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爱,需要半糖
2021-12-28叙事散文西溪
车,月光,月光下被压倒的那片秀了穗的麦田……她说这些时眼睛没看着我,而是看着对面一面墙,思绪,就在那面没有装饰的白墙上回放,跳动。那一刻她的眼神很深,深的像一口井,往日一只装满温情的杯子,今天已成破碎的无法对接的瓷片,但依然在井底透着莹润。……
车,月光,月光下被压倒的那片秀了穗的麦田……
她说这些时眼睛没看着我,而是看着对面一面墙,思绪,就在那面没有装饰的白墙上回放,跳动。那一刻她的眼神很深,深的像一口井,往日一只装满温情的杯子,今天已成破碎的无法对接的瓷片,但依然在井底透着莹润。她的眼中没有泪,脸上没有被爱鞭打后的痛楚,她的嘴频率缓慢地一张一合,仿佛在无味地吞咽过去的光阴,那些忽明忽暗的光阴,还有那些碎了的瓷片……
她一定很疼,既使她不喊,也是疼。
这样的疼会在她意识里反复撞击,起落。
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我一定是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苏的一下,又苏的一下,鸡皮疙瘩在胳膊上起了落,落了起,那可是个闷热的夏夜啊!当她瞥见我这种状况时,一抹无可奈何的失落加杂着一丝轻蔑的光,从她的眼角扩散出来,直逼向我:“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吗”?那你生活的也太没有深度了吧,你不要把它看的很丑陋,爱的本身是虔诚的,只不过我把它放错了地方。
并不很在意她带有奚落味道的话,自己原本就是个不深度的人,生活面狭窄,本性简单,又整天沦陷在自己的咸咸甜甜中,对她、对外围的种种闲言碎语、风流物事知之甚少。至于爱的错放,倒让我很关注,这说明,让爱闪的昏昏欲睡的她,终于张开了一只眼睛,不过,另一只眼是否会慢慢从深陷的爱中睁开呢?令人怀疑。寄放爱的地方已经有了很深的痕迹,已经成为了彼此的疮疤,想收的收不回,想揭的揭不去,内心都不可能只承负着一句话就能放得下的重量。
她说:“我和你的几个同学都很要好,莫名的喜欢你”。
噢?这么说,生活有好多的错位了?我与她是个工作上偶尔有过几次联系的人,知道她是一个有着高等学位的才女,一个干练的女子,并没有很深的交往,和同学相聚中,竟一次都没有遇见过她。那晚却不知时空是怎样安排的,让她叩响了我家的门,才有了我与她深深浅浅的碰触。
她说:“你写写我这段死去活来的经历吧,帮我释放一下,不要你判定谁是谁非,只让你记录下一段真实。知道吗?我为了这段情,变成了一个杀手,三年四个小生命,被我残酷地掐断在自己的身体里”。“你拒绝了上天赐予你做母亲的天职,还杀了你自己”。我盯着她的眼睛说。她顿时泪如泉涌,泣不成声:“是,我已经死了,已经死过无数次了,自从爱上他,我就没有了自己,他就是我的一切”。“同时,你们占据了彼此太多的空间,拥挤中,你们莫名其妙地分裂了”?我一下子触及她这么多疼处,感到有些不安,但她似乎已经麻木,茫然地把头转向一边:“我说不清”。 她真的说不清,她虽然在事业上是个智慧者,却无法修改自己女人的属性,像更多陷入爱的女人一样,把爱举到巅峰,却让自己跌下山谷,那时,她还要为了不甘而变成一根藤,带着爱的美好意愿,艰难地伸向爱,直至将爱的水分慢慢吸干,曾经的温柔缠绵,成为了地地道道的无休止的纠缠。 受她之托,我谎称有技术请教,约到了他,虽然我知道这是毫无意义的,也不是我所希望深入的,但抱着给人一丝安慰与和解的心理,还是介入进爱的漩涡里。那天是个雪天,他穿了一件黑色大衣,迎出门来握住我手的那一瞬间,我意识到藏在他眼睛里的,是很复杂的、敏感的东西,进屋,落座,没有调侃与寒喧,接过他递给我的水杯,呷了一口烫嘴的茶,分明沏茶的水是七分的开。他在我沉吟着准备话题间,单刀直入地点破我的意图,平常,男人在我眼里粗心大意,怎么在这个问题上显示出如此的精细敏锐。我也不掩饰:“一段情感非要至血肉横飞吗?爱不成,情谊在,给她个舔愈伤口的机会”。不等我说完,他委屈而充满无奈地说:“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的伤谁来治愈?我现今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没想到,男人在爱中也会受伤呻吟,揣测他脸上的表情是否有做戏的成分,竟吓了我一跳,铁青的脸,一副陷入地狱的痛苦神情,是孩提时和他住在一个家属院被墙根的蝎子蜇后他那副痛苦神情,这张脸是真实的。
要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撞了一下。倘若他不是爱她爱到神魂颠倒,倘或他爱她少一点私有财产般地占有,倘若……,唉,人若都能时时清醒,预知未来,谁又能步入不该步入的、爱的霓光里晕眩呢?世间,还会有这么多曲折悲怨的故事吗?缓解了一下气氛,我说:“你看时光过的多快,当我们都老了,到了风雨飘摇的季节,许多人会被想起来,她也包括在内,那时,可能什么都不计较了,你只希望有一个红颜知己坐在你对面,一边喝茶,一边叙说着那些美好的事情……”。他又一次打断我的话,不是用语言,而是使劲地摇手,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了,他脖子上的喉结,一上一下地蠕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把脸转了过去,泪从他的腮边滑落到胸前…… 按理,该做的做了,该说的说了,不管结果如何,我还是心里有了些坦然,到此,我应该顺理成章地退出角色了,一个电话,却又把我推向了前沿。同学约我去唱歌,好啊,是一件快乐的事!当我穿着一件称心的暖色风衣出现在舞池中,发现唱着悲惋爱情歌的是她,同学们告诉我,她们和她都是朋友,总不能看着她一日日憔悴下去,陪她开开心,确实,这晚她很高兴,灯光映照下,她的脸红润饱满,歌声也低回婉转,当曲终舞散我坐在她车上往家赶时,她还是那么意犹未尽:“你听什么歌”?我说:“《半糖主义》”。她并不熟悉这首歌,刚要翻找光盘时,她象一只雪地上发现猎物的狐狸,方向盘一个左打,车子带着尖叫转向了回家的反方向,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时,车子已经钻进一条狭长的没有路灯的小路,前面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慌不择路地东拐西逃,他躲她象躲避瘟疫。她要我坐稳,我心里大呼不妙,也奇怪,他们的眼神怎么那么好,竟然能在穿梭的车辆中认出对方,更佩服他们的驾技,一时间我以为身临港台警匪片,车子在几条僻静的小街追逐了几圈后,晕眩中,我发现车子已经到了几十里以外的国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坐在车上几乎是在大喊:“算了吧,饶了他也饶了你自己吧”!黑色轿车还在没命的奔跑。我坐的车子紧紧咬定不放,当对面开来一辆出租车时,她减缓了车速一把将我推下,一边喊着:“你搭车回家,看我以什么样的方式与他结束这场游戏”! 回到家我打电话给他们,不通,发信,提示无法发送。 我希望这两个人从这夜开始死掉,他们的记忆死掉,他们的爱死掉,如此,就删除了恨,删除了痛苦。可能吗?当初他们爱的轰轰烈烈,如今痛、恨交加,他们要把更多的恨携带进生命的终点。爱,真的需要甜到大醉不醒,苦到生死不能吗?当爱要去时,是不是应该来一个潇洒的转身;当爱枯萎时,是不是应该说一句:我让曾经的爱守候你一生一世。 午夜,我播放着那首《半糖主义》,歌声,落在我的枕边: 我要对爱坚持半糖主义
若有似无的甜才不会觉得腻…… 真心不用天天黏在一起
爱,得来不易
要留一点空隙彼此才能呼吸……
爱的秘诀就是保持刚刚好的距离
真的爱放开了手也不会随风去……
2008.8.2日 西溪
她说:“你写写我这段死去活来的经历吧,帮我释放一下,不要你判定谁是谁非,只让你记录下一段真实。知道吗?我为了这段情,变成了一个杀手,三年四个小生命,被我残酷地掐断在自己的身体里”。“你拒绝了上天赐予你做母亲的天职,还杀了你自己”。我盯着她的眼睛说。她顿时泪如泉涌,泣不成声:“是,我已经死了,已经死过无数次了,自从爱上他,我就没有了自己,他就是我的一切”。“同时,你们占据了彼此太多的空间,拥挤中,你们莫名其妙地分裂了”?我一下子触及她这么多疼处,感到有些不安,但她似乎已经麻木,茫然地把头转向一边:“我说不清”。 她真的说不清,她虽然在事业上是个智慧者,却无法修改自己女人的属性,像更多陷入爱的女人一样,把爱举到巅峰,却让自己跌下山谷,那时,她还要为了不甘而变成一根藤,带着爱的美好意愿,艰难地伸向爱,直至将爱的水分慢慢吸干,曾经的温柔缠绵,成为了地地道道的无休止的纠缠。 受她之托,我谎称有技术请教,约到了他,虽然我知道这是毫无意义的,也不是我所希望深入的,但抱着给人一丝安慰与和解的心理,还是介入进爱的漩涡里。那天是个雪天,他穿了一件黑色大衣,迎出门来握住我手的那一瞬间,我意识到藏在他眼睛里的,是很复杂的、敏感的东西,进屋,落座,没有调侃与寒喧,接过他递给我的水杯,呷了一口烫嘴的茶,分明沏茶的水是七分的开。他在我沉吟着准备话题间,单刀直入地点破我的意图,平常,男人在我眼里粗心大意,怎么在这个问题上显示出如此的精细敏锐。我也不掩饰:“一段情感非要至血肉横飞吗?爱不成,情谊在,给她个舔愈伤口的机会”。不等我说完,他委屈而充满无奈地说:“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的伤谁来治愈?我现今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没想到,男人在爱中也会受伤呻吟,揣测他脸上的表情是否有做戏的成分,竟吓了我一跳,铁青的脸,一副陷入地狱的痛苦神情,是孩提时和他住在一个家属院被墙根的蝎子蜇后他那副痛苦神情,这张脸是真实的。
要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撞了一下。倘若他不是爱她爱到神魂颠倒,倘或他爱她少一点私有财产般地占有,倘若……,唉,人若都能时时清醒,预知未来,谁又能步入不该步入的、爱的霓光里晕眩呢?世间,还会有这么多曲折悲怨的故事吗?缓解了一下气氛,我说:“你看时光过的多快,当我们都老了,到了风雨飘摇的季节,许多人会被想起来,她也包括在内,那时,可能什么都不计较了,你只希望有一个红颜知己坐在你对面,一边喝茶,一边叙说着那些美好的事情……”。他又一次打断我的话,不是用语言,而是使劲地摇手,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了,他脖子上的喉结,一上一下地蠕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把脸转了过去,泪从他的腮边滑落到胸前…… 按理,该做的做了,该说的说了,不管结果如何,我还是心里有了些坦然,到此,我应该顺理成章地退出角色了,一个电话,却又把我推向了前沿。同学约我去唱歌,好啊,是一件快乐的事!当我穿着一件称心的暖色风衣出现在舞池中,发现唱着悲惋爱情歌的是她,同学们告诉我,她们和她都是朋友,总不能看着她一日日憔悴下去,陪她开开心,确实,这晚她很高兴,灯光映照下,她的脸红润饱满,歌声也低回婉转,当曲终舞散我坐在她车上往家赶时,她还是那么意犹未尽:“你听什么歌”?我说:“《半糖主义》”。她并不熟悉这首歌,刚要翻找光盘时,她象一只雪地上发现猎物的狐狸,方向盘一个左打,车子带着尖叫转向了回家的反方向,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时,车子已经钻进一条狭长的没有路灯的小路,前面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慌不择路地东拐西逃,他躲她象躲避瘟疫。她要我坐稳,我心里大呼不妙,也奇怪,他们的眼神怎么那么好,竟然能在穿梭的车辆中认出对方,更佩服他们的驾技,一时间我以为身临港台警匪片,车子在几条僻静的小街追逐了几圈后,晕眩中,我发现车子已经到了几十里以外的国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坐在车上几乎是在大喊:“算了吧,饶了他也饶了你自己吧”!黑色轿车还在没命的奔跑。我坐的车子紧紧咬定不放,当对面开来一辆出租车时,她减缓了车速一把将我推下,一边喊着:“你搭车回家,看我以什么样的方式与他结束这场游戏”! 回到家我打电话给他们,不通,发信,提示无法发送。 我希望这两个人从这夜开始死掉,他们的记忆死掉,他们的爱死掉,如此,就删除了恨,删除了痛苦。可能吗?当初他们爱的轰轰烈烈,如今痛、恨交加,他们要把更多的恨携带进生命的终点。爱,真的需要甜到大醉不醒,苦到生死不能吗?当爱要去时,是不是应该来一个潇洒的转身;当爱枯萎时,是不是应该说一句:我让曾经的爱守候你一生一世。 午夜,我播放着那首《半糖主义》,歌声,落在我的枕边: 我要对爱坚持半糖主义
若有似无的甜才不会觉得腻…… 真心不用天天黏在一起
爱,得来不易
要留一点空隙彼此才能呼吸……
爱的秘诀就是保持刚刚好的距离
真的爱放开了手也不会随风去……
2008.8.2日 西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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