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书

接书 9月13日下午3:30，忽然接到一个电话，那时我还在枕席上，瞄了一眼号码还有一个区号，以为又是冯伟，就以少见的高亢的声音喂起来，才自顾自地说了两句，就知道错了。原来是亚马逊快递上打来的，要我去取两本书，他说快递只能到乡镇，问我多长时间能过去。我说半个小时。他说好，他现在还在东平地，要过来最少还要40分钟。他说，你现在就可以往镇上赶了。 我不敢犹豫。马上起来，穿鞋，摸钱。骑上电动车，出来村了，停下来看表，15:49，我想我可以以15:45计时了。 又是不阴不晴的天。这几天多雨，天阴的时候多起来。我是喜欢这样天的，不阴不晴，又可以做事，又可以不做事；可以读书，呆下来酝酿诗意，要是雨真下下来，书也读不成了，就会凭窗，瞪着眼，支着两只耳朵听雨赏雨。我停下来看表，就有一丝凉落在面上。我一怵。又接着发动车，我要赶时间。这是一段开阔的路了，因为有一趟高压线通过，两侧的树都被伐去。又有几丝丝凉下来。我扬一下头，又有更多的凉下来。妈呀，要命！我抬起一只胳膊，遮住我的眉。我还要往前赶？我回答自己，还要往前赶。前面没有村落的，要真下紧了，我想，我找不到地方避雨。再说，人家送书的要是不等我呢？ 这是我第一次在网上买书，并且还是在手机上。春上在新华书店原价买了近1500元的书，对比网上买了亏死我了。我能省下三分之一的钱，几百元哪。几百元就是几百元，不多，要是换成几百元的书，可就多了啊。朋友说，撑得你，你有钱啊？朋友就教我网上购书，我就在手机上瞎鼓捣。捡了好书了，好久才知道往购物车里放。有套《艺术的故事》，197元，放购物车里了又不敢接着买。又舍不得扔，点过来又点过去，就看见了有个“移入收藏夹”，就哈哈了。大鱼不敢捕，就先捕几根小鱼。找见荷马史诗，放进去一篇《伊利亚特》，又放进去一篇《奥德赛》，怎么找找不见它的合订本，奇怪。早就想买李渔的《闲情偶寄》，在书店里也有见过的时候，也有没见过的时候，都没买。想读它的原文，不带翻译，也不要太多注释。只读它的古文，就读它的简洁畅快。我找啊找，放过了一篇又一篇。最后选中中国画报出版社的，32元，网价19:20元，就放购物车里了。好了，书买的不少了，差不多梦寐以求的书，今年都买来了。这三本，权当试试，下单。继续，继续，一路操作下去。给回消息，说9月15日20点以前能到货，注意接收。我算算，是第四天。 没想到这么快，第二天就发过来了。 要见着一本书，是最幸福的事，好比是去见恋人。一本好书，是要比一个恋人更含风情的。这么好的事，说都不用说，信到就走。一觉到凉凉的雨丝下来了，我就怕了，那个怕啊。病了三四天了，感冒，咳嗽，发高烧，昨夜睡了，让我打针都没打，我想着都死了好几回。迷迷糊糊还是在外打工，一个距离上正该打一个吊筋，在一个梁上该打一个单批的角铁固定架。这是一个坎，做这些，要疼死我，累死了……就翻身起来又要咳……这是一道坎，一个界限……忽然这些都延过去了，这些活都不用我做了，就好了……清晨一醒来，我说好了！ 还在吃药，我要保住这个状态，巩固一两天，完全复原。我的感慨很简单，天明我好了的时候，中午我自言自语:有病真不好，好了真好啊！ 路两边是青青的玉米地，蛐蛐在看不见的地方叫着，因为阴着天，玉米棵青得油亮，蛐蛐声叫得也清晰。雨丝更多地洒下来，我惋惜着，但不敢加快速度，我慢慢骑，慢慢骑。平时我去镇上的时候，一路上都要停下几次，看看庄稼，看看田野，掏出手机，完成一首两首诗歌。路面被秋风拂得镜子似的干净，水泥地面露出一丝一丝的纹沟。路边的两排杨树，一会把天遮住了，一会儿露出一大块。就这样神魂颠倒地往前走的时候，一注意，天忽然好了，没雨了。 到达镇上的时候，看表，正好才16:15，，也就是正好用了半个小时。我从十字路口停下电动车，向东平来的方向张望。接着看到两辆物流车，等过了红灯，穿过十字路口向东驶去。我不忙于打电话，我知道他会给我联系。接着手机响起，我说我在镇上十字路口，他说你往东来，邮局门前，我的车在那停着。我见着车，就是我刚刚看见开过的那辆，接过书，沉甸甸的，数过钱……交接完毕。 是三本沉甸甸的书。我把车往路边上靠一靠。打开塑料封袋，急急过目。一本一本地掂掂，好沉哎。《伊利亚特》600来页，《奥德赛》近500页，才明白它们为什么没合成一本。《闲情偶寄》油纸封着，撕掉了看，16开本，小体字，也有近300页，纸质甚好，前面有六页精美的小帧插图，纤细雅致，爱之不已。《荷马史诗》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名著明译插图本”系列，价格本身就便宜，《伊》定价28:00元，这次买到19.30元；《奥》定价23:00元，这次买到17.30元。和我春上在新华书店里买的《战争与和平》比，纸质上稍微差了一点点。 书对我大都是一个梦。模模糊糊，朦朦胧胧，从小就在我的梦里一次次大批地出现。它们也近也远。在网上购书，先是朋友帮我购了一次，人家还给支付了一本网上收银的。我还给人家撒赖:你再给我买，买《荷马史诗》。我是当成诙谐话说的，以为《荷马史诗》只是一个传说中的存在，没有这本书的。这是我把诗当成一个梦，最高的一个梦，最难实现的一个梦，最绮丽的一个梦。我喜欢做这样的梦。在现实里，文学也是我不愿醒来的一个梦。只有这样的一个梦就好！ 《苏东坡全集》六册147.90元也放购物车了，再移进《艺术的故事》，……盼着再去接书。 2014-0914 16:31 十里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