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旧年的痕迹

向着明天飞奔
　　在城市里生活，与我在乡下的日子有巨大的不同。我还想，在南方的生活，与北方--譬如T城，也有巨大的不同。在我正在进行的一部小说的中间那一章中，我重点追忆了当年独居在深圳时的那一段光阴。事后仔细想，仿佛是与自己的一次赌博，说不来什么时候就觉得自己大获全胜，也说不来哪一个瞬间会认为自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我当然觉得自己与许多人的取向不会一致。许多人，包括我认识的抑或不认识的，他们都可能把一种生活的幸福建立在忍耐的极限上。多么有趣的逻辑。但我在此，只是想继续沿着文章开头的思路罗嗦下去--告诉你们，我从来没有认为在更北方--譬如北京的生活会雷同于今天我在T城的每一日。我的一位朝夕相处的同事离去了，一位从北方来到T城的朋友在短暂逗留后也离去了。而我，有时会把昨天的每一个可以回忆起来的时刻同今天的加以比较，这样比较的结果是，我在一种相对固定的生活模式中沉浸的时间已经太长了。明天，正以一种我不曾领会的奇怪样子站在我的面前。我看着它，像我在十九岁离开学校的时候看着朦胧的21世纪。转眼，21世纪也成了一个古老的词语，再反复说它，也没多大劲了。 　　但我在这些年里到底做了些什么？谈恋爱了吗？我想起几个女孩子的面影。她们带着我美好的祝福离我而去--没有了她们，我在从北到南以及从南到北的路上孤单而昂然地前行。也许我与她们交往的全部意义只在于，她们教会我时间是在人与人、或者自己与自己的对视中慢慢流走的。在此之后，我把她们写下来，我在写的时候仿佛记录一重人生的秘密。秘密这个词具有审视意味。我想起三年前我对今天的一次次盲目的预计，但后来，我说服自己告别了那段光阴。现在想起来，已经是多么久远的光阴。于我，这曾经是多么巨大的进步。我为此而沾沾自喜。我当然还有更多的理由保持这种自得，但我已经不能再说下去了。许多往事，只有在回忆中才会显露它的光辉色泽--同样的道理，许多隐秘，只有在它还未暴露时才具有隐秘的性质。我这样说的时候今天已经接近了尾声，明天转眼就来临了。 　　　我写下这些字，仿佛是，使进步这个词更具有进步的意味。而我还得靠着心中的这点自信，向着更远的明天飞奔。现在我的感觉安定多了，那些深夜里失眠的日子--那些日子，以后不会常有了。
希望像朵花 　　我得承认我对友情这种事物的迷恋，要不然接下来的叙述我可能无法进行。我还得承认，在一定程度上朋友们的增加减少友情的浓烈淡漠影响了我的生活，至于这种影响的大小幅度--因为没有一个衡量的标准，可能永远也说不清楚。其实事情从开始时已经起了作用，相互交叉的朋友间的交往几乎就是我业余生活的大半，甚至它还慢慢地向工作的范畴内渗透。这种叙述其实是在绕圈儿，也许应该这样说，朋友的存在不局限于一时一地，也不局限于谁谁谁谁。我其实比较喜欢的是坦坦荡荡和心无城府的那种友谊，这种友谊--哎，怎么说呢，它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我还想，大抵是那么回事儿--尽管每一次的开局不尽相同，但最终都会殊途同归。产生“朋友”这种感觉不太容易，我一直想，真不太容易。但真正认同了等于成为一种客观真实，这种时候也就减少了冲动，友情可以延续下来了。他，或她，与你，你们成了朋友。记住，是朋友啊。不是一种负累和束缚，是知音的那种。在对一些事情的感觉上面，你们是对等的。 　　我比较害怕那种强加进来的朋友关系。因为同陌生人相处，我比较极端化。除了极其投缘，一般情况下我是恐惧和不自然的。仔细想想其实多么有趣。有时候我还害怕那种没来由的黏糊劲儿，除开喝多了酒不算，在正常时候，即使是真正的朋友也只是像朋友罢了--我是在以大多数人对朋友的理解说事儿。你能想象出这样的人坐到一块儿的气氛，看上去挺没劲的，其实挺特别的。倒过来了。是吧。你一定会以为这帮人关系不算铁。 　　事实上你错了。真正惺惺相惜和不设防的朋友之间有着双方足够的自律和相当的认同。这么些年，我遇上了几位这样的朋友，其实你认真想，真不会太多。一辈子也就那么几位。 　　有些朋友关系是通过别的途径建立起来的。这样的事情我还一直说不清楚。比较明确的是双方是朋友无疑。我说的是男女之间的交往。你不用往歪里想。这样的例子更不会太多，但一旦成形可能获益终生。只是我现下的想法儿。你不相信，哎，算了。我也无法论证这种事儿。假如我进一步和退一步事情都会发生变化，但它没变之前就是朋友那种局面，挺会心的交谈和挺温暖的问候，另外还有一些无法定义的浪漫。 　　哎，想什么呢？我的口头表达能力不行，记住了，生命挺好的，怎么说来着，叫：朋友像你脸上的笑容一样。笑容就是阳光，笑容就是希望。阳光是朋友，希望像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