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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秋收印象

2021-12-28叙事散文刘敬胜

秋收印象秋收的季节,乡野的田间小道上是来来往往的车和繁忙的正在收获的农人。车有三轮车、拖拉机、摩托车、电瓶车、自行车,还有人力拉的平车,形形色色,繁杂不一。车各式各样,人也不尽相同,有男人、女人、老人、青年,还有跟在大人屁股后面的孩子。他……
秋收印象                            秋收的季节,乡野的田间小道上是来来往往的车和繁忙的正在收获的农人。车有三轮车、拖拉机、摩托车、电瓶车、自行车,还有人力拉的平车,形形色色,繁杂不一。车各式各样,人也不尽相同,有男人、女人、老人、青年,还有跟在大人屁股后面的孩子。他们的心中一律充满了收获的喜悦。田间小道如果是一条流动的河流,人和车就变成了在河水里一尾尾自由自在游走的鱼。   我也是其中的一尾鱼,游走在他们的中间,在寻找属于我的,其实是妻子和孩子的那一块老家的庄稼地。妻子和孩子是农业户口,在老家有一块属于她们的土地,不怎么大,我却坚持着,一年在上面种着两茬庄稼,一茬是小麦,一茬是黄豆,从不间断。   我看见了田野,还看见了生长在田野里的庄稼。玉米早就成熟了,被勤劳的农人收获完了。铺在地上的是厚厚的玉米秸,整齐地舒服地躺着,很安静的样子。前两天,接连下了几天雨,经过雨水的浸泡,又被阳光晒干了,成了灰白的土头土脸的模样。还有更勤快的人家,已经拉走了地里的玉米秸,露出了黑色的泥土。土很湿润,和农人的皮肤一样,黝黑的,泛着金属般的光泽。高高的玉米倒下了,低矮的豆类的身体挡不住射出去的视线,一眼就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田野便显得高阔和辽远,一望无垠。种植黄豆的地块被种植玉米的地块一片片分割了,形成了一个个大大的棋盘,收割的人们在棋盘上散落了,成为一枚枚小小的棋子。大地是棋盘,人在棋盘中缓慢地行走,心情也变的广阔和辽远。   大豆在我的脚下生长,一行,一行,有条不紊地在地面上一直延伸着到远方。我能感觉到远方的岸,清晰和宁静。每个饱满的豆荚都孕育了一颗,两颗,或者三颗金黄的豆粒。豆粒在豆荚的包裹下快乐安静地成长。豆粒感觉不到到威胁,有母亲的保护。豆荚是黄豆的子宫,孕育了一个个浑圆可爱的孩子。一切都那么美好,充满了诗意!   我必须弯下腰,对大地顶礼的膜拜,以一种无比敬畏的心情。我要用镰刀一下,又一下地收割生长的大豆,把他们堆放成一个个的小豆堆,再用一辆拖拉机拉走,拉回到家中,晾晒,用木叉敲打出豆粒,装进鱼鳞袋子里。只有装进了袋子里,那才是真正的收获。一下,一下,我低下头,对土地给我的恩赐虔诚地叩首。我的敬畏源于一辈子在土地上找食,养育我的父母,和我无法改变,也许是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土地情结。虽然我已经离开了土地,已经不需要土地就能够轻松地生活,可是属于妻子和孩子的那一块土地我还是坚持自己耕种着。在土地上耕种,让我放松的心不再疏懒。我的血液里流淌着父母的血液,土地的血液,勤劳的血液。我一直这么认为。虽然这种感觉是那么地固执和不可理喻地存在于我的心中。   父亲一直弯着腰,在我的前面。他说,他的腰不疼,习惯了的。我只能听见父亲沉重的呼吸声,和镰刀唰唰和豆棵在镰刀的力的作用下,腰折时的啪啪的脆响。我的心变得异样的沉重。   我的腰却很疼,断裂了一样。很久不劳动的腰是脆弱的,不堪一击。我站直了身子,揉揉疼痛的腰,环顾四周。突然,我看见了一头黄牛,或者说一头黄牛闯进了我的视野。我的心一阵悸动地喜悦,一丝温暖在我的心口游动。我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好几年了,我没有再见过黄牛,如今它却实实在在地在我的眼睛里,在我的眼眸中,走到了我的心坎深处。   黄牛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的视线就停留在黄牛的身上。距离变得不再遥远。那是一头年轻的黄牛,强壮的身体,浑圆的臀,清澈的大大的眼眸,澄净如秋天蓝色的天空。它拉着的是一架平车,平车上装满了豆棵,满满的还有农人的希望。扶着车把的是一个老人,苍老的面容,憔悴的黝黑的脸,皱纹在脸上刻上了一些并不美观的弧线。他弓着腰,手中不时扬起的皮鞭很随意地打在黄牛的屁股上。他甩起的皮鞭并不用劲,只是一种长久赶车形成的习惯。一幅丰收的美丽的图画,隐含了人世间的沧桑。老是一面公正的镜子,照着你,照着我,还有他。   车上的负载并不重。黄牛轻松地,不紧不慢地迈着清闲的步子,闲庭信步般悠然自得的,一步一步地踩踏着古老的行板,坚实而沉静。有节奏地弹唱起古老的旋律,让我的耳边,回荡着一曲美丽的田园的诗篇,是古人的口中的吟诵,是古琴的弹奏的飘忽,意味悠远而绵软。我的心也跟着柔软了,我猜想,那句有名的古诗“牧童遥指杏花村”里的牧童,一定是骑在黄牛的脊背上。   地并不多,只有一亩二分。对于父亲和我来说,收割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三哥的拖拉机早就开到的地边,等候着最后一棵黄豆折倒在镰刀下。车子停在了地的中央,满地的豆堆像花儿一样绽放。几个老婆婆像风一样跑来,让我甚至怀疑她们的布满皱纹的脸是经过了细心地化妆。她们的步态很年轻,而她们的有着污痕的脸是一幅真实的面孔,暴露了她们的年纪,和她们生活的穷困。   她们是一群拾荒的老人。虽然拾荒这个词语几乎快让人淡忘了,但是她又真实的存在。   父亲站在了车上,我和三哥用木叉挑起一堆堆的豆棵垛在拖拉机上,父亲要把豆棵码齐,这样才能垛得更高。随意地堆放只能是让豆棵还没有完全垛好,就会倒坍。就像随意的人生,行走到中间常常就会夭折。拾荒的老人在我的木叉离开豆棵堆后,如影随形地跟随,捡拾起留下的散落的很少的豆棵。我很生气,很想训斥她们几句。三哥没等我说话,早就把我想说的话说出了口:你们能不能等我们的车子出了地再来拾?几个老婆婆听出了话语中的气愤,却都尴尬地陪着笑脸。当我们的叉子重新离开土地的时候,她们又一如从前地如影随形。我却不想再说什么,看着她们苍老的面容,在别人的训斥声中,依旧在土地捡拾别人遗漏的很少的豆棵。我实在不忍心。我给她们寻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她们一定也有难言之隐,或者生活也不尽如人意吧。   当地里的豆棵全部装在了拖拉机上,泥土地上只留下苍黄的带着黑斑的豆叶。有一股小小的旋风从远处悄悄地吹来,叶片不动声色地盘旋出一个微妙的旋涡,我看见了秋的况味越走越远,直到在视线中永远地消失。   23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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