脚却又踩到了沙滩。她高兴地叫了起来，真的可以淌过去，你们看，你们看，前面，都有沙滩。原来夏季的枯水，导致了河床的低水。有沙滩的地方水位大概就是膝盖的位置，于是在她的带领下，我们又惊险又刺激地走过了河。
　　这是我第一次淌水过河。
　　上了岸，我们发现洲上静悄悄地，几间破旧的房子在风中立着，我们上去借火，可岛上的人并不搭理我们。感觉让人陌生。岛上到处是一人高的桑树，桑叶巨大肥嫩，岸边有一汪碧水，后来我们生吃了豆角，每人两截，生甜生甜，我们在岛上什么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了我们灿烂的笑。
　　这就是20多年前造访古桑洲过程。
　　这次我们是浩浩荡荡十几辆车开过来的，到了岸边，两艘大油轮已经恭候多时。轰鸣中，古桑洲离我们越来越近。鲜活的记忆就这样飘了过来，登岸时，发现，那汪碧水没有了，可那栋破房子还在，门口堆满了柴火，应该是当仓库用了吧。一路上，多了几栋楼房，坪外坐着一些抽丝的妇人，一串串洁白的蚕茧就挂着竹杆上晒着，而那一片片桑树林还是那么高，但这个季节却是光秃秃的，似乎还不愿意醒来。
　　一个老人主动告诉我们，这儿有正宗的蚕丝被买，300元一斤，一床8斤的被子就是2400元。我问，那你们运到哪去卖？答，就放在岛上卖。谁来买?就是像你们这种上岸来玩的人买。
　　看来，古桑洲已经从较为封闭的自给自足时代成长为借助外力日新月异的发展阶段。
　　吃过洲上的农家饭后，孩子们开始寻找地方放风筝，一直向前走，孩子们发现了一大片沙滩，我接了个电话后，发现沙滩中已经是一片大呼小叫，正是放风筝、玩水的好地方。三月的暖阳照着身上，太舒服，瞌睡虫找上门来了，让人有了昏昏入睡的意念。我顺着一条小路往下面走，一低头，猛地发现一大片葱绿的植物。
　　哇，是野水芹。
　　野水芹，顾名思义就是长在水边的野生芹菜。这个植物特点是，喜水，鲜嫩。现在的水芹大多是种植的，野生的东西已经很少见着了。我大喜，停下脚步，安心摘起水芹来。要知道我对水芹的眷恋也可谓是一波三折。
　　小时儿伴家的屋檐后面就是一条小沟，沟里长满了青青的水芹，要是想吃水芹了，随手掐一把洗净，一切，放上猪油，配上豆豉剁椒和盐一炒就成了一道素食美味。可小时候，我偏偏就不爱吃水芹，所以我一直都不太待见她。还记得读高中时，弄完训练回来，同学帮我打了饭，可打的唯一的菜就是水芹，我气得差点掉了眼泪。硬是一口没吃。
　　爱上水芹是许多年后的事了，也许是偶然的清香打动了我，也许特有的鲜嫩俘虏了我，反正，到了吃水芹的季节，我都会买上几把，炒上两盘，过把瘾。
　　我细细地从水芹的根部开始采摘水芹，一边静静地享受着那股淡淡的叶香。野水芹一看就知道，因为它没有种植的那么肥硕，她就是她，一如从前，葱绿鲜嫩，小巧精致。
　　听着孩子的欢声笑语，伴着春风的轻柔抚慰，回想着青春，采摘着青翠，享受着惬意，怀拥着希冀，这何尝不是一次心灵的洗礼。
　　做棵野生的水芹也没什么不好，见风就摇，见水就长，见光就绿，见花就衬，生生不息，代代相传，既拥有着自己的本性，又让自己的价值永远让人惦念。（全文1680字）
　　草于二〇一二年三月二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