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

      

       远远地，香烟味儿从空中飘来，如鲠在喉，觉得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瞬间要窒息的感觉。朋友们哈哈一笑：装的吧你!
       这是能装出来的吗?
       去拜访朋友，她家里人声吵杂，有划拳行令之声。这是男主人在请客喝酒。门刚被打开。一股浓烟从门口冲出，袅袅蓝烟，如烧湿柴禾一样，呛得眼疼，赶紧捂住嘴时，已觉封喉。朋友赶紧拿来顶门棍，跑跑气儿。看着云雾缭绕的屋子，我急转身子，不进屋了。身后是连声传来的“不会吧!”
        特别喜欢培训时一个女教授，上课之前宣布：请男士不要吸烟!终于有人在公开场合强调了，美滋滋!今天可以免吸二手烟了。
        “咱学校警察来了!”男同事嬉哈一片，赶紧扔了烟头，用脚踩灭了。
        冬日，寒风吹着口哨过树梢，楼道内任何一个小缝儿都有风挤进来，尖利呼呼声，不绝于耳，冷啊!顶风的同事们跺着脚走进会议室，隔着玻璃，风摇树穿过窗缝，冷气如刀直逼脸孔，棉衣好像骤然变薄，透心凉！揣在袖筒里的手都不愿意伸出来。稍稍坐定，有热心男同事一人一支地让烟吸。瞬间，蓝烟飘满三间教室大的会议室。刷嗵一声，我甩开了大窗户，透点气了!大家瞅瞅我，不再吱声，风灌进屋内，蓝烟被卷出去了。冷风吹动每个人的头发。终于，坐在主席台上的校长中止会议，来一句：“你关一下窗户呗!”任性的我立即顶了一句：“你让他们先不吸烟!”没有下文了，会议继续进行，但是烟味渐渐少了，不住咳嗽的我也逐渐恢复正常，关上了窗户。“警察”的标签偷偷贴上了。有女同事私下里开玩笑：“谁再吸烟，还让俊萍来吆喝你!”哈哈哈!
      男人们为了表示友好，都会递上烟，愉快的交谈会在他们之间开始。我不反对这些的。为了男同事不丢面子，我私下也半开玩笑：谁今天不当我面吸烟，我给他买一盒儿。也没有人让我买烟，开会的时候再没人吸烟了!
       和朋友做伴一起办点公差，在屋里呆不下去的我，走到走廊上，墙壁也似乎在吸烟，赶紧跑下楼，等朋友一出来，我说：“这单位没女人!”她一笑：“清一色男领导，你咋知道?”整个大楼都是烟味儿呀!肯定是男人们的世界。
       有一回，班主任抓到一个偷吸烟的男生，男孩百般不承认。美女班主任拉一下刚从旁边经过的我：“鉴定一下，看他吸烟没?”这还用鉴定，衣服上都有烟味儿。
     一辆从市里返程的大巴车上，夏日的骄阳穿透玻璃，热气熏得人眼发困，微闭双眼假寐的，犯困真瞌睡的，靠着靠背仰脸的，低头趴在自己胳膊上的，车一摇一晃。乘客如摇篮里的孩童。也有点像案板上的鱼肉吧!吱纽，咣!开关车门的声音。惊开了很多人的眼，随即合上了。有三个人上车，干净的装束，一人上车就开始分烟吸，司机一支，前排一支，后排一支，男人都有吧!有人接过烟抽。这人熟人真多!
        车继续摇晃，片刻之后安静了，过道那边谈话的声音也小了，有人趴到靠背上，小小鼾声出，这是睡着了。闻到烟味扭脸开窗的我，只顾紧一下慢一下地大口呼吸车窗外的空气。
       脚边有响声，让烟的男子蹲在过道里，伸两个手指头在瞌睡人的裤兜里搅了一下又搅了一下，似乎有东西被轻轻抽出来!这群人真逗!这玩笑开大了吧!不一会儿，让烟的那几个人下车了。车行到县城，很多人都醒了，趴靠背上睡着的人也睁开了眼，和几个前排的人笑谈着。下意识摸一下裤兜的人：“手机呢?你们几个见我手机了吗?”前面的人应声说：“你放包里了吧!包呢?咋跑后面了呀!包里的两千现金也没了”。所有人都不吭声了，眼都睁大了。对面看过来：“老乡，发现有啥异常没?”  回过神来的我恍然大悟。我以为你们认识，觉得他给你开玩笑的，已经下车了。男子长叹一声：“唉！开玩笑也不是这样的，肯定是小偷。”我心想：你刚还吸人家烟，还和人家打招呼!
      又过了一段时间，听说学校的体育老师在车上抓了一个小偷，把小偷送公安局了!体育老师学过散打!还是那一路车程，那个位置。小偷上车的情况和我见到的一样。
       香烟好像在男人之间起着微妙的桥的作用。但在我，依旧高敏!看到很多“禁止吸烟”的标语，心里特别开心，我们学校也倡导无烟校园。什么时候“不禁而止”才是最好的状态吧!天会更蓝，自由呼吸每一口空气，不用掩鼻，不用戴口罩!来日可期吗?