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杨 柳

　　在广漠的大西北，杨和柳是最可爱的绿色使者。杨柳为山川染上浓绿画意，为大地带来蓬勃生机。白杨绿柳，是春的意境，是美的象征。 　　如果一个女孩的名字叫杨柳，那么，可以想象，这一定是个十分可爱的女孩。 　　我认识的那个女孩名叫杨柳。 　　时在初秋季节，河西大地仍是一片浓浓的绿色。我们文艺圈的几位好友，乘坐一辆乳白色小出租车，赴山丹去参加一个文学活动。 　　轻灵的小汽车在平展的公路上疾驰如飞。开车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我坐在女孩背后，看不见她的面孔，先入我眼帘的，是一件新近颇为流行的深色牛仔制服，与之相配的，是梳得很随意又很整齐的一头短发，很青春的样子。单从背影看，也可猜想出这女孩的清纯秀丽。如果是一位画家看见了，或许会打开画夹，画下一幅传神的素描；而我是一个作家，只能从文学的角度去捕捉一种难得的艺术感觉。 　　一路上，我们谈论着文学，说说笑笑，是特别和諧而又含有艺术色彩的那种气氛。开车的女孩因为陌生，并不和我们说话，我想她的性格是文静的，气质是淡雅的。一路上她专心开着车，不言不語，但她也显然受着我们营造出的欢快气氛的感染，她的头部偶尔向左右扭动一下时，我就看到了她脸上映出的一抹微笑。 　　车到山丹，迎接的文友们围上来，一阵热烈的握手寒暄。开车的女孩默默站在一旁，脸上是安详的微笑，这时我才看清了她的面容，果然是一个清秀可人的美丽女孩。但她不是那种光彩闪闪、一下就照亮别人眼睛的女孩子，而是端庄沉静，不露一点声色，一对黑而亮的眼睛流露出一片纯真。她静静地站在那儿，把自己置于热闹场面之外。但她既然随我们一起来了，就应是我们中间的一员，我邀她走进文学青年们中间。 　　这是一次真正的文学聚会。而文学聚会总是宽松和谐、欢愉而高雅。那女孩也融入到了我们中间，这也许是她第一次感受文学的特殊氛围，文静的神情带上了几分羡慕和惊讶。对她来说，这确实是一种新鲜而有意味的体验。 　　也就在这时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杨柳。 　　因她这个名字，我的眼睛为之一亮。杨柳，多么清新，多么明丽，这个名字和一个漂亮女孩连在一起，便是一首诗，便是一幅画。 　　杨柳，这名字放在这个女孩身上，真是再也贴切不过了。她的身材比一般女孩稍高一点，略有些清瘦，身条儿恰如一棵白杨亭亭玉立；她的神情柔顺娴静，有如绿柳丝丝轻拂。 　　她的脸上总是挂着微笑。 　　每天每天，我们都会看到很多陌生的面孔，有的面孔高傲，有的面孔冷漠，有的面孔轻狂，有的面孔忧郁，有的面孔阴晴无定，更多的面孔是毫无表情。而微笑向人的面孔，却是甚少见到。因而我们看到微笑的面孔，总是感到亲切，感到友爱，感到和美，还有甜蜜。 　　人间是多么渴望着微笑啊。 　　一个女孩的微笑就更为甜美。女孩因微笑而美丽。 　　这一天的文友聚会，带来的是不尽的欢愉和激情。下午，归来的路上，仍然兴奋难抑，我们带着一路歌声而回。在小汽车奔驰的旋律中，我们把所有的歌都唱遍了，唱过流行的歌，又唱过去的歌，六十年代的歌，五十年代的歌，一支接着一支，歌声一路不停。 　　杨柳没有加入我们的合唱，因为她的职责是开车。但看得出，她的神情已陶醉在我们营造出的欢乐氛围里。 　　回来的路上，我换了后排靠边的一个座位，从这个角度恰好看见司机前面悬挂的一面小方镜，那小镜里正好映出开车女孩的面部。她的微笑融入我们的歌声里，她面前的整个世界都包容在她的微笑里。 　　在和杨柳相处的一天里，我们并未能和她多说几句话。一天的行程完毕，道一声再见，大家就分别了。对杨柳的事，我知道得很少很少。但她留给我的印象，却又是很深很深。她的微笑，从此会时常在我眼前映现。 　　杨柳已驾着她的小车飞驰而去，我说不上此时此刻她会在哪里。但我知道，在我们这座城市里，她会随时在任何一个地方出现，也许你随时会看见她的身影，看见她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