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初中学业（外一篇）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5:55 编辑 <br /><br />　　一、女儿的初中学业

　　这几天的心里颇不宁静。
　　中考成绩发布了，尽管跟自己无关，女儿要来年中考。但是看看同事、朋友的孩子有参加考试的，作为家长，他们都神态紧张，如临大敌般地准备，比自己的事都要重视。获知成绩之后，或喜或忧，都影响了我的情绪。他们让我不免设想一年之后此时的自己。
　　女儿在一所普通中学读书，成绩在本校名列前茅。按说不该有啥担心。但是我一直有摇摆的情绪。从当地的择校热来说，女儿是该去本市的重点中学就读的。自然有一笔不扉的择校费，从教材上来说，差别不大，只是学习环境以及学校办学条件上有一定的差异。
　　学习环境毕竟是外部的，学习的动力该来源与自身，教材都是国家统一的，不同老师的授课都要落实到课本上。跑不出教学大纲这个考试命题的范畴。所见的办学条件无非是平房与楼房的区别，操场的大小，运动项目的零星与繁多。
　　结合自己的收入，更觉得无必要去择校。何况，爱人在那所学校当老师，对于孩子的学习情况变化，能够及时地感觉到。对本班几个优秀学生的择校，我们有跟风的心思，但基于以上考虑，女儿最终留在那里上了初中。

　　这是两年前的决定。仅仅过了700多个日夜，当地的择校热，越来越趋于白热化。小升初的毕业生，有百分之八十的学生，都选择了本市的重点初中。宁可交一笔数目可观的择校费。这种情况愈演愈烈。结果造成重点初中人满为患。
　　有需求就有市场，重点中学一再地提高择校费。但是收效甚微，孩子是未来，是每个家庭的寄托和希望，为此，多数家庭都不惜血本。
　　当地农村有个极端的例子。某家庭的两个孩子都选择了择校，他们俩的学习费用要大于家里责任田的收入，也不知家里其他人的生活费从哪里出。从学习成绩上来讲，这两个孩子处于中下游，从成本上来说，多数人认为其不值得。但家长怕将来后悔耽误孩子的前途，择校的义无反顾，有破釜沉舟的意思。
　　与之相对应的是，农村中学则生源减少，优秀学生流失很多。长此以往，老师也人心浮动。重点高中根据需要，也新办了初中部，需要增招教师。每学期，普通中学的老师一般都要“流失”几个相对优秀者。
　　女儿下学期就上初三了，而她们学校的两个初三把关教师，也已经寻到了新去处，不在本校工作了。女儿是单纯的不舍之情，可我却觉得形势严峻起来。没有好老师，这如何是好？还有一年中考，女儿已经不能再转学，何况她自己也不同意。从内心排斥，又何谈适应新的学习环境呢？
　　时间在流逝，我一直在矛盾着，自己担心着，同时又找让自己安慰的理由。现实无动于衷，我自身成了战场而这一切又都于事无补。
　　放假了，各个假期补习班如火如荼。家长们见面的问候，基本没有“你吃了吗？”等等这类客套，都是孩子在哪个补习班？这种积极备战的状态，令我暗暗着急。女儿，这一切，你都准备好了吗？
　　女儿是快乐的，她去住姥姥家，妹妹领孩子也在哪里。她和妹妹的孩子玩。尽管带去了课本与复习资料，但是看多看少就很难说。这个假期，孩子是快乐的，但是对于我，就有了诸多的无奈。以往的作息习惯就被打破了。睡到自然醒，慢条斯理地收拾家务，等坐在电脑前，想写点什么，爱人在边上又拧开了电视，我总嫌吵。
　　爱人所在的普通中学，今年在中考成绩中，有个女生成绩名列全市第七。这都让知道的人眼前一亮，又觉得不可思议。论学习环境，这个女生家里扣着大棚，妈妈耳聋，去市场上卖菜，都是她跟着去出摊，帮助过秤、收钱。论学习条件，无辅导班可上，全凭孩子自学。在学校的师资，也是多数家长所信不过的。这才让他们不惜血本地择校。但是，这个女生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可见，内因的作用真巨大。一位家长为了孩子的学习、补课都操碎了心。听见这个事，她跟我说了一句听起来没头没脑的话：这哪里还有说理的地方啊？
　　兴高采烈有，默默着急上火的也不乏其人。这个女生升初中的时候，与之成绩相差无几的另一个男生，本身的家庭条件较为优越，就选择了择校——去了本市的重点初中。但是中考成绩却跟这个女生有了40多分的差距，尽管，重点高中的录取分数线尚为公布。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估计他的高中还得是高自费。
　　这两个例子都发生在身边。倒令我的心绪，渐趋坚定。女儿的学习，是她自己的事情，我再着急也不能替她一分。地球缺了谁都能转，一些习惯需要改变和适应。只要女儿的学校不解散，总会有新老师来把关的。
　　我的初中阶段过得懵懂。总想让孩子能够顺利。一个母亲的心，恢宏又细腻。付出全心全意的爱，不求回报。作为家长，尊重孩子的意愿，给她做好后勤保障，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未来充满希望，存在各种可能性，明天的成绩，需要今天的努力。不用抬头看天，踏实地用好眼前和当下吧！

　　二、跳舞的感觉

　　最近迷上了去广场跳舞。纯粹是为锻炼。要求不高，流汗即可。从类别上分，算是街舞、健身操一类。放以前我是不屑一顾的。但是通过近一个多月的学习，却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看起来热爱或者不爱，都需要坚持。生活就是这样的简单。
　　万事需要沉入。当我穿上自己搭配的服装，锻子料的紫衬衫和黑色的裙裤，裤脚用几只蝴蝶点缀。穿半高跟的皮鞋，走景观大道上，穿过一大片八瓣梅花装饰的三角地，便来到了广场。这里锻炼的人很多，旁若无人地用着自己舒服或者习惯的姿势，咋看起来，觉得怪异。
　　和舞伴们正在逐渐熟悉，却不曾搭一语，鲜有交谈的几个，都是应酬地讲着天气。处在人群里，却感觉到了疏离。我喜欢这样的状态，揣着心事，让它在内心发酵，再慢慢消退，像少妇脸上的红晕，醒来只是一场甜梦，生活该怎样就怎样。
　　我站在了前排，这需要一定的自信。约定俗成的看法，这里是领舞的位置。音乐起，身体像瞬间绽开的昙花。手和脚随着音乐的节奏而舞。沉入或者入定。世界仿佛不存在了……这是自由的，在统一舞姿的标准之下，有着自己的理解或者发挥。随意组合的心境可以变化莫测。她，跟的舞姿机械，也许光为锻炼身体。她，则像一条蛇般柔软，同样的动作在身体里滑出，有着新分娩的媚……
　　我看不到自己的舞姿。不过，更能体会“人靠衣裳，马靠鞍”说法的合理性。尤其晚风吹来。把身上宽大的衣服吹起来，像展开的旗。像鸟儿扑愣着翅膀。只待双脚一登，就能拔入天空似的。这身服装跟以前的休闲背心、七分裤不可同日而语。气氛需要有相应的、适合的陪衬，形成一定的心理暗示，更能调动人的潜在情绪。我感受到了轻盈，像风筝一般，顺风而动，在空中转体，一只脚像手中的风筝线。这种体验是美妙的，不可言说，文字苍白而乏力。思绪比风更迅疾，直击天际。乌云像远山，隐着苍翠，不知何时落雨。
　　利用这残余的天光，跳舞的几百人一直随着舞曲在跳。仰手、踢腿都有一种阵势，像随风涌进的浪。队伍四周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余光扫到场边的同事冲我笑。我回个笑容，一分神，便感觉到疼把我击中了。
　　我有一颗牙需要补，上了杀死神经的药。是那种缓释的效果，疼，是慢慢深入，是专心致志的，是无理的弥漫，占据了所有空间。是的，疼，是要付出代价，来换取永远的安静。就像跳舞，揉进热情，待汗湿了额头而不觉……
　　散去，路灯已经亮了。广场的一角有几个老人在打太极拳，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我虽不懂，但是看出来是初学者。少了一种流畅的韵。太极来源自老子，是那种欲动还静，欲发还收的随意。舍弃刻意，若有似无的状态。
　　领头的老者，双手慢慢落下，收势站好，眼神柔和，却又锐利如朗星。右足轻轻抬起，是那种暗无声息的出发。我脑中灵光一闪，我窥见了一直沉默的“逍遥”……
　　我的脚步不停，但是心却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