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河笔记
2021-12-28叙事散文木祥
木祥我在束河开了个餐厅。很少对外人说起这事,一个写作者开餐厅,感觉是有点不伦不类。但是,在丽江的作家群当中,就纸包不住火。请他们吃饭喝酒唱歌,大多数时间就在我的餐厅里。后来,也有外面的作家知道这事了。有一年,全国著名女诗人海男到丽江,到束河……
木祥 我在束河开了个餐厅。很少对外人说起这事,一个写作者开餐厅,感觉是有点不伦不类。但是,在丽江的作家群当中,就纸包不住火。请他们吃饭喝酒唱歌,大多数时间就在我的餐厅里。后来,也有外面的作家知道这事了。
有一年,全国著名女诗人海男到丽江,到束河坐在我的餐厅走廊上。走廊前是小河,河里有一个小水车,河边是柳树,商铺,马路。路上的行人很多。
海男说,木祥,你坐在这小河边,是随时可以看到美女的。我模棱两可地笑了笑,叫服务员沏茶。服务员里也有两个漂亮的女子,她们悄悄地对着海男笑。姑娘们后来对我说,我的作家朋友里,女性比较多,海男最漂亮。我又只能一笑了之,现在的服务员,年轻聪明能干,故事也多。
后来,作协的黄主席看到我餐厅的情况觉得怪有意思的,对我说:木祥你不要光开餐厅不写东西哦。我说,时间有些紧。黄主席说,其实,你可以写写餐厅的事。我说:我早就想写了,题目都想好了:《作家落寞开食馆》。黄主席听了便不高兴了,他板着脸说,你要写餐厅的事,主要是这些餐厅女生的生活。我听了觉得真还是有意思的,以后再说吧。
从此,在束河呆的时间就多了。餐厅是请人打理的,呆得很随意。人在束河,但在餐厅里的时间不多,等于是四处游逛。于是,写了好几篇关于束河的散文,其中有一篇叫《艺术的束河》。文章写得不算满意,但我喜欢这个题目。因为不只是我感觉束河的艺术,后来,束河古镇被大多数人称之为艺术,前卫,时尚……的代名词。事实也如此,许多艺术门类在束河安家落户,绘画、木雕、摄影、酒吧、工艺美术、陶艺、银饰时装等等,都在束河有了更大的空间。
在束河,连卖唱的艺人,都得与众不同。拉手风琴的汉子,手中的名片上冠有“某某军区文工团”的证书,靠游客施舍的外国人,衣服是整洁的,他在一条河边高声唱着西班牙歌曲,他在一张白纸上写道,他要筹钱徒步去西藏。
在束河,只有纳西老人演奏的古乐是不收钱,十多个老者集中在一所老屋檐下,琴、鼓、锣、笛子、三弦音律整齐典雅,也不求听众多少,完全自娱自乐。夜晚的篝火晚会也是不收钱,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着火塘跳起来,歌声欢快,节奏很整齐的。只不过,有些年轻男女若有情,也跳个半途而废,去田间散步恋爱去了的。有一个老人,空闲时便坐在大石桥上,弹三弦,和人照相,游客随意给多少钱,他都收了,不给也是笑容可掬。
束河的一切活动,都得有艺术性,才能有立足之地。开一间小店,如果装修没有品味,客人连进店的趣味都没有。客栈餐厅,也得与束河的乡村韵味想适应。游客到束河,感受的是束河的艺术之美,没有那个韵味,他们能在这里住多久呢?到束河的游客,一般都是要住上一个星期的。因为束河有闲暇的美,艺术的美。
说得越来越空了,说一个到束河来逃婚的女子吧。女子高一米六七,长发,苗条,瓜子脸,睫毛长,目光有些忧郁。她不避讳说个人的婚姻不幸,说到束河是为了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她常从我的餐厅前走过,每天都可能会换上束河最时髦的裙子,那步子与模特在台上没有两样。只听得她的皮鞋在石板上“滴得”直响,这时候,街面上杨柳依依,微风习习……任何人都不敢相信,她不久就好上了一个卖小吃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相面文雅,但脚有点跛。
出于好奇,我曾去那个小吃店小坐,小吃店门口,一块木板上这样写着:
店主告白
几年前游丽江,见白云苍狗,雪山皑皑,青天之上日月同辉,极目处山峦连绵,红叶林青,碧涧流泉,古巷幽幽,四合院内宁静素雅,民风至淳。独游古巷,任自己的脚步演奏原始音符,一种历史感动让心灵振颤,一种怀古幽情让眼睛潮湿。
重回闹市,拼搏红尘,身心疲乏之极,对丽江经年不减的牵挂,终让我难于忍受刻骨铭心的思念之苦,于是重回丽江。
偶到束河,极感自然的亲切,历史的厚重,纳西文化的神秘,于是租下此店,一为生计,二为追寻那种心与山近,山与天近的通灵之感,三为笑迎五湖四海宾朋,广结善缘,诚送祝福,如此生活岂不自在在,乐陶陶哉。
我觉得这个女子好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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