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云台山

两日云台山0
　　说是两天游程，实际在山里的时间整整一天半天。再加上购物，回来车程，也合算两天两夜。

　　回家后，沉沉一睡，第二天早起，又回到正常吃食的饭桌前。老婆要考问儿子：外面这两天，都记得什么？有什么感受？

　　儿子也说出几处景点地名。老婆说他，前面只是一路走爬，上几步，又还要退后几步，比大人们又多走出几许路程，却只是不知道看什么……

　　我的意见，非要记得几处名称，或是用相机拍下几框景象，自己也在景象里摆个造型。也还是僵硬而又刻板的。也就一路的走，入得眼的就算看，入得耳的就算听。周身毛孔呼得吸得才算感受。也便如此。非要强令视听，故意留神的，那是培养导游的招法。我不是说那样便不好，博闻强识也是一种态度，随心随性也是一种。

　　说到导游，我们的小导游也挺有意思。开头，入山前，她上得车来，做过自我介绍。然后就表演一个节目，用当地的河南话翻版了大话西游中的一段“曾经有一份……俺可喜欢你哩――（河南腔）”大家作笑。再看小姑娘就觉得可亲近：个儿不高，圆脸儿，大眼儿，短衣短裤。说话干脆嘹亮。不说话时，上下嘴唇喜欢向里抿住。

1

　　旅游车停住，我们下车来。儿子第一个下来，前脚着地，身子歪歪斜斜，几乎要摔倒。我们认为是坐了一夜车，腿脚麻木。等自己下来，也觉得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像喝多了酒一般。细看，才发现整个路面是依山势铺成，并不平衡。若赶上雨天，看地面水势，肯定斜倾下去。只是山门外广场好大一片，竟看不出坡度。人立在上面歪斜摇摆，倒弄了自己个糊涂。――这算是云台山给我们的见面礼物了。


　　正眼看山门，也就是售票大厅处。依了山势，端正稳当横卧面前。早6点多，看右手方向，有红日染过云霞。定了心神，自己并没有转了方向。嗯，觉得对自己也算满意。大家背负行李，会同另外一家三口，跟了其他游人，往北处汇集。

2

　　拿票，吃饭，跟了导游坐游处大巴车，去一个峡谷。名称，导游说过了的。发的图册里也有。但我不记得，也就不再去回查。

　　山谷处第一感受就是清爽。

　　时下，山外正是暑期三十四五度的高温。电扇吹来的风也是热气。吹到人身上，像被蒸气烘烤。空调强制的冷倒是冰凉，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强横不舒服，感受身体的表面结了冰，脏腑里去了内热气闷。而山谷里的这种凉却是极为通透爽当。似有似无的风，人身体好似成了一个玲珑骨架，整副俗家皮肉荡然不存。人说，山间修道，集天地灵气，能成神仙。信了。

　　进山谷后，也基本不用导游。进去一条路，出来另一条路。大家只是顺应着游人流动。这也正好是逆了流水的方向。山谷里的水往外流，山外的人往里流动。

　　听前面一位大哥边走，还顾得上吟诵：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关于山里神仙的问题，我们不妨下文探讨。只说这水，的确是山里的神灵之处。我甚至觉得，没有水的山，只能是座死山。光秃秃，死丁丁，只是一堆石头，一堆土。还有什么意思？莫说仙人，就算是飞鸟走兽怕也留不住。但只有了水，整个山也就活了，灵秀了，有了神韵。

　　这里开山者也怕是这个意思，整个浏览行程正是依水而作。从进谷处，拾阶一步，就听有水淙淙汩汩。进谷台阶边就是窄窄一渠，清水就顺渠缓缓而出，不息不倦，轻灵顽皮。而后路程也便这样。脚下就是石，脚边就有水。水细时，如溪如流，水阔时，成渊成潭。更有断崖处飞瀑，岩缝间泉眼隐约萌动流泻。

　　只恨游人太多，嘈杂欢腾。让人驻不得足，静不得心。只能亦步亦趋，浮光掠影的游过。游人也大多带了相机。找块石头就摆造型，旁边有人就咔咔的按快门。也许如牛吃草一边，不辨滋味，先狂吞一气。回家躺床上，再慢慢反刍。一边看一边偷偷笑，咦？本来给自己女友拍照，如何摄了不知哪里的大姨！

　　还是说水好。千姿百态，千娇百媚。又一直那么从容不迫，在那么多俗人面前依然且行且歌，且歌且舞。只是我行我素，从不拘泥造作，又不为谁停留半分半秒。上善若水，上善此水。

　2

　　人说山间有神仙。那么，神仙为什么偏偏喜欢在山里？

　　那时候，山门处，没有人售票。进山时，也没有大巴。山谷间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台阶。想修仙的人，进来，便不想出去。山外的人，也轻易的不能进来。

　　山间有什么好处？暑天清凉，寒冬温暖。避了纷争喧闹，世态炎凉，便是第一大好处。

　　巉岩险壁怪石崚嶒，一俯一仰，高山深谷，有树有草，有鸟有兽，更不用说有水仪态万方。卧于石洞草席处，就会仰天一叹：感叹造化之奇伟，人生之渺茫。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前面那人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有没有仙我们不知道，名山往往有名人。刘禹锡做“铭”最后句是：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曰：何陋之有？他也是在有意有典，以名人自况。最后一句算最含蓄也最是大气：孔子居于九夷，或曰九夷陋。孔子曰，德者居之，何陋之有？能敢以圣人自况的人不多，而真的以和圣人一况的也更不多。刘就算其中一个。奇怪的是，刘禹锡甚至并没有依托了某山筑屋，却陋而不陋！

　　我们同游勇哥也感叹：山只所以有名，是因为有名人。

　　我反问：天下山水多了。为什么名人偏选此处？可见，山必有特异之处。――而实际上，名人出名，往往是在进山以前。

　　是人以山名，还是山以人名？鸡蛋相生。

3

　　也还在想一个问题：当年，山里的居士们是如何生活的呢？

　　山里什么人？分一下类。

　　朝往往，暮而归。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这算是游人。转一圈就人山里出来了。还是以山外正常人的生活为主。可以排队在外。

　　来此绝境，不与外人通也。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这是桃花源内的生活群体。但后人们说，这是陶渊明自己想像又虚构的。做为一个正常的人类社会来说，不可能存在。除非在半人半猿的远古时代。

　　再就是一些僧道。他们是要修炼的。炼得厉害了，可以不吃不喝又有什么仙丹妙药。但据我看来，他们的丹药也不过是如香火一般的换钱讨生活。

　　更有一种，也非神仙也非僧道。他们就是名流居士。找个深山里隐居起来了。要写诗，写作文。有的还要种梅蓄鹤。我就担心他们的生活来源问题。一般来说，他们不会农耕，也不会打猎，又不替人烧香祈福。他们的生活用度从哪里来？退一步说，就算他们当年红尘中（一些隐士是在红尘里踅过大跟头，大起伏才进山的。）有些积蓄，或者退休养老什么的。到了这种地方，怕是，有存款，没处花。

　　好像鲁迅说过，那些隐士，也是若隐若现的。不像我们想像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等等，作此上想法。也只是我动了隐居的念头。实在是喜欢山里的感受，而又实在是担心自己没本事“居”下去。另外就是，自己也还没有显过，又何谈“隐”呢？

　　可见，归隐，并不是件容易事。

4

　　茱萸峰。


　　久在平原的人，身腿松散。只在峡谷里来回一圈儿，就觉得骨软筋麻。行程安全算是周到妥帖。中午饭后，先安排住下，小睡一个小时左右。下午2点多集合。


　　上车后，被嘱咐，把小孩抱好。上面都是盘山道，180度转弯。千万坐好。

　　车上，另一个跟车的导游，衬衣制服，拿了话筒，自顾自的很流利的介绍我们这次的路程。她说的又快，又没标点，每句话，不是一字一句的，而是一流一窜的就流利的过去。车又一个劲的嗡嗡轰轰的转来转去。我是基本没听明白一句。后面也不再听，只是专心的随车左倾右摆。

　　开车司机师傅很勇猛。车头在爬高，越爬越高，我们身体后仰着，眼看车头要冲出山崖上，又嗡的急转回来。就贴着山边往上冲。钻进一个山洞，又从那头儿钻出来，一出来对面就是云海，一丛丛的小山头就在去海半空里控头脑。总在这里，我就会想，掉下去怎么办？绝对是飞一样的感觉。说不定就能成了仙。――车又一个急调头，在车上人的惊呼中，贴了山边又往上爬。

　　连续钻过十多个山洞，车停在山腰处的一个停车场。很宽阔平坦。上面有买有卖，人群嘈杂，如同一个大的市场。但扶了栏杆往下一看，已经在云层上面了。

　　我们被告知。再往上走，就是茱萸峰。也是云台山的最高峰。能不能爬上去，自己要心里掂量。可以冲顶，也可以爬一半就下来。因为我们有集合的时间，大家千万记清……


　　我算是个争强的。也问过勇哥。勇哥说，上！来干嘛来了？于是，我们就开始往上攀爬了。应当还有一个原因需要说下。我听导游小姑娘说，到峰顶600多阶台阶。觉得也不是太多。等后来才知道，她说的，是一千，六百阶。――所以当我觉得有些吃力的时候，问一位环卫大姐，是不是快到了？她一手簸箕，一手笤帚。扭头看我一眼，面无表情的说：到这。刚爬了三分之一。

　5

　　独在异乡为异客，

　　每适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

　　遍插茱萸少一人。

　　这也就是此峰得名的由来了。登峰开始处，就有王维塑像。看相，白面无须，儒雅清秀，也应当正是少年意气，喜欢登高望的年纪。（我个人觉得，人往往在年老时，更喜欢思乡思亲。但此诗的作品时间，我没有注意过。相信塑像人也要有所依据的。）

　　关于王维这个人。也应当是极灵秀天才的人物。看他写塞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是何等的古朴旷远！后来诗人竞相膜拜品悟，而又远远不敢称得了他那境界。“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是一个王维，“明月松间照，清泉山上流”又是一种维。而见红豆，问故梅，插茱萸，写思乡又是一个王维。这人好像也是千变万化，亦军，亦儒，亦神仙，亦隐士，亦凡俗情深。每一形象都能举重若轻，又各能极致。不得了，不得了。

　　更有说，此人得名也颇为蹊跷。

　　印度有佛，唤作维摩诘。少年时家资万贯，妻妾成群。这样一个温柔乡里，声色犬马的人物，不知怎么就开了天灵，得了佛家钟爱。一夜成佛。

　　王维，唐人。字摩诘。后世有称“诗佛”。

　6

　　至三分之一，环卫大姐精神打击处。勇嫂子即胖脸发白，以手拄膝，不迭声说：不爬了不爬了，我娘唉呀。俺是上不去了。勇哥嘿嘿笑，低声软语给老婆做工作。对我们摆手：你们先上，――山顶上见（语气坚决，不容置疑。）！勇哥小女一枚，少我犬子一年。两人乳牙刚换完大半，身轻没肉，腿脚闲不住。平日里也是跑来跑去不知疲倦，现在好容易遇到沟沟坎坎，正是得意忘形的时候。一路连窜带跳的在前面。――小女有典故。说要爬山，便要买手套，问，答：不是爬吗？把手爬脏了怎么办？望看官此处做记，后文有应。

　　台阶并不算陡。条石摞成，只是一阶阶登个不停。转过一段，又有一段。一段向上，一段平坦。偶尔还有一两处，又向下来。有的有护栏，有的有铁索，有的旁边什么也没有，只是树丛隙里，望下望去。万丈深渊，云蒸雾罩。一时脊背生凉，汗也成了冷汗。抬头叫两小儿女，注意安全。后面看老婆正一步步，不紧不电上来。

　　旁边一大哥，带鸭舌帽，光膀子露大肚皮，拄了拐仗，豪言壮语：我就是挑战我自己。我就是看看我的极限！……

　　一段较陡台阶，听身后一位独行大妈，像在念咒，又似恨恨自语：不就是练腿嘛？啊？粗腿给你练细喽，细腿给你炼粗喽……

　　台阶上面三位美少女组合坐一台阶上摆造型，要留影，一个提醒另一个：你看着点，走光了！……

　　再登一段，平坦处，两三位白发老头，拿了帽子当扇子扇风。不知他们说着什么，看表情，大约是：没问题！就咱这身子骨！别说这山，就是珠穆朗玛峰怎么样？咱老哥儿几个也给它登上去……

　　生儿子的好处就在于，登山的时候，比别人家闺女胆子大些，腿脚快些，能提前看到峰顶。儿子在上面叫，也让我们勇气倍增。最后几阶去着实陡险。不知怎么，越到这地方，台阶却是又立又窄。脚不能正直踩在上面，腿又发颤儿。只好扶了栏杆，侧了身子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走。于是，奇迹出现了。勇家闺女开始了真正的“爬山”。两手按上上面台阶上，四肢并用，往上爬去。我在一边看的好玩，也跟着放手按住台阶。往上爬。果然，又轻省，又稳当。后面背的包裹也明显的轻松，腿脚也明显的轻巧。只是样子不甚雅观。老婆是大女人，怕人笑话，不肯效仿。我也体验过几步，最后还是决定，要以一个“人”的姿态登顶。直立走到顶峰才会有人的气魄：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山顶处，有庙宇，也可能是道观。我就见两个戴了道冠的人在房凉里坐着休息。也许是卖些纪念品的演员。其中一个年轻的，拿了一块“玉坠”往脑门上贴，滑下来，又按上去。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老婆还是换了硬币，让儿子往水缸里投，说是祈福。

　　勇哥也背了背，拖了老婆上来。咔咔咔咔一通的照相。

　　爬上顶峰之后最重要的事情是做什么呢？

　　答：是下去。

　　7

　　上午游山谷时，清幽自在。抬头看不远处高山，觉得已近天边。依稀又见上面飞着一两角屋檐。就想，那上面还有人家？就算长翅的鸟也难飞到的吧？

　　现在我们就在最高峰的峰顶了。四处看去，也真的没有鸟的影子。但我们却真实的站在这里。

　　八面来风，四方云动。好地方，并非久留之地。看时间，还有不到两小时到集合时间。还是要赶紧下去。

　　下去的路是另一条。够陡，够窄，够险。有一两处，仅容一人通过，几乎就是直上直下。上面人差不多要踩在下面人的头上。一步步下去。下去的人一直提醒，只看脚下，不要再往下来。把了扶手，乍了胆子，往下面看：绝壁草丛间，一截人流涌出来，又缩回去不见了。再往下来，又一截，又出来一截。不敢高声语，倒不是恐惊天上人，怕说话声音大一些，把自己就震到天外去了。

　　儿子还是抢到前面，哧溜哧溜的下去。有时也能看到他在下面扭头回望，又不见了。我又总是想，这时候，若有一个人不小心跌个跟头，顺着台阶滚下去。下面人，躲也躲不开，挡也肯定挡不住。于是会跟连锁着下去，滚雪球下山一般，越来越大……想想就怕得厉害。后来，又下行至环卫大姐指点处，那里有个凉亭。知道下去也还有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心里也就安顿下来，才和另外一大哥闲聊两句。那人也是心有余悸：最险一段，脚下是木桥，身边是木栏杆，身边就是万劫不复之地。若稍有闪失，那肯定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当地旅游部门应当把道路加固加宽，或者在外围设上铁网，铁索之类。若真发生事故，怕对当地旅游经济也是损失……

　　后又跟导游谈起此事，问，不知当地有没有修整计划。导游说，没有听说。应当没事儿。

　　这里需要补上一个后来的细节。就在我写文章的中间，一位朋友说，她家人也在前两天去了云台山。没劲。山不够清秀路不够险。没意思。――我也真的不清楚，是那位家人不去茱萸峰，还是我们胆量气度太过平庸了？也许吧，天下名山大川自己还远没有领略。

　　再想，就在茱萸峰下来时，我正小心往下挨着。听身后嗒嗒有声。半晌那声音只在身后催促，我就只好手抓栏杆让他先过。只见一个小伙子，耳朵里塞了耳机，双手揣在裤兜里，双脚交替着往下跳着走，好像还穿了拖鞋，悠闲的很，就嗒、嗒、嗒、嗒……嗒、嗒。转个弯，跳到不见了。

　　还是说一个险字。我们在来时，都是入了保险的。但也并不是说，交了钱，就可以买没了危险。人命关天又买不回来，人心又奇怪：不险又不爱！所以坡道要留些危险给人们，竟是商家卖点？！

　　7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是一种登山的态度。

　　只是随心尽力就好。何必为了登顶却错过了风景？另一种态度。

　　没有对和错。只有对于自己哪一种更合适。

　　登得顶了，还是要下来。一山更比一山高，天外不还是有天？

　　山顶就在眼前，山下人永远不知绝顶风云变幻。人生便是向上。

　　应当说一处：登峰过半，有药王洞。传为孙思邈集药炼丹处。洞口处香烟缭绕，旁侧有千年红豆杉树一棵。传说，孙药王高寿三百多岁。信不信？

　　8

　　原以为晚上能好好睡觉。不想，换了环境，再加上山里气候不适应。夜里又醒来几次。早晨刚刚又睡时，被手机门铃叫醒了。

　　饭毕，坐车。

　　目标，红石峡。

　　车上，有人就问：导游，我们还爬不爬山。――说话人语带疲惫及几分心虚胆怯。看来是昨天登峰的效果。

　　导游未及回答，有人代言道：不爬山来干嘛来了？不看这到哪儿了！

　　哈哈哈哈。

　　所谓文如看山不喜平，山也如文章故事一般，只是平铺直叙又有什么意思？只让你一路平常的走来又有什么意思？所以，我们在吃饱了没事干的时候，就自己花钱找些坎坷不平。让自己平淡无聊的日子多些刺激吧。

　　其实，云台山给人的也远不是刺激。还有诸如奇美的感受。

　　再比较前一天浏览过的也是一个峡谷。但那个差不多如同一个葫芦，进去后就比较开阔平坦。也是一步一景，满处意趣。只顾留心脚下时，却又不知错过多少景致。而今天这个，就是狭长一线。极尽奇险。从深底处往上看，两边陡壁对峙，高远处只留隙天缝。

　　若说茱萸峰是上天，红石峡是入地一般。所谓峡谷也就如好好一座大山，如同某个神异的天气里，晴天响过一个霹雳，咔嚓一声，把它从上到下劈开一到裂缝。裂缝蜿蜒几千米，下面深水碧潭，上面弯曲一线天空。中间岩缝里有树有草，有泉有瀑。整个一道峡谷岩石均为深重红色，故名红石岩。

　　据介绍，早在远古，这里本是海底。现在这些海底的岩石露出了地面，安享天日，也饱受了游人的嘈杂亵弄。这让我想另一段典故：一位自以为很有功的将军。也要把自己的功绩刻石碑了。而他又想到沧海桑田的说法，于是，他就刻了两块。一块置山顶，一块埋山谷。这样的话就保险的很。哪怕山成谷，谷成山。总有一块碑能显露于后人。这人的功绩我们不得而知，而他的可爱想法做法，足以千古了。

　　我们从“平地”如同探地穴似的下去，差不多到了峡谷的底部，接受水面的地方。一路游来，路线就是在两边竖直峭壁上凿出一道石槽，仅容一人身高。有个别处，挂有友情提示：岩石低矮，人格高贵。我心里就暗自一笑，可见告示人的人文精神。我们看到匠心独运的地方，长长会不由自主的赞道：巧夺天工。其实真正的天工地造又哪里是人能夺得的？聪明的人只会在天地造化处，自己再因形就势，也就是借机向“天工”致敬而已。

　　久在平原，或者楼群车流里的人们，常常会自以为是。真的就认为人就是为所欲为的天之娇子了。去过这些地方，才会自然的感觉到，人是多么的渺小卑微。当人们用了自己努力的智慧、勇气和辛劳能得已在这里畅游时，似能听到，苍穹处有造物主宽厚又慈爱的俯视着一切，笑了。

　　天中有鱼诸多，青黑色。透澈潭水中似凭空倏乎翕乎。有游客投以面包蛋糕屑，看鱼儿争抢，自己就觉得开心得意。――愿上苍原谅那些轻狂的家伙吧。

　　峡谷底整个清幽凉爽，两壁中间有石桥，桥下流瀑。水浅处，有龟背石露出。也都是亿万年前结成，又水积风化至今。人们可以下到水里，石面上䠀水嬉戏，水凉如冰。

　　顺台阶，攀升至地面。日头正盛，马上一身热汗淋漓，才又留连深谷福地。

　9

　　整个旅程下来，略有遗憾。就是有一处“竹林七贤”的故地。魏晋风流，向来令人神往。可以现在还未对外开放。只是错过。也算按下来日伏笔了。

　　出山，导游带人们去购物。开宗明义，大家购物，导游自然会有些好处。可见山间孩子实在。但本人没做这方面预算，只好默默鼓励其他同游们，你们多多买些当地特产好了。

　　饭毕，回家。


　　同行同车者，河北衡水41人。均不知姓字。除友邻一家3人为：勇哥，霞嫂，佳佳小女生一枚。
自家老婆一个，儿子一个，另加俗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