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患难夫妻

        一、纸上得来终觉浅
　　 我在家忙活了两天，早上起床给天天熬粥，中午和晚上烧饭，中间陪天天学习和玩。叶子的气慢慢消了，她开始着手打扫卫生，当然，期间还是少不了说我两句。不得不说，明白干家务活很累是一回事儿，自己全套坐下来体验一把，又是另一回事儿。天天跟叶子睡比跟岳母睡更踏实，不知道是因为母子情深，还是因为叶子睡得比岳母踏实，总之，每天早上都能睡到八点半。陪他洗漱吃过早饭，再陪着学习、运动和下围棋，给他讲几个故事，基本上也就到了烧午饭的时间。下午时间倒是很长，但我总是打瞌睡，人到中年，体力和精力都明显不如年轻那会。应付着陪他玩到四点多，又要开始忙活晚饭。我烧饭慢，虽说也就是两菜一汤的简单标准，但仍然够我忙活近一个小时的。一天下来，吃过晚饭，到八点我就盼着快点睡觉，而小家伙依旧生龙活虎，要看《猪猪侠》。
　　
　　 二、排队买口罩
　　 今早上我没给天天烧粥，而是七点多就出发了，去药房排队买口罩。市府说是每天投放300万个口罩，在各区的定点药店里，而我家附近就有一个。到那边的时候7点半吧，已经有五六个人的排队了。问了一下，说昨天就已经有人在这里买到过，今天肯定有。其中更有一个大哥透露内幕消息说：“就发三天，明天是最后一天。”他们是一家三口一齐出动的，因为限购，每人只能买一包，十个。口罩这东西如今是紧俏货，药店里一罩难求，如今不但能买到十个，而且那单价更是低至四毛五，当然让群众趋之若鹜。等到八点的时候，已经排了一百多人，我前面的五六人也变成了十一人，拖家带口的那种，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当然，不说是因为不会影响到我。问店员口罩什么时候到，对方一直没个准信，等待的队伍越来越长，好在有四五个执勤的安保人员及时现身维持秩序。期间，有因为插队吵架的，并没有动手。直到九点十分，口罩才到，感觉质量一般吧，聊胜于无。
　　
　　 三、医院拿药
　　 拿了口罩，坐公交车去医院拿药。156路公交车上，就我一个乘客。坐了两三站后，才又上来一个戴口罩的姑娘。我下车的时候，看到她已经摘了口罩，正在座位上吃早餐。路上车辆行人稀少，到了医院门口，先看到明晃晃的告示牌，写着“本院没有发热门诊”，然后，就看到有人在排队。我心里咯噔一下，想着今天怎么人这么多？平时也排队，但从来没有排到门口过。走近了才搞明白，是护士堵着门口在测体温。排我前面的四个人，一个没戴口罩的大哥被劝离了。“不戴口罩肯定不能进的。”护士坚定地对他说。每测一个人，护士都要给那体温计换个头，或者是消毒一下？我没看太清楚，她是测人耳朵的温度。挂号大厅空荡荡的，跟平时熙熙攘攘的景象完全不同，就三五个人在，竟然不用排队，直接就可以挂上。看病也是，直接进，跟大夫说了，配上高血压的药，下去付钱拿药，全过程也就几分钟的事儿。回家跟叶子说了，她说：“现在谁还敢去医院？”
　　
　　 四、超市采买
　　 拿完药，就是今天最后一项任务了，叶子安排我去挨着医院的超市买乒乓球拍和球。小家伙在家没事儿干，也是憋得慌。当然不是给他打球，家里摆不下球台，只是让他用球拍端着球来锻炼平衡能力和专注力。大润发的人还是不少，东西倒是齐全，什么都有。我花79买了一套球拍，里面还送了三个球，然后又买了西红柿和芹菜，一百块出头。芹菜价格还好，三块多一斤吧，西红柿比较贵，四个不大的西红柿要小二十了。下楼，又拐到面包房，给叶子买了她爱吃的面包和小蛋糕，还有天天爱吃的蛋挞，然后坐公交车回家。车上这次有三四个乘客了，大家都安静坐着，没人说话。到了小区，我把那个用了两次的口罩摘下来，扔进了有害垃圾箱里。路上有一个穿保安制服的老人抱着孩子在遛弯，大人孩子都没戴口罩，我想提醒他，又想是否从包里拿个口罩给那孩子，但，最终什么都没做。不是在乎那个口罩，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五、人心惶惶
　　 回到家，喝退扑上来的天天，放下东西，直奔浴室。把外套扔洗衣机里，杀菌的和洗洁精一起倒进去，滚起。然后，自己开始用香皂从头到脚搓洗。是的，去了几个人多的地方，还包括医院，谁敢说自己身上就是干净的？这也是我没靠近那个带孩子的老人的最大原因。最近我觉得自己心里也很焦虑，偶尔咳嗽一声，或者觉得没什么力气的时候，就想着，这可都是那病的症状啊。天天今天下午开始有点咳嗽了，我又会想，别是我带回来什么了吧？我知道这么想不应该，但是，没办法。其实也明白，很多事就是命，该来的躲不过，尽人事，听天命就好，我没把自己的这些想法跟叶子说。叶子正在厨房里忙活，她烧了排骨汤和莴笋，我又煎了点豆腐，烧了个油爆虾，这就是我们一家的午餐。烧虾的时候，盐糖耗油等调料都放了，唯独忘了放水，倒是没烧焦，味道也还行，但是有点干，不鲜。“怎么能不放水呢？”叶子说：“又不是干煸。”“妈妈说得对。”天天在边上帮腔：“爸爸，我要批评你了，你烧的虾不好吃。”
　　
　　 六、人小鬼大
　　 小家伙这两天学会了给妈妈帮腔，跟着批评我。比如，下午叶子包粽子，我看她一个人包着太累，试着包了两个。三角粽子，我是真不会包，勉强没漏吧。包了两个后，自知水平不行，放弃了。包的时候，天天跑过来说：“我当裁判，妈妈包的好，爸爸你要加油哦。”叶子一个人包了几十个粽子，有枣泥的，也有肉的，从准备材料到完成，颇是花了不少时间。完成了，她说有点腰疼。我知道，那是她坐月子时落下的病根。不过，她只是提了一句，并没说太多，而她不提，我也不会想起。就像她有时候会说的，跟你说干嘛呢，又没用。也是，这次岳母没回家，我接替的这两天里，小错不断。比如我晚上先安排天天大便，然后给他洗澡，结果小家伙屁股没擦干净，弄脏了睡裤。多是不多，但总是不应该的，也被叶子数落了两句。天天照例在边上帮腔：“爸爸，不是我说你，你又错了吧？”叶子都被他逗笑了：“你爸爸错了，你倒是提醒他啊？”正狐假虎威的小家伙立马蔫了，小声解释：“那我也没看见啊。”
　　
　　 七、岁月静好
　　 下午，叶子包粽子的时候，我陪天天在阳台上晒太阳。他按我说的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我坐在边上的小板凳上给他讲故事。叶子在阳台上摆了几个花盆，种着几样我不认识的，或者认识但叫不上名字的花。不过，新增的三个玻璃瓶里的花我倒是认识，是水仙。透过透明的玻璃瓶，能清析看到白色的根系繁密如网。边上还有一盆开花了的水仙，白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这也是唯一开花的一盆。昨天，我听叶子在让天天猜，那三个玻璃瓶里的，哪个会最先开花。她总是很擅长抓住这些细节，去教育天天。想起了刚看到的新闻，是一个去湖北支援的医护人员的家属说的，大意是，你平安回来，我包一年的家务。夫妻之间，如今越来越多是喜欢互相折腾，而总是要到了那一天，才想起对方的好。包一年家务，我是做不到的，关键是，做不好。晚上吃粽子，我包的两个里，果然，有一个，漏了。
　　
　　 河蚌赌徒
　　 2020年1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