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精短散文两篇:门/天地之门
2021-12-28叙事散文雪笑
门“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这是平民的门;“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这是僧人的门;“朝叩富儿门,暮追肥马尘”,这是官家的门……侯门深似海,宦门如有鬼,世界上的门真多也真怪,但是门这个东西,说穿了,却不过是路的起点和终点。路是树枝,门是树……
门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这是平民的门;“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这是僧人的门;“朝叩富儿门,暮追肥马尘”,这是官家的门……侯门深似海,宦门如有鬼,世界上的门真多也真怪,但是门这个东西,说穿了,却不过是路的起点和终点。路是树枝,门是树枝上的果子,如此而已。 门一般都藏在墙里边,和墙一样表情呆板,道貌岸然。对有些人,它狗窦大开,笑语相迎;对另一些人,它铁面无情,冷漠生硬。它通过锁子和墙勾结在一起,结成攻守同盟。他们的联络暗号,就是钥匙和墙上的电铃。 门口门口,门就是口。口吃人,门也吃人。门把我们和我们的东西一口吞进去,像吞下一块肉;门很快把我们推出来,像吐出一块骨头。门让我们骨肉分离;门让我们进退两难。门和口双管齐下,这个世界于是就有了鬼门关,就有了道道关口,就有了我们的困窘。 我们一般都是遇到事情没有门路可走的人,是老百姓,是天生要吃亏的人,别人两腿叉开,就是我们的鬼门关,就要让我们当韩信。而我们在最没有办法的时候把两只手高高举起,上帝啊,这就是我们老百姓自己的朝天之门,就是我们自己的天国。 放下双手,天国也就消失。 上帝啊,让我们每天早上出去工作,让我们每天晚上能够顺利地和白菜面包回到自己的家里。上帝啊,我们老百姓的柴门,其实也就是我们平民的凯旋门。
天地之门
我现在要说的是天地之门。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从那里面走出来的,当时我们哇哇大哭,像一条被遗弃的小狗。我们出现在世上,一道门,却在我们的身后悄悄闭合,一个家乡永远地放飞了一只可爱又可怜的灰鸽子。 从此以后,我们几乎天天都在各种各样的门之间往来穿梭。各种各样的门为我们而打开,关上;关上,打开。像鼓掌的手,像风中的树叶,像一个农民在秋天的玉米地里穿行,玉米叶子在他的身旁不断开合,发出沙沙的响声。然而所有的门最终还是让我们迷惘,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们再也找不到当年我们的生命那个温暖的家门。 于是这个门就成了我们永远的崇拜。 成了我们不二的法门。 它是深渊,它是峪关,它是邪恶的眠床,是容纳万物的大海;它是福地,它是甘泉,它是生命的根源,是我们永远的寻找。 它是真正的神器。 像深藏在高山密林里的圣地,它深藏在衣服之下,道德之中,语言之外。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这是平民的门;“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这是僧人的门;“朝叩富儿门,暮追肥马尘”,这是官家的门……侯门深似海,宦门如有鬼,世界上的门真多也真怪,但是门这个东西,说穿了,却不过是路的起点和终点。路是树枝,门是树枝上的果子,如此而已。 门一般都藏在墙里边,和墙一样表情呆板,道貌岸然。对有些人,它狗窦大开,笑语相迎;对另一些人,它铁面无情,冷漠生硬。它通过锁子和墙勾结在一起,结成攻守同盟。他们的联络暗号,就是钥匙和墙上的电铃。 门口门口,门就是口。口吃人,门也吃人。门把我们和我们的东西一口吞进去,像吞下一块肉;门很快把我们推出来,像吐出一块骨头。门让我们骨肉分离;门让我们进退两难。门和口双管齐下,这个世界于是就有了鬼门关,就有了道道关口,就有了我们的困窘。 我们一般都是遇到事情没有门路可走的人,是老百姓,是天生要吃亏的人,别人两腿叉开,就是我们的鬼门关,就要让我们当韩信。而我们在最没有办法的时候把两只手高高举起,上帝啊,这就是我们老百姓自己的朝天之门,就是我们自己的天国。 放下双手,天国也就消失。 上帝啊,让我们每天早上出去工作,让我们每天晚上能够顺利地和白菜面包回到自己的家里。上帝啊,我们老百姓的柴门,其实也就是我们平民的凯旋门。
天地之门
我现在要说的是天地之门。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从那里面走出来的,当时我们哇哇大哭,像一条被遗弃的小狗。我们出现在世上,一道门,却在我们的身后悄悄闭合,一个家乡永远地放飞了一只可爱又可怜的灰鸽子。 从此以后,我们几乎天天都在各种各样的门之间往来穿梭。各种各样的门为我们而打开,关上;关上,打开。像鼓掌的手,像风中的树叶,像一个农民在秋天的玉米地里穿行,玉米叶子在他的身旁不断开合,发出沙沙的响声。然而所有的门最终还是让我们迷惘,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们再也找不到当年我们的生命那个温暖的家门。 于是这个门就成了我们永远的崇拜。 成了我们不二的法门。 它是深渊,它是峪关,它是邪恶的眠床,是容纳万物的大海;它是福地,它是甘泉,它是生命的根源,是我们永远的寻找。 它是真正的神器。 像深藏在高山密林里的圣地,它深藏在衣服之下,道德之中,语言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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