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偷”书秘法（散文）

“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所以，我也“偷”书。
　　刚开始进城读书那阵，胆子小，进新华书店都缩头缩脑。一边看书，一边拿眼睛睨售货员。没看几页，售货员过来，叫你保护书，其实是提醒你，不要紧看。提醒第一次，不理他，装着没听见，提醒第二次，你就要知趣了。我把书放回原位，又踱到其他书柜，装着挑书， 随手乱翻。其实心里牵挂着先看的书，于是，趁售货员走开，又去把那本书拿来，换个地方再看。如此三番，死记硬背一大堆东西在脑子里，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出门经过售货柜台时，还故意放慢脚步，接受售货员的目光检测。
　　这是我的“偷”书法！
　　此法从没失过手。一到星期六、星期天就去“偷”。一本书，几个周末就“偷”完了。
　　可是也有失算的时候。比如某某孤本，上周末"偷"了几十页，下周末再去，遇到其他人也在“偷”，自己就只好在边上候着，盼望他早点把书放下。由于心里有鬼，所以表面上翻看其他书，其实根本看不入味，心神不安。于是，老拿眼睛看售货员，盼着他早点去提醒那个人“保护书”，只要他一放下，我就立即候补上去，轮到我“偷”了。不对，叫啃，囫囵吞枣，以最快的速度把文字一行一行地往眼睛里面扫描，一把一把地往记忆里塞。“偷”啊，“偷”！“偷”得无厌，“偷”得脑壳发胀，眼睛发疼，才把书放下，满载而归。
　　在那个缺衣少食，基本生活费都紧紧巴巴的年代，新华书店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一旦进入“偷”书状态，就不感觉饥肠辘辘了。
　　后来经济好转了，也就不再“偷”书了，偶尔逛到书店，看到喜欢的，看看封面，翻翻目录，大摞大摞的搬回家。可是，很多书搬回家后，当天翻过几页，后来就基本没动过，放在书架上，一放就是几年甚至一二十年。
　　有时，望着满架书册，呆呆出神，甚至还会浮现当年“偷”书的情景。
　　常常感叹，书非偷不能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