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

        东北称呼人老哥、大哥、哥，是非常普遍的一种，林家小馆的二老板不管看到谁进来都热情的喊一声：哥，你来啦！对我比较特殊一点，我走的时候她也还会说，哥，你走啦！二老板的父亲只比我大三四岁。

        我去理发店，理发师喊我大哥，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喊起大哥来，滑顺。东北的理发馆很密集，走几步路就有一个。东北小伙理起发来仔细认真，竞争的力量无形中显现出来，每一个进门的客户，他们都认真对待，一丝不苟，包括帮挂衣服，拎包，口渴了倒水等。

        到私人小店买东西，我的称呼就变成大叔了。《智取威虎山》中常宝的一声夹皮沟大叔，我至今记得，此时听到一声大叔，恍惚进入了电影里的世界。

        我有时候帮他们一点忙，他们也会喊我大叔，对大叔这个称谓，我觉得很受用。林家小馆的老板对我说，东北人喊大哥绝对是对人尊敬的意思，老板来自江苏，和我是老乡。

        今天去早市，昨夜北风呼啸，早市的摊位几乎全部聚集在阳光照耀的路西边，风从北面吹来，冻耳朵。我看好了断码头（八爪鱼的样子，很鲜美），卖的人是一个小姑娘，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看来是刚出道来摆摊，她面前只有极少量的断码头，也只有断码头一种商品。我一问价，边上一个岁数比较大的中年男子就过来帮着她，开口就是她大姨父，我的称呼又变成了大姨父，我忍住了没笑。

        我买了一斤，十七块钱，我给了她二十块钱，她找我八块，我又退给她五块，我说孩子，你的算数是助人为乐的，她笑的很灿烂。市场上人越来越多，我一边走回去，一边构思中午要做什么，又想起这个卖断码头的女孩子，她大概和我的女儿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