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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到底意难平

2021-12-28叙事散文郭玉琴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0:29 编辑

到底意难平假如我说的不是童话,是真的,我的前世若真的是一只烧锅炉的乌鸦,那该有多好,我若真的在这辈子来这人间只是为了烧锅炉,我会把现在身上背着的这口锅炉……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0:29 编辑 <br /><br />到底意难平
假如我说的不是童话,是真的,我的前世若真的是一只烧锅炉的乌鸦,那该有多好,我若真的在这辈子来这人间只是为了烧锅炉,我会把现在身上背着的这口锅炉火烧的顶旺起来。可我有很多时候都是在人群中,在万物里努力的忘记自己的前世是烧锅炉出身的乌鸦,甚至不懈的去努力放下前世跟我来这人间的锅炉。忘掉自己的身世,丢下自己的锅炉,做一个寻常人是我这一世最大的愿望,为了这愿望,我曾用欢乐为它做一朵花,当这一生是个假象的童话。
说到童话,最让我铭心刻骨的是这些年总想起儿时读安徒生故事里的那个卖火材的小女孩,冻死在圣诞节里飘着雪花之夜的那一幕。没有人知道我想起这一幕,心里会有多凄惨,凄惨到仿佛那女孩子就死在我少年时光记忆的隔壁,凄惨到我成年后半夜里想起她的身世心也还会跟着哭一场。古人云:君子坦荡荡,小人涟泣泣。我的心一直都是哭着的,不管我在红尘世俗的流程里用欢乐做了多少朵花挂在脸上。君子宁静致远,淡泊明智,心如止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而这一切我一样没做到,从有生命以来至今。所以我从来不怀疑我是小人出身的身价,况且孔夫子早在历史的千年扉页上训导告戒过这世间的君子男人,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女人等价于小人,(说的是针对我,别的女性姐妹不论),这不知道是封建糟粕还是残留至今的精华观点。不过就我自身而言,是对这句话没有怀疑的。我是二者具备,既是小人也是女人,是小人就不该知道廉耻,是女人就应该卑微,我卑微而无耻的活着,在这踽踽红尘中,我一直告戒自己就算苟且也要偷生,是生命都有求生的欲望,没有人想走上绝路,上梁山也行,只要能求生。对于如今的我。
如今的我是真的上了梁山了,在生活的梦里梦外。在这之前,我过了一段很长的风平浪静的生活,算起来也是幸运的。白天过着早八点晚六点的日子,晚上回到自己的小屋里,把门反手一关就开始一边打开网络的流行音乐一边倒水洗漱。前几年刚学会上网的时候,只会听音乐和搞网恋,再后来认识的网友多了不但学会了网恋还学会了上论坛看帖子BBS,写小文用电子信箱发出去,顺便学会了登陆网站发帖子。起初我只会写稿子发邮件投稿,收到为数不多的几篇稿费后便开始觉得这是个好的赚钱渠道。直到遇到中财论坛,那时候第一次听说论坛网络也有稿费,且是全国唯一的一家,那时候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沾沾自喜了一番,于是那时候生活窘迫的我开始钻进了这个地方的钱眼里。在中财论坛里浏览了一段日子后,我看准了散文版的钱最好赚,于是四两冲一炮的开始冲锋进去。曾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打了哑炮,一个没中,不过后来被论坛里的一个老“婆婆”发现,给了一点鼓励。那是鼓励,不过我那时候却把得到的这一点阳光一样的鼓励都用在灿烂上了。于是我在灿烂里让自己的思维一天一天的发烂,先是发烂,在人群里充数,招摇撞骗,到了现在终于开始发霉了,想冲也冲不进去了。思维一发霉,就想打瞌睡,我如今是想睡就睡,不管天凉有没有人做我垫背的。
就在前几天的日子,我的觉还是好睡的,这可以从我发福的面部肌肉上凹凸出来,倒霉的是,从这个星期开始,我变得整夜整夜的失眠。昨天差点就惹出大祸。前天晚上下班前还好好的,单位的头开会说,第二天早上所有人要在七点钟准时到开早会,可昨天早上有三个班的教室居然都没有老师来上课。头儿问我咋回事情?我说不知道。头儿说你撒谎,这几个人最听你的话,她们怎么可能那么巧,要不来大家一起不来,一定出了什么事情了吧?!出事没有啊,没听说,我说。可头儿不信,说我肯定知道,叫我一定要把他们都找来。我挨个的打电话,她们几个人都说不来上班了,问什么原因,他们在电话里牢骚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只听懂了一句话,必须要把大一班的一个孩子赶走,否则罢课,理由是大一班的这个孩子的母亲太难缠了,老是到教室里为自己孩子的成绩和老师闹意见。对于这些意见,我在这个单位见的多了,结果十有八九都是园长让老师给家长道歉,以期维护教师形象,笼住生源。我是很怕我们的头发火的,老是顺着她的意思做事情,她要我代她传话给几个罢课的老师要迅速回来上课,否则扣工资。以前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要圆长说工作一切表现要和工资挂钩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职工敢反驳一句。可这一次,圆长放话再罢工一天扣一个月工资也没人答应着一声。今天是罢课的第二天,早上单位围了很多的家长,要圆长解释一下为何这两天好几个班级怎么都没人管?再不上课要退钱。
我想这大概是园长第一次被人这么要挟着工作吧。她先是破口骂老师,可骂着骂着她就意识到骂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了。从闹事开始到现在,也就两三天的时间,每天心情异常压抑,胸口有一把火随时都有可能喷发出来。往日只要心难静的时候,我就在晚上回来坐到电脑前,像敲打木鱼一样用手指敲打键盘,敲着敲着,我就会在敲击声里抚平自己的情绪,我以为文字可以超度我的魂魄,可如今真的不行了,打开网站也没什么别的地方可去,中财就是我唯一的可来的地方。就像一个有家不想归的人,不归也没别的落脚栖身之处一样,进去了也没什么好脸色。眼不见为净,可见了“家”里满院狼籍,不想咆哮也想咆哮,不想狂犬也想狂犬。不狂犬不足以平怨气,网里网外都是一样。以前我会想关掉电脑网里的一切是非就都不存在了,可现在切断电源也没用,脑电流短路了,任别人怎么开导也不能休手。仿佛手上已经握了一把血迹斑斑的刀一样,污浊的告诉我,不干也得干,没有退路。
我说这两天坚持着再去上班,把日子撑到国庆节放假算了,可几个同事说,谁去谁是孬种,苦下作钱。说出去的话是覆水难收,不干就不干,挤到栏墙上就是明知道会装死也得向前走。现在是中午时分,那个大一班的孩子家长正带着人来学校的宿舍搬东西,园长一边指挥着我们去帮她收拾行李一边警告着我们,希望这次是你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我的地盘里肇事。
最后一次,我不能保证,但我在这个单位呆了断断续续三年,的确是第一次见到老师面对上帝一样的学生顾客有勇气肇事,而且放下了所有的面子和形象,做了丢掉工作最坏打算的背水一战。我的最初预料是百分之百,革命造反,以下犯上是要失败的,但这次苍天偏放过我们四个老师一把,给我们抚平一口积聚许久的怨气,算是没有到了不得善终的地步。想着,中午的阳光正在秋日的窗口照着我的眼睛,照的我些微的疼,思绪杂乱,梦里梦外,打开网络,心又跟着风波定上路了,这日子过的是到底意难平。
写于2009年9月29日国庆节放假前一天革命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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