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草

　　　　　　　　　　　　　　　　　　　　　　　　　　沉默的草
武志强 　我见过沉默的草，你见过吗？那些草至今还在我的梦中出现，悄悄把我的梦染绿。在藏有青草的梦里，总会有一只小鸟飞出，飞在青草之上，飞在天空之下。 　我不能说出我的梦，我也从来没有说出过，但是那些草知道我的梦，即使我什么都不说，草也都知道。它知道我的梦就生长在那青草之上，就像一只小鸟，快乐的飞着，无忧无虑。此去经年，多少年了，这梦一直追随我，小鸟也在梦中飞着。让我感受生命的快乐，让我在阳光下幸福的笑。 　 沉默的草，多么沉默，在你走过的时候，多么静静的草，生怕惊扰了你。沉默而美的草，多少年，我都叫不出它的名字，只看见它在我的梦中生长。夜风里的青草，月光也叫不出它的名字，或许虫子知道这些草的名字，但我们听不懂虫子的叫声。那叫声在黑夜里听来柔情绵绵的，像是在对着情人细语诉说。 　让你听不懂的还有很多。自从发现了这些沉默的草，我就没有忘记过它们，它们静静生长在田野渠畔，生长的土路旁，静静的听着你的脚步声走过去。就像是跟在你身后的岁月走过去，不知什么时候想起来，回头看去，那些草还是沉默着，生长在你当初离开的地方。草没有走远，是你走远了，你把自己的生命走出来一种惆怅，一丝忧伤，一种说不清的痛楚。 　　天之涯，海之角，不想说失落了，因为失落已经够多，你把自己走远了，把一个个日子走远了，却看见这些草还在你的梦中生长，一样的青绿，一样的柔软，一样的在晚风中为你轻唱。它们依旧沉默，只有它们才能告诉你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青草是有记忆的，相信每一片草叶上都停留记忆的眼光。 　　沉默的草，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过去，我并没有忘记你们，常常在梦中看见你们的容颜，看见你们的笑脸。心中的草也在跟着生长，生长童真的梦境。那些无忧的草，无论在阳光下，还是在夜色中，都在吸引我的脚步和目光。我曾长久停留在一片草地上，不忍离开，生怕离开就再也看不见它们。 　　记忆里的草，我的梦就是你们生长的领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多少时光过去，我的青草一样的梦都在，都在日夜生长，不停歇。不知疲倦的青草，我仿佛已经听到你们在唱歌，让我幸福的流泪，为你流泪。 　　多少寂寞时光，陪伴着我的就是这些草，我愿意把自己的伤心事对它说，我愿意把柔情倾注在它的身上，把脸颊轻轻贴在那片柔软湿润的草叶上。记不得有多少次流泪了，落在草叶上的泪水露珠一般，照映着遥远而冷漠的星光。痛苦的时候，给过我温情的是这些草，欢乐的时候，与我共享欢乐的也是这些草。是这些沉默的草追随了我命运里的坎坷，追随我命运的每一个脚步。在我留下的足印里已经看见有草在生长出来。那是暗示一种茂盛的生长，即将开始，将要发生。看着它，就看见我自己未尽的梦想。我要到达的一片青草距离还有多远。与我寻梦到天涯的是这些草，难忘这些草，离不开的是这些草。没有它们，我夜晚的梦也会是荒芜的，人生也是多出一份苍凉的。此刻在心灵的一角，遥望草色，内心里深情无限，柔软了许多。

　　有些事，我已经在做着，有些话我也已经说出，这些草应该都听到了，无论有多远的草，它们都应该听到了。只是我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全部，但这些没有说出的话草也能够聆听到，我常常一个人在深夜里这样想，这样认为。我是有自己内心的秘密，就像青草有它们的秘密一样，但生长是我们共同的话题，热爱也是我们的共同宗旨。我们能够在这片大地上找到彼此的共同语言。事实上我们已经交流很多，在无数的日日夜夜里。 　　我将不会停下来，我将走向前去，在青草的注视里，沉默的草多么沉默，多么静静。草的目光一直跟着我，在我的脊背上生长着。我能感觉到它们的新鲜和稚嫩，也更加能够感觉它们汁液的饱满欲滴。那滋润过夜色的也一定滋润过我的生命。我的生命也是沉默的，多么沉默，多么静静的，就像远方的草一样。在我离开的地方，那些草还在，活着，只是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只能用目光和记忆一次次回望，一次次为往昔流泪，一次次为往事忧伤。 　　爱过了，恨过了，伤心欲绝之后，回望中的草静静的出现在梦中，轻轻呼唤着我的乳名，让我一下子就回到从前，回到梦想的起点。我没有说过爱，对你没有说出过一个爱字，但我真的很爱，很爱，很爱你。 　　未来的岁月将会生长更多的草，会有更多的拥抱，但是隔着静静的时空，你能感觉到我在拥抱你吗？我只要轻轻的拥抱一下，就要流泪，幸福的流泪。但有些事是你不知道的，有些情是你不懂的，有些爱至死你都不能明白。 　　但我明白，我知道草怎样生长，怎样在沉默里爱过，怎样在寂寞里走路，怎样迎来一个个春天。我会是一株草，在你走过的时候，微微向你示意，但你不会发现，因为你不知到那就是我，一株无名的野草。很多的爱发生了，有消亡了。很多的花开过，又落下，无声无息，不被人注意。有心人先得是个有情人，她才能够知晓我的爱，是怎样在暗夜里默默发生和悄悄生长。
我并不想在此解释什么，因为爱上不需要解释的，就像青草没有解释，但它们已经生长过。梦中的草在我看见它们的时候，它们就已经长起来，要淹没的膝盖，让我看不清一条草丛中的小径是怎样消失在远处的。 　　我站在这儿，守候了很久，期待奇迹的出现，但那需要多少草才能发生，一夜之间，梦醒时分，世界就变了模样。 　　无论会发生什么，无论要多久的时光，我都会坚持自己的生长，就像草的生长方式，那些发生在夜晚的爱情，让我凄楚泪下。青青的草，沉默的草，静静的生长，使我的夜晚不再寂寞，内心也不再孤单，陪伴着我的就是这些草，安静的草，梦中的草，有小鸟从中飞出的草，我似乎已经听到小鸟一声快乐的鸣叫，使得眼前一片夜色在一声悄然发生的音波里，顿时荡漾开来。 　　沉默的草，我的爱，一直的爱，从没有停止的爱，追随我不仅今生，还有来世，相信来世的草还是青青的，静静的，站在我当初出发的地方，它时刻都在召唤我回去，等着我回去，为我铺垫出一条长满青草的路，而梦中的一切不过是预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