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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但愿人长久

2021-12-28叙事散文周施梅
倘若还爱着,请温柔地待他(她)。但愿人长久,爱也长久--------题记中秋之夜,期待着花好月圆,却下起了雨,这未免有些扫兴。正站在阳台为此感到失落,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的名字,竟是久未见面的女友曼莉。曼莉的歌唱得很好,歌声浑厚而缠绵,每次听……
倘若还爱着,请温柔地待他(她)。但愿人长久,爱也长久--------题记
  中秋之夜,期待着花好月圆,却下起了雨,这未免有些扫兴。正站在阳台为此感到失落,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的名字,竟是久未见面的女友曼莉。
  曼莉的歌唱得很好,歌声浑厚而缠绵,每次听她唱歌我都会被她美妙的歌声所感染,沉浸在一种美好的感觉中。曼莉人也长得漂亮,穿戴时尚,性格活泼,还有些好强。有人没人地呵斥丈夫是她的习惯,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反倒说:“对男人,就要严格点。”
  曼莉喜欢跟朋友出去玩,没事就来找我聊聊天,偶尔也去KTV唱歌。大约有半年多的时间曼莉没跟我联系了,这期间,工作,家务,再加上一次次生病,我跟朋友联系也很少。这半年曼莉在忙什么呢?一向要强的她,在家绝对是说了算,生活向来过得很滋润,朋友又多,是不是今晚有了兴致,想起我,约着去KTV唱歌呢?
  我刚说了一句:“曼莉,你在哪呢?”却听见她的声音没有以前那般明朗,反倒有些低沉地说:“在家啊。我,我离婚了。”我一惊:“什么?离婚了?”
  这消息如一颗石子落在平静的湖水里,顿时激起千层浪,让我瞬间有些晕头转向。
  怎么可能?一向幸福的曼莉怎么可能会离婚?我问她:“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离婚?”曼莉说:“离了已经半年了。”接下来曼莉说起当时被离婚弄得焦头烂额的,也没顾得上跟朋友联系,再说,离婚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现在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心情也略好些,今晚闲着没事,打个电话聊聊。在曼莉跟我叙述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我由迷惑不解又多了一份沉思。
  曼莉的丈夫儒雅沉稳,老家在农村,大学毕业后在市电力局工作,收入很高。曼莉从小娇生惯养,又是花容月貌的公主一般,结婚后,丈夫很谦让,家中什么都是曼莉说了算,就是工资卡也是曼莉保管。郎才女貌的他们,有一个活泼漂亮女儿,一家人过着优越体面的生活。这样一个让人羡慕的家庭怎么会忽然破裂?曼莉告诉我的却是:她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而且,还有了儿子。
  真是大意失荆州。在家如女皇一般高高在上的曼莉,怎么也没想到丈夫跟自己竟然同床异梦,更没想到看起来老实本分的丈夫,竟敢在她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出这种事。直到有一天,跟几个女友聊天时,说起有些婚变的家庭大多是因为丈夫收入高,她忽然想起丈夫最近几年有些反常,差不多隔段时间就有各种借口不在家。于是,在丈夫又一次说要回老家时,她悄然跟踪。曼莉一路跟踪,发现丈夫并没有回老家,而是到了附近的城市。不久,丈夫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一个年轻女人牵着个小男孩走出来,那男孩长得跟丈夫一模一样,丈夫下车抱那孩子亲了会,放到车上,后来,三个人开车一起走了。
  让曼莉不可思议的是,跟丈夫亲密在一起的女人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长相一般,穿着土气,相貌与曼莉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跟时下那些貌相俏丽、穿着时髦的小三也根本就不扯边。丈夫究竟是看好了她什么?是因为年轻?每个女人都年轻过,总一天也会老去的,难道仅仅以年轻做资本就抢走了丈夫?曼莉觉得这真是对自己的羞辱。尽管曼莉当时考虑到是在外地,没有上前质问,但在丈夫回来后就开始盘问。虽然丈夫不肯承认,俩人却从此开始了争吵。
  婚姻中,一旦挑开隐私的面纱,一切反倒变得开诚布公了,也可以因此做出决定。或许是下定了决心要改变原来的生活,或者是曾经的暗渡陈仓已无需遮遮掩掩,曼莉的丈夫一反常态,不再对曼莉顺从,反倒一下趾高气扬起来,每天回来都是阴沉着脸,说不上几句就吵起来,口口声声要离婚。
  曼莉问他为什么要离婚,丈夫说:“你脾气不好,整天居高临下的,太强势,我受够了。”曼莉由开始的大闹,到妥协,再到哀求,无论怎样,丈夫都是一个字:离。
  曼莉不敢相信从前那个老实木讷的丈夫忽然变了,不再唯命是听不说,已经由反抗变为主动出击,连曼莉保管支配多年的工资卡也收回去了。向来高高在上的曼莉忽然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惶惑。眼看着对方决意离去,软硬都无法再换回那一颗心,最终,曼莉与丈夫协议离婚。
  性格好强的曼莉,自然是不能人财两空的。离婚时,丈夫净身出户,曼莉得到孩子、汽车、存款、房子,还有一大笔赡养费足够她抚养女儿,可以说,以后的日子,曼莉即使什么都不做,自然也是可以衣食无忧地与女儿过好每一天的。
  但我明显感觉到曼莉的伤心,她似乎变了个人,说话也不再向从前那样大声,而是喃喃地说:“他人老实,对我百依百顺,我以为他会一直这样下去,没想到其实他内心从未屈服过。”说到这里,曼莉忽然沉默了。

过了一会,曼莉又说:“这半年来,我细细想过,他宁愿舍弃一切也要离开,看来是我太过分了。离婚那天,我问他那个相貌平平的女人究竟有什么魔力吸引了他,他说:她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但她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她给了我自尊。”曼莉停顿了一下,又说:“他这话也太打击我了。”
  看来婚姻中的男女对忍耐的态度是不同的。自古以来,女人似乎是只要还能过得下去就一直忍着,成为一种习惯,逆来顺受着。而男人就不同了,男人也容忍,但这种忍耐是有限度的,日积月累的忍耐,说不定哪天就如火山爆发了。女人有自尊,男人也是有自尊的。当一个男人的自尊被一个女人严重伤害,在他决定要离开这个女人时,是很坚决的,而且,离开之后,不仅不会为此后悔,反倒感觉是一种解脱。
  钱钟书说,婚姻像围城。这话有道理,尽管围城内和围城之外人的心情不同,但在建造一座围城时的心情是一样的,在建造的最初,没有谁想到要冲出围城。婚姻的围城,可以抵挡世间的风雨,也因彼此的关心而温馨。同一屋檐下的人,地位是平等的,在这座围城里,应该共同维护它的坚固,也应该维护它的温暖。女人为家庭付出,需要疼爱,需要关照和被保护;男人闯荡社会,有着撑起一个家的义务,但也有着脆弱的一面。很多时候,男人像小孩子,需要得到肯定和尊重,也需要得到关心呵护。这一点,却往往被忽视。
  倘若一方要离开,一定有着要离开的原因,另一方是多少有些责任的。当那个曾经一起建造围城、准备厮守一生的人,中途变了主意决绝而去,这无疑是对另一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一个彻头彻尾的否定,一份最沉重的打击。
  月缺还会月圆,破镜却难以重圆。在这个没有月亮的中秋之夜,曼莉对我说着前夫种种的好,深深地叹着气,我知道她那一颗曾经好强的心此刻有多脆弱,有多伤心。想着一个人的好,而这个人已离开,永远也不会再回到身边了,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此刻,我知道曼莉心里的悔恨和懊恼,也知道她在流泪,却不知道怎样来安慰她。在这样一个没有月亮、却落着雨的中秋之夜,就这样倾听着她的诉说,对她,也许就是最好的安慰了吧?
   [ 本帖最后由 周施梅 于 2011-9-25 08:3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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