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日散章
2020-09-17抒情散文微雨清音
1 那天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就在脑子里构思一篇关于秋天的文章,差不多可以成篇了,谁知一觉之后,曾经苦心酝酿的文字竟然灰飞烟灭,怎么都想不起来。也不能全怪记忆不好,关键是道行不够,火候还欠得不少,还是好好修炼吧。白素贞之所以能被许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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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就在脑子里构思一篇关于秋天的文章,差不多可以成篇了,谁知一觉之后,曾经苦心酝酿的文字竟然灰飞烟灭,怎么都想不起来。也不能全怪记忆不好,关键是道行不够,火候还欠得不少,还是好好修炼吧。白素贞之所以能被许仙青睐,关键是与她千年的修炼分不开,小青不是不想,只是道行尚浅,所以只能当个灯泡看着别人恩爱。我写文也是这样,没修炼到一定程度,即便想使劲从脑子里挤出几个字,很多时候也只是挤出几滴汗珠而已。
在网上听一搞写作的朋友说,他每天以几千字的速度写作,已经退休的他并没有太多的恐惧与焦虑,生活反倒安排得很紧凑,每日的生活也基本成了四步曲:看书,码字,喝茶,散步。我很欣赏他这份做人与做事的心态,抛却繁杂回归宁静,在文字里寻找姥属于自己的快乐与安然。让我更加佩服的还是他写作的速度,一天几千字,也着实让我感到了自己的贫乏和薄弱,这样的写作速度对我来说简直是神速,我无论如何也修炼不到如此地步。
能写的人当然肚里有东西,不像我,写点东西简直就像挤牙膏,挤了半天也只不过是那么一滴而已。更有甚者,对着电脑屏幕傻呆上半天,有时连个题目都挤不出。有时十天半月甚至一个月写不出一点东西,对我来说实属正常。其实说到最后,就是自己肚里的东西太少,即便使劲挤也是惘然。这样想着,不免惭愧又来了。
在写文方面自己终究不是专业,甚至连业余的都够上不级,充其量也就是小学生写作文,所以自卑与我是分不开的。可是,当别人趾高气昂地扔过来一句话:“你有事没事划拉什么啊?这种小儿科,忙活个啥劲!我会写,只是不写,写出来比你强几倍。我们专业的人都懒得写,不屑去折腾!”行家的话那么盛气凌人,忽然就叫我底气尽失,那种“高大上”的姿态着实让我膜拜了好久。
2
说到专业与不屑便想到了鲁迅先生,虽说先生早期学过医,后来改行从事文艺工作,在大学里也是教授级的人物,但先生若是不屑去写,作为近代中国的“脊梁”,哪儿来的《朝花夕拾》、《呐喊》、《彷徨》等等的文集!如果不屑去写,或许更没有他在近代史上崇高的文学地位。再或许先生也算不上“专业”的吧,谁让他先去学医呢,那他应该是医生出身,当然他就有足够的理由去写东西了。
自己的知识终究还是太少,记得几年前第一次看易中天的《读城记》,封面上对他的介绍竟然只是简单的厦门大学教授几个字。我并没看过他太多的书,只是听说过他的大名,于是赶紧上网找资料查看,原来人家是有好多头衔的,比那些所谓的学专业的人可专业多了,而且也屑地去写了,况且写的文出的书也不是所谓一般只学专业的人能比的。
有时想想,某些人的话也不是没有漏洞可寻,并不是学专业的不屑写,而是根本还不够专业,或者说没有专业到足够强。其实学专业的人也有好多喜欢写的,并且写得很好,不屑去写,有时也是一种借口吧。
这样看来,趾高气昂的背后也就掺杂了别的味儿,当然葡萄有可能是酸的,至于自己还没有品尝就先否定别人吃的一定是酸葡萄也有点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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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浓,窗外雨连绵,正好可读书。
秋天的雨用连绵来形容最为恰当,感觉就像一根被拉长的丝,你以为它要断了,可它还能在韧性的坚持下再长一点。春天就不行,春天太小气,偶而撒上那么几滴雨就匆匆收场。春天太懒,总好像没睡醒的样子,所以雨也跟着懒,只能用贵如油来形容。夏天是个急脾气,总想一下把活干完然后一边凉快去,所以就憋足了劲往下倒,狂风暴雨便是它的火爆特性。冬天呢,太矜持了,不喜欢别人看到它的真相,出门都裹得严严实实。冬天的雨一出门就要化妆,不是它本来的面目,我们大多时候叫它雪。
雨天无事可做,还是看点书吧,也算让自己再修炼一下,于是便打开厚厚的《余秋雨文集》来看。其实早先已经看过一遍了,这样的书,多翻几遍应该是没有坏处的。喜欢看这样的“大部头”,特解渴,里面囊括了《文化苦旅》《山居笔记》《霜冷长河》《千年一叹》《行者无疆》等精华篇章。在秋日里,听秋雨看秋雨也是一件爽心的事。
好不容易有一个艳阳的中午,却被一个特别的声音搅扰了午休的安静。一个磨刀人在窗外大呼:“锵剪子来,磨菜刀!”声音有些怀旧的沉稳与宏亮。这种调子似乎消失好多年了,现在听来竟有几分亲切。
菜刀有新买的,可旧得菜刀也让我收藏了好几把。出去磨刀,更是想看看这种久违的即将消失的行业。装备还是古老的样子,一老人,一板凳,一磨石。磨刀老人看了看菜刀:“磨过吧?”我点头。家里有块小磨刀石,感觉刀不快的时候就在石头上蹭几下。“刀不能乱磨啊!好刀也会磨坏的。”
六七十岁的老人穿着寒酸,但在磨刀方面是专家。我敬重这样低调而历尽沧桑的“专家”,他虽然没意识到自己是专家,可在我心里已经默认这样的专家了,于是蹲下来听他说磨刀和磨刀以外的故事。
4
母亲让弟弟从家捎来了面粉和玉米棒子。面粉是自家的麦子磨的,只是因为我说过自己磨的面粉好吃,不用去除麦麸,粗粮的那种就好,里面不掺杂增白剂,有营养且健康,于是母亲便记下了。
母亲把麦子用水淘干净,再重新在太阳下晒干,然后送到磨坊去。大型的面粉厂是流水线,不单独磨自家麦子。而小型的面粉厂只磨玉米之类的粗粮,是那种为牲口准备的饲料,当然磨出来的面是干净的,有谁想喝玉米粥什么的就让多磨两遍,听说磨面也可以换箩,那样磨出来的面稍微细一些。母亲让父亲把小麦送到小型的面粉厂去,我暂且就叫磨坊吧,并特意告诉磨坊里的人,请烦劳多磨两遍,这些都是自己要用来吃的。
一同送来的还有那一大兜的玉米棒子,是父亲刚从地是掰的,老嫩适中,煮着吃正好。
父母是地道的农民,什么专家学者之类的词与他们不靠边,可我有时感觉他们就如大文豪一般,会做出不平常的文章来。父母的文章充满了大风格的乡土气息,他们用大地做纸,用耕犁锄头做笔,用雨水汗水做墨,然后没日没夜地在纸上挥洒。他们用春天做文章精彩的开头,用夏天做丰富的内核,用秋天做文章的结尾,这样在秋天的丰硕里,一部成就辉煌的长篇便出来了。小麦,玉米,大豆,花生,一粒种子便是一个汉字,这些特别而又具体的“字”,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让人充满了敬畏之意。这些在大地上滋生出的文章淳朴而又厚实,我能在季节的转换里读懂其中的含义,父母的勤劳与辛苦,快乐与满足,关爱与呵护,都在这硕大的篇章里闪着人性的光芒。
于闲散的日子里写了些闲散的文字,罗嗦了这么多,总觉还是不成篇,我又叹息自己的贫乏了。我时常告诉自己,不要过分在意别人的评断,讥讽与吹捧,都也不会缩短或升华自己的人生。平常人就应该有平常心,读自己的书,写自己的文,进步就好。
我的那些小学生作文,还是一如既往地写着。写作于我就是修炼,不想成为大仙,多年的修炼能挤进小妖的行列即可。
小妖,这样的目标不为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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