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没有翅膀 想飞的人

没有翅膀想飞的人
　　我不知道是个守灵人，还是掘墓者，也许什么都不是
我只是一人 没有生翅膀 想飞的人
―――――———一个编辑朋友的诗
　　 　　我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方向，我能走到哪里？什么时候可以追寻人生最美的风景？千年的月色还在笼罩这一片天地时，我们已经找不到最初欣赏月色的人。可是，这样平静无言的月亮，还记得它最初照到的那个人么？ 　　这样在挣扎、徘徊的张望中，什么时候什么人，才是今生最终的归宿？没有人可以成为一个人的归宿。可是一个人是有丢失的自己的另一半。在前世纠缠、争执中，一路的跋涉，使我们走散了路。今生在人世走一遭，就是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么？ 　　人生就像一阵被卷起的尘沙。即便有过飞扬，最终归于平寂。 　　所有的存在都不存在了，悲伤的、绝望的、琐碎的、淫秽的，都像长了翅膀，在一个冬日的下午飞去。洁净的天空，没有他们飞行的痕迹，我知道天空能够感受到他们粘湿的翅膀飞行的重量。我多想和他们一起去飞，体会那种轻盈的、飘然的一瞬，那应该是多么令人痴迷的感受。可是我的肩膀太重，世俗的沉积压制我的身体，琐碎缠身的世间，我在挣扎着行走。 　　我好想去抓住在天空飞翔的鹰的翅膀，在广袤的天空，去放声大哭，可是我无力抓住它们。在没有鹰的时候，我也在流泪。流泪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我哭自己什么时候把翅膀丢的无影无踪，什么时候把自己丢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绝望的躯壳，在喃喃念叨从前的日子。因为，我是曾经有过翅膀的！ 　　我从前的翅膀是轻盈的、透明的，上面刻画着我丰富的幻想。我在自己的翅膀上做着喜悦的梦，我在喜悦的梦里，体会着自己发自内心的快乐。 　　在一个无处不在的地方，我看着自己慢慢的成长，看着瘦弱的影子在缓慢岁月里长大。外界的烦扰撞击着我的思绪，在排斥与接受中，我渐渐走向自己。一个人的一生只能拥有一次，在外界轻视的冷漠里，每个人都走向自己真实的人生。渺小和伟大在岁月里膨胀，谁也不知道究竟怎样的人生，来完成自己的旅程。 　　茫然与期待，在我灵活的目光里找寻。我慢慢尝试体会一种生之快乐。看到一样苦难的生灵在道路上挣扎、倒下，我多想紧走几步，去搀扶他们摇摆的身体！可是，笨拙缓慢的脚步使我无能为力，我在拼命的狂奔中，看着他们慢慢倒下去，看着他们渐渐化为尘埃，在明亮的早晨，诗意的黄昏或忧郁的雨天，他们拍打着他们的黑色的蝴蝶，在荒凉的旷野里飘散。就是偶尔在路上，走在我附近的人，不堪承受奔波的劳累，在慢慢倒下，我才知道我稚嫩的肩膀就像一层薄冰，甚至无力承受一片叶子的重量。我在叹息中滴落着眼泪，在无可奈何地看着强大的身躯倒下去。那时，我多想练就一双坚硬的肩膀，在风雨肆虐的道路，牵住行走不动的无力的手。我就是在那时候幻想自己张就一双翅膀的，我的翅膀在我瘦弱的身躯扎了根，我在慢慢等着它长大。 　　越来越坎坷的人生道路，让我看到更多的悲伤。我在泪流满面中，擦拭着发疼的眼泪。一路欣赏着路边的风景，一路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群。我慢慢看到，其实把自己的目光转移过去，一切就和原来的不一样。我看到花花绿绿的男女在放纵，油腻的笑脸上洋溢着浮肿的满足。看到性情平和的人，在一路微笑的行走，路上悲伤的风景，只换来他们微微的叹息。叹息虽是微弱的，我还是感到他们发自内心的震痛，不过震痛很快随风飘去。一路不知道怎么是好，我看着他们眼中的风情，那种怜悯的、绝望的、冷漠的，可是看不到他们心里的真切的感受。因为在我看起来很冷漠的双眼的背后，却是他们对别人无私的付出;热烈的笑容背后，却是寒心、卑劣的手段。也有许多难忘的情景，让我感受到生之伟大，一个个坚强的肩膀，摈弃自己的幸福，扛起许多软弱的生命，在那有力的肩膀上，我看到干净的灵魂在闪光。 　　我知道自己在渐渐走进那个地方，就像当初从前世投奔这个世间时，我在接近下一个站口。和所有一起来的，或着不一起来的，我们最终都要走进那个站口。 　　一样的站口等着我们，使人无法选择、无法逃避。可是一路的风景是可以选择的。风景的优劣，欣赏风景的心情，决定我们一生的质量。 　　一次次的磕碰与挣扎，渐渐冷却了我的幻想。在一次次现实面前，不得不变换自己的思路。在忧郁与绝望中，我渐渐收起翅膀的生长。就是我拼了此生又能做的怎么样？自己既不是上天垂青的智者，可以排除一些软弱人的忧虑与困难，自己也不是富者，可是伸手去帮助那些在寒冷与饥饿中挣扎的灵魂。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一个勉强行走的行者，在芸芸众生中完成一个站口到另一个站口的使命。在为他们祝福、喜悦、悲伤、与无奈中，我又能作些什么呢？一个连自己也无法保证的人，怎么去搀扶别人？ 　　绝望在我的人生道路，如影随形，跟着我磕磕碰碰走到今生。在一个阳光柔和的冬日下午，我懒洋洋的灵魂蓦地惊醒，我想起让我遗忘的翅膀，那双在童年的梦想中种下的翅膀的种子，早已让我忘的干干净净。我添舐着干巴血迹的灵魂的肋骨，我看到鼓鼓的干裂的肌肤里，还有着翅膀的残根。在无人的午夜里，我倾听翅膀的声音，听到微弱的声音在黑夜里渐渐清晰。我顿时泪流满面，我的翅膀没有死去，它在委屈的憋闷中，还做着长大的梦。 　　走过了一段坎坷真实的人生道路，我知道一个人的力量的确是渺小的，人生不会在幻想中变得祥和温暖，可是祥和温暖的风景也是到处存在的。即使有苦难的人在行路上挣扎，每个碰到的人，只要力所己能地前去搀扶一下，就够了。即使我们无力去扶持倒下的身躯，放下他们，我们还是要努力走完自己的人生道路。 　　擦拭去苦涩的眼泪，换上灿烂的笑容。哪怕在生死离别的情景面前，我们也要保持从容的态度。送走一批旧的人，就会迎来一批新的人，人在这里生生不息地轮回。能够有机会在人生走一遭，已经是一种幸运。无论是幸福还是苦难，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抱怨？ 　　梦想的翅膀还在生长，我不知道翅膀会长成什么样子的，即使不像山鹰一样有力，有了麻雀的自由，也是今生的收获。梦想的翅膀长在梦里，在梦里它寻找光明的方向。 　　现实中的我是没有翅膀的，可是没有翅膀我也想飞，只要有想飞的梦想，我最终会飞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2005年1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