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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坐下来与一粒麦子等高

2021-12-28叙事散文瀚海穹空
坐下来,在一个悠闲的下午,在一片麦子地里,最好把自己也坐成一粒麦子。或者,并不悠闲,只是坐下来专心做一件事。我是坐在院子里,看着满院晒着的麦子突发的感慨。烈日炎炎,阳光底下,晒得黄澄灿灿的麦粒,像是冒着油晶闪闪的光亮。也像小儿的眼睛,眨巴眨……
  坐下来,在一个悠闲的下午,在一片麦子地里,最好把自己也坐成一粒麦子。或者,并不悠闲,只是坐下来专心做一件事。   我是坐在院子里,看着满院晒着的麦子突发的感慨。烈日炎炎,阳光底下,晒得黄澄灿灿的麦粒,像是冒着油晶闪闪的光亮。也像小儿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我用耙子拉动着来回走动,那一个个小儿就对着我挤眉弄眼。是要告诉我什么秘密?我抬头看了看,天蓝蓝的,蓝得让人感觉不到在动。天边没有一丝浮云,在乡下,这天也蓝得比在城里亲昵,不带一点杂尘,没有一点混浊的迹象,丝毫也不含糊。   甲甲虫懒洋洋的,抱住一粒子,像一个男人抱一个女人,或者更形象些,像一个临时抱佛脚的人见了佛爷就牢牢抓住佛爷的一条大腿,用它特有的尾刺,看似松松跨跨的其实牢牢得把一粒麦子锢着。它是一个胜利者,看它得意的、不可一世的样子,爬在麦粒上,懒懒的摆弄触角。它却不曾想过,会成为小鸡娃子的口中餐,还没形成意识,就被囫囵咽进了小鸡的胃里,在胃液里梦它卡在喉口的半截思想。   上小学二年级的小表妹,用她童稚的目光紧紧盯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她索性把正做的暑假作业合起来,把铅笔的一头噙在嘴里,双手拄着下巴,平坐在栏倚走廊上观看。看样子倒有八九分像是在沉思。   小鸡只用一只爪子驻地,另一只爪子不停地在麦子里乱刨。   我跟小表妹一样,呆呆看着小鸡。或许只是无意识地把目光递了过去。我知道小鸡在刨食麦粒里的虫子,对麦子根本没有味口,便没有赶它,任它在晾晒的麦粒里乱刨。小表妹也是一样,静静地坐着观看,并没有起身要赶走小鸡的意思。   或许是坐着观看久了感觉没意思了,或许是忽然记起自己今天下午的职责是看晒场上的麦子,看着小鸡久久都没有自己要走开的意思,小表妹忽地拾起了身,想要动手赶走那不识相的小鸡。我冲小表妹摇了摇头,示意她坐下,然后对她说:小鸡不吃麦子,就让它刨捡麦子里的虫子吧。小表妹就又坐了下来,带着她的疑虑和童稚问我:那你说小鸡为什么不吃麦子只吃虫子呢?   “小鸡为什么不吃麦子只吃虫子呢?”   我倒被小表妹问得噤了一下,然后就略带戏虐的对她说:那你为什么只喜欢吃肉不喜欢吃菜呢?小表妹见我笑她,就不搭理我独自在一边静静地坐着,看那刨食的小鸡。也许她还在思考刚才那个问题哩。   我也在思考问题。也是在做梦吧,做着一个白日梦。梦里,我自己也成了一粒麦子,静静地躺卧在阳光之下,在一个悠闲的下午,看周身匆匆而过的花绿世界,很惬意的。或者就被一只甲甲虫抱着、被一只蚂蚁拖着,从其它的麦粒底下钻过;或者被抓起来扬在空中,然后从半空里再落回地面,很惬意的……
  
                  2006年8月26日于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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