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依旧笑春风

※桃花依旧笑春风
文/东只艮


春风。一提起这个词语，桃花就红透了。

记得是在那年春天的某个夜晚，你说你要做春天最妩媚的女人。所以你在梦里召集了一场春事，把桃花的芳龄都一瓣一瓣的揭开。你还说，在春天，能燃烧梦的，就只有桃花了。

于是，在那晚的梦里，我跟在一场雨的后面，推开了所有春天的窗户，把能妆点这个季节的色彩都放了进来，把它们渲染成春的背景，然后牵着月亮的手，一起用最最洁白的方式祈祷，默默等待着那朵美丽如你的桃花绽放在我的梦境之外。我想着，那样我就能带着微笑，一觉睡到东方初白。

我醒来，我不敢相信。你所说的并不是梦话，桃花真的潜进了我的窗户，在我的枕边悄然开放。而你，还在熟睡。你的嘴角微微上扬着，我想应该是作夜的梦还在温暖着你。在昨夜，在你梦乡里，春风只是轻轻一吹，桃花便怀孕了。然后，在黎明破晓之前，有心人借一艘宋朝的兰舟，载着所有粉红的词根，向你的眉目驶来。直到那些粉红的词根在你的心里组成一个深情的句子，一朵温柔的花。

我不知道，我是否该把心底的秘密向那朵温柔的花和盘托出。我记得，那年和你去看桃花，你曾说，被行人摘去的都是桃花的私语。桃花和人一样，记得的太多太多了。只要你和它对上一个眼神，你心里的秘密就都会被映红，就会生根发芽。那时，你还告诉我，在桃花坞的渡口，不要轻信流水柔软的话语，把赏花的心关上。要一如既往的注视着，要赶在蝴蝶醒来之前，扯一段春光，串起满地的落红，串起零碎的幸福。

幸福，犹如桃花般让人沉醉。往往的，只要有人给我们一抹粉色的相思，我们就能把一个美丽的梦做完。在那个梦里，我们的指尖也许会拈起良辰和美景。

我这样想着。桃花开了，三月的水印是不是已经漫过我们和我们的故事。看着熟睡的你，我会虚构出一条水路，一个渡口。我想把桃花都变成兰舟，让它们都向你驶来。到那时，你只要手持用桃花做成的杯盏，轻抿一口桃花酿。之后，再带着三分醉意，在我的耳边轻呵花香，轻声告诉我，只要我握住你的手，你就能拥有一整个春天，拥有一个桃园。

桃园，那是我们希望能一起生活的地方。觉得只要身处桃园，就会有无处朵桃花向自己涌来。当花香渗入我们的骨头，我们就会变得无比柔软。清晨起床后，你可以摘两个桃花瓣，用那抹粉红，接着梦的尾巴，从眉心画起，画个淡妆。到了夜晚，我们可以在一朵桃花的怀抱中紧紧相拥，慢慢入睡。

在白天，我们可以和春天一起偷窥穿着嫁衣的桃花姑娘，偷窥她的娇羞，还有她那半开半合的心事。她会有什么心事呢？在三月，我们的心事很多。我们会想这会不会是一个桃花难产的季节？会不会一闭上眼，就能听到桃花的呻吟？会不会每一声响雷，就会多给桃花留一个伤口？而我们，又该用哪种方式把这如花的伤口留给过往？

我想着，一不小心就遗落了一地的梦想。躲在桃花瓣间的赞美词也相继离开了。我一下子回到了现实，天空也开始下起雨。雨不大，心却一下子就变成汪洋。

你是我记忆中最美的一朵桃花。每天起来，我都会沿着你香气飘过的方向起程。你像是一味药引，当我没了声音，当我变的很轻时，你就会在黑夜里给我养一弯月牙。看着那弯月牙，我就能勾画出记忆里的桃花汛，以及一个完整的你。

你知道吗，一抹桃红就足以让我失眠。而胜似桃红的你，却让我不能入眠。只想着等到天明，就开始赶往你住的地方，把自己打扮成春天，陪你绽放。那样，我就不会再害怕回忆。你知道吗，每一次，只要听到你的声音，我的心就会起舞。

我知道我不该幻想你舞动的画面。三月，注定是我的一个劫。宿命在那年，把这个劫印成桃红的信笺，给我带来你已经离开的消息。从那时起，只要看到桃花，我就会做梦，就会梦见你的样子。

想到你，“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两句诗就会毫无预兆的出现。仿佛在提醒我，要收起诗笺，连同黛玉葬花的情节。从此不再直面桃花的容颜，不问桃花的愁思，也不用想着如何做一个美梦，如何在梦里虚构一些再相遇的细节。

是该学会相信的时候了，我对自己说。要相信桃花是真实的存在，相信桃花是心里永恒的花朵，也要相信故人依旧在，正浅浅笑春风。

10.03.14.夜
东只艮, 你和我, 桃花, 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