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干活忙

　　今年的五一正好与三月街民族节凑在一起，五一放一天假，民族节放三天假，加上星期休息日，便有了六天的假期，时间是四月二十八日至五月三日。

　　此时正值收割小春作物与播种大春作物的农忙时节。二十八日早上我赶回老家，到苍山上我家的核桃地里干了一天给核桃树松土的农活，回家后有人找工做农活，是帮果木箐村的一家农户干山地里的活。这是一块在苍山西坡海拔有二千二百米的山地，过去是我们放牧牛羊的地方，后来被挖成了地。第一天是背粪，找了八个人干活，只有两个男人，其余都是妇女，预计要干五天的活计。

　　这家农户的地在大麦地过边一个叫白坟的地方，到玉皇阁的公路穿过山地。先是将圈里的粪背出来倒在地里，主人家估计要干两天的活计，结果一天就将三圈粪背完了。背粪是又脏又累的活，背上一背笼粪走在山坡上，粪会经常落在头、脸和脖子上，又臭又呛，一连背上几趟，走上坡路时会累得腿脚酸软无力。有一个妇女还带了一个小孩，因为孩子发烧，放不下去，只好背着娃娃上粪，很辛苦。在我们村里种大春作物是先种山地，然后再种村子附近的地。给人干活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干工，就是主人家不供伙食，工价一般是三十五到四十元，另一种是供一顿或两顿饭（晌午、晚饭），工价一般是二十五到三十元。这次干活，主人家供晌午，每天工费三十元，傍晚六点半收工。遇到做干工，中午就只得吃带去的冷饭了，由于森林防火形势严峻，当地村民就严格遵守政府发布的不准野外用火的规定，不敢在干活时烧火热饭吃了。到了雨季干活时吃冷饭就更为难了。

　　第二天的活计是种包谷，先是种公路下边的一块地。这块地是一块地势稍平整的山地，已经耕种了十几年，嫁接成活的核桃树有一部分已经挂果。去年包谷收获后未犁过地，只是在两墒中间用牛犁开过沟，作为点包谷的墒沟。先用钉耙将沟清捞，然后放上畜粪，再放一些复合肥，放好包谷种后再盖上土，一墒包谷就种完了。为了提高干活速度，劳动过程中进行了分工：两个男人力气比妇女大，就专门清沟，妇女则放包谷种和盖土，这样就使活计有条不紊地进行，避免了窝工。在分工的前提下根据实际需要也有配合。背粪的这天是晴天烈日，很炎热，休息时我们就到核桃树下躲凉，渴了就喝从山箐中接到地里的冷水。身上一阵接一阵地出汗，衣服很快就浸湿了。路上边的地是坡地，种包谷用塘种法，两三钉耙挖下去就挖出一个窝塘，放上包谷种后再盖上土就行。开墒条播由于包谷株数多，稀密均匀，产量也高，塘播法产量低。人们在山地里种包谷，平地或缓坡地用条播法，陡坡不便耕种的地用塘播种法。

　　从家里到干活地点，尽是上坡路，要走一个多小时，早饭后九点多钟就出发，用电话通知相约在路上集中，途中要歇一两个气。走在山路上，男人走得快一些，女人慢腾腾的，我们只好在前面等，等人齐了再赶到做活处。回家时走的是下坡路，劳累了一天后，回家心切，走起来要快一些。在这块山地里一连干了四天活，将包谷种完了。在地里干活，山林里不时传来公野鸡发出的“哥哥，哥哥”的叫声，阳雀的“金国阳，金国阳”和斑鸠的“咕嘟嘟，咕嘟嘟”的声音，这些鸟在提醒人们：是播种农忙节令了。

　　最后一天是帮长箐的一家人运粪。粪已经用车运到地上边的公路上，要用人背到地里。干活的四个人中只有我一个男人，主人家说我力气大一些，让我用粪箕将路边的一堆粪端运到路坎下，再由几个妇女用背笼把粪背到地里倒开。我用的粪箕很大，装满一粪箕粪有三四十斤。用钉耙捞开粪后，热气腾腾，刺鼻的臭味直冲鼻孔，热气熏得人满脸冒汗。就这样，我一个人用粪箕将一车粪端完。将粪背到地里后，又把粪堆撒开，这天的活也就做完收工，已是六点多钟了。

　　这几年我们村成了当地典型的“打工村”。因为村子大人口多耕地少，乡亲们被迫出门打工，以此维持生计。有核桃嫁接技术的人，每到农闲季节就纷纷外出，到省内各地甚至省外嫁接核桃树，挣回一笔劳务收入，没有技术的村民则是在本村或邻村帮人干一些农活，算是就地打工，这样做的好处是能做到自家的活计与出门挣钱两不误。外出打工既能挣钱回来，也让人们开阔了眼界，增长了见识，提高了发展家乡经济的技能。到外地打工，工钱要高一些，但会误了家里的活计，缺技术与人手少的家庭也出不去，在村里帮人干活，工钱虽低，却能照顾到家务，于是很多人家在农忙时干自家的活，自己的做完了再去帮别人干活，不嫌工钱少，能经常打工，也能积少成多，解决一些生产生活中的实际问题。

　　我们村是七个自然村中最大的村子，有近两百户人家，是学校、村委会的驻地，一直以来都是全村的政治、经济、文化和信息中心，二00七年村委会搬迁，失去了政治中心的地位，近年来人多地少的矛盾十分突出，经济发展受到很大制约，据邻村的人说：我们村已成为一个人口最多，人最穷的自然村。如今只保留了文化中心的地位，这种现象让我感到忧虑。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起，村里的孩子读书就十分用工刻苦，外出工作的人最多，占人口的比例也最高，如今村里的经济状况，让人感到困惑。

　　与村里人在一起干活，每天头顶烈日，脚踏黄土，日晒雨淋，活计虽然辛苦劳累，但在劳动中人们有说有笑，拉家常、说生活中的喜怒哀乐，让我体会到“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他们对生活积极乐观的态度让我感到欣慰，勤劳又能吃苦耐劳的精神让我敬佩。如今家家户户都在地里栽上了核桃树，但挂果的树还不多，没有了能再开垦的荒地，土地资源的缺少限制了核桃的发展。每户的核桃收入还不到一万元，贫困还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到核桃树长到盛果期，乡亲们的收入大幅度增加了，日子就会好过一些。

　　果木箐村的农户，开挖的山地最多，从土地承包后开始大量垦荒，如今已将自留山全部挖成了地，先是种包谷，后来栽上了核桃树，少的有几百棵，多的有上千棵，十多年前栽下的树，已经挂果。由于开垦的山地多，地多劳动力不足的矛盾相当突出，常年要请大量的人工做活，这样就为邻村的人打工创造了条件。

　　这个假期，每天天亮起来干自家的活，早饭后出门打工，天黑前还要在家附近干一点活，回家后很疲劳，天黑后写完当天的日记后，就睡觉了，过得紧张、忙碌和劳累，心里也感到充实。
　　　　　　　　　　　二0一0年五月九日夜
[ 本帖最后由 苏忠伟 于 2010-5-10 14:41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